王雪,死因;酗酒導(dǎo)致意外死亡。
看著這幾個字,盧夏半響沒說話,右手有意識無意識的在滿是茶水的杯體上滑動著。
“老大,案子就這么結(jié)了?”
最近小張改口叫他老大了,那語氣中的崇拜之氣,一目了然。
“結(jié)了,”
盧夏反過神來,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下表,13:40,嗯,還有兩個多小時。
“那個呂波,就這么死了?”
“死了……”
盧夏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老大,你今天都看了好幾次表,莫不是嫂子要回來吧?”
“嗯,”
“我可聽所里人都說,嫂子是個大美女,有時間讓我見識見識唄。”
“好……”
張濤定定的看著盧夏,這一天他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本來還想問問案子的事,伸了伸舌頭,轉(zhuǎn)身忙自己的去了。
今天她回來,昨晚她已經(jīng)和自己說過了。可說的更多的卻是其它,終于放下手中不停磨撒的水杯,盧夏走出辦公室,推開會議室的門,和他想的一樣,這里沒有人。打開一扇窗戶,一股涼氣夾著刺骨的寒風(fēng)吹了進(jìn)來。
呵……他心里一陣?yán)湫?,今年的春天又是一個寒冷的春天,如果預(yù)想不錯的話,整個春天都不會暖合起來,直到某個節(jié)點(diǎn),突然一下子,就會從厚重的棉衣立馬變成輕薄的長裙。這就是東北的春天,毫無季節(jié)的羞恥心,賴著冬日的寒流就是不肯放手。
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東北這樣的春天,可盧夏今天覺得出奇的冷,那種從腳底到發(fā)梢都在瑟瑟發(fā)抖的冷,已經(jīng)讓他開始慢慢的有些崩潰。抖動的手,開始從衣兜中拿出一支煙,點(diǎn)燃,用力的一吸。當(dāng)那煙氣貫穿整個身體時,似乎讓他好過了不少。
“盧夏,我們離婚吧!……”
“不,玲玉,你是不是喝酒了……”
“這和我喝不喝酒有什么關(guān)系,我要和你離婚呢……離婚……”
“老婆,咱休息好么?有什么話我們明天再說,”
“明天?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離婚……離婚……”
“你明天回來?”
“對,回去,回去和你離婚……”
“……”
電話在一陣沉默中,等待著,盧夏蒙了。盡管這是醉話,但這樣的醉話,玲玉從沒說過。她是討厭喝酒的人,怎么會醉成這樣呢?
“你不要以為你不說話,我就可以原諒你了,離婚……離婚……”
玲玉在那頭咆哮著,有些歇斯底里,好像忍耐很久的火山,一時間就爆發(fā)起來。
“老婆不管為什么,都是我的錯,有什么話我們回來說……”
“沒什么說的,離婚……離婚……娜姐你在這里啊,大家都在找你呢……”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那是司機(jī)小周。
煙蒂燒到了手指,盧夏才驚慌的從昨晚的噩夢中醒了過來。玲玉要和他離婚?她喝醉了,不,這不是醉話,盧夏知道。其實(shí)他心里一直都是知道的,山洪暴發(fā)前不會沒有預(yù)兆的,可這預(yù)兆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從她開始早出晚歸?從她開始偷偷的背著自己刷著手機(jī)?還是從她對自己接觸的反抗?哦!盧夏用力的掐滅了手里的煙蒂,扔到身邊的垃圾桶后,大手用力的搓弄了一下干巴巴的老臉。
盧夏,肖玲玉那么純凈、美麗的女人嫁給了你,那是你的福氣。是你沒有好好對人家,所以她才會逃離,都是你,一定的。
離婚?不,死都不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