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又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管這些幻覺。
“小白!”突然的一個嬌軀帶著一陣哭聲撲進了楚白的懷抱。
楚白睜開眼來,看了看懷中的蘇微以及一旁的道姑,一時間沒能反應(yīng)得過來。
直到蘇微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衫,楚白才明白:這不是幻覺!
環(huán)顧四周,楚白發(fā)現(xiàn),錢通連家將們竟然如同被定格了一般,保持著或猙獰或殘忍的表情,一動不動。
原來這個道姑竟是位修士!
楚白趕忙掙扎著爬起來,向道姑施禮道:“多謝仙師救命之恩?!?p> 道姑沖著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蘇微趕忙取出兩枚丹藥,塞到了楚白嘴里。
“這是辟谷丹和生機丹?!碧K微道,“你趕緊吃了?!?p> 楚白將丹藥吞下,頓時便感到一陣陣的暖流流遍了他的全身。這么多天的疲憊和酸疼都一掃而空,連腹中的饑餓都緩解了不少。
蘇微見楚白恢復(fù)了一些,便將他拉了起來。
“我已經(jīng)拜仙人為師了,所以她才愿意出手救你?!?p> “這太好了!”楚白大喜道,“小微,你以后也能做仙人了!”
蘇微卻皺眉道:“可我總感覺師尊冷冰冰的,不怎么愛說話?!?p> 楚白卻不以為意道:“仙人嘛,總歸要與普通人有些不一樣的?!?p> 蘇微點點頭,帶著楚白朝道姑追去。
楚白和蘇微剛離開不久,錢通和家將們便如同瓷娃娃般,一塊一塊地碎了滿地。
道姑揮了揮手,一陣恍惚后,楚白和蘇微便出現(xiàn)在了小鎮(zhèn)里的一家客棧前。
街上人來人往的,讓楚白有些錯愕:這就是仙家手段嗎?
此時,那位胡子拉碴的男子正在從馬車上往下搬東西,而原本車廂里的姑娘正坐在一旁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多謝兄臺搭救,楚某沒齒難忘!”楚白趕緊走上去,幫著他一起搬東西。
“相逢即是有緣,楚兄不必客氣?!蹦凶訉Τ椎溃霸谙绿屦?,嶺東人氏?!?p> “在下楚白,四處經(jīng)商過活?!?p> 通過交談,楚白知道,車廂里的女子叫秦惜柔,跟太叔皓自幼便是青梅竹馬。
只可惜不久前秦惜柔被道姑看中,收為弟子,要去修道,太叔皓這才趕來送送她。
楚白疑惑道:“嶺東距此千里之遙,怎么太叔兄……”
只是送個行而已,怎么太叔皓就跑到了千里之外。
太叔皓聞言,老臉一紅,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本來送到了十里亭,我就想著再多送一程?!?p> 看到楚白還是沒搞懂,太叔皓只好又道:“后來送了五十里,我就想既然都送了五十里了,不如再送五十里。”
楚白這下明白了,合著這位老兄是送行送上了癮啊。
“那太叔兄還知道回家的路嗎?另外你回家的盤纏是否還夠用?”
太叔皓支支吾吾的,不能作答。
看來這位老兄是送行送得回不去了啊!
楚白嘆息道:“既然都送了一千里了,不如太叔兄就和我一起將她們送進山門吧?!?p> 太叔皓大喜道:“也好!”
仿佛有了楚白一起陪著,他也就不那么丟人了。
結(jié)果,當(dāng)他們從客棧里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山上。
“本宗名為忘情宗,全宗上下,除了為師外也就只有你們師姐妹二人了?!?p> “我忘情宗每代只能有一個真正的傳人。你們兩個誰更優(yōu)秀,誰就更有可能得到本宗的傳承?!?p> 忘情宗主一襲白衣,對秦惜柔和蘇微介紹著忘情宗的基本情況。
到了最后她冷哼一聲,對楚白和太叔皓道:“山門簡陋,不便待客,就不多留兩位了?!?p> 天地良心,明明是太叔皓死皮賴臉地跟了她們一路,忘情宗主怎么連楚白也一起記恨上了?
太叔皓漲紅了臉道:“我打算準(zhǔn)備一下,過些日子就走?!?p> “過多久才走?”
“五日,”太叔皓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不,還是十日好了?!?p> 忘情宗主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身問楚白道:“你呢,打算住多久?”
蘇微趕忙道:“師尊,小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地方去了,我們收留他一段時間好不好?”
忘情宗主搖頭道:“本宗既然名為忘情宗,你就最好收起自己那些情情愛愛的想法。他留在這里,只會耽誤你修行!”
蘇微毫不退讓道:“如果師尊要趕小白走,那么就請把我也一起趕走吧!”
“胡鬧!”忘情宗主沉聲道,“你以為修行界拜師跟過家家一個樣嗎?”
蘇微默不作聲,但卻站到了楚白的身邊。
忘情宗主冷笑道:“怎么,你也要跟太叔皓一樣,厚著臉皮一直賴下去?”
太叔皓聞言,整張臉都漲紅了,雙手也在微顫。
他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干不出那些沒臉沒皮的事兒!要不是實在舍不得秦惜柔,也不會讓人如此地輕賤了自己。
楚白有些齒冷,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秦惜柔都沒為太叔皓說上一句話。
“打擾了,我們這就離開?!?p> 楚白說著便拉起太叔皓要走。
太叔皓掙扎著不肯。
“小白?!”蘇微幾乎喊了出來。
楚白沖她點點頭,示意她放心。
然后又轉(zhuǎn)身沖忘情宗主問道:“這方圓百里不會都是你們忘情宗的地盤吧?!?p> 忘情宗主搖頭道:“這倒不是,只有這附近才算是本宗的。”
“咳咳,”楚白咳湊一聲道,“既然如此,我和太叔兄觀這里山清水秀的,打算就在不遠(yuǎn)處立座茅屋,游山玩水一番。這個沒礙著宗主什么吧?!?p> 忘情宗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開玩笑,楚白才剛把蘇微給找了回來,怎么會舍得現(xiàn)在就走?
太叔皓大喜道:“還是楚兄有辦法??!”
……
三天后,楚白和太叔皓的草屋便建成了,他們還用籬笆圍出了一個院子。
太叔皓跑去溪間洗漱了一番,也算恢復(fù)了本來面貌。
他慵懶地斜靠在一樹玉蘭花下,滿頭的黑發(fā)如玉般地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澤,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臉龐……
楚白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了出來,這還是當(dāng)初那個胡子拉碴的男子嗎?
“楚兄?”
太叔皓打斷了楚白的愣神,實在是楚白瞪著大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楚白強自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太叔兄洗漱一番,變化很大啊?!?p> 太叔皓似乎對這些早已習(xí)以為常,他嘆息道:“只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算不得什么?!?p> “說得好!”楚白自我安慰道,“男人長得好看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要有內(nèi)涵,有文采?!?p> “在下琴棋書畫略知一二,天文地理也稍通皮毛?!碧屦┮荒樀闹t遜。
“呃……”
這話就談不下去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