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詭異讓君墨和葉綠竹停住腳步。
那只手還在鐘小竹身后搖晃著。
“君墨......君墨......”鐘小竹朝君墨喊道。
但是鐘小竹背后的手讓君墨望而卻步。
在這大漠里,什么樣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fā)生的。甚至那些在鬧市里根本難得一見的奇景,在大漠上也能滿足你的愿望。
可以這樣說,這大漠里。能幻化出你心中所想。
你思念某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真可能就會站在你面前。
若不是鐘小竹背后那只詭異的手,君墨肯定會走上前去。
而此時此刻,他想知道那個女孩是不是真正的鐘小竹。
君墨往四周看了一眼,更覺得這事情不對頭。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境里。
從他和葉綠蘿的腳下方,藍(lán)色的矢車菊花海正延綿伸向遠(yuǎn)方。
腳下黃色的泥沙不見了。
清風(fēng)習(xí)習(xí),藍(lán)色的矢車菊正輕微地點(diǎn)頭,仿佛在迎接或者是送別某個重要的人。
君墨蹲下去,從地上摘了一朵藍(lán)色的花瓣。
旁邊的葉綠蘿剛喊不要。
君墨沒聽見葉綠蘿后面的話,他手中的花化作黑色的霧氣。
這霧氣在他周圍彌漫著。
君墨喊著葉綠蘿的名字,在黑霧里來回穿梭。
等到黑霧散盡,一片蔚藍(lán)的湖泊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湖泊邊正怒放著藍(lán)色和白色的矢車菊,湖泊里正飄蕩著一艘小木筏。木筏里坐著個年輕美麗的女子。
剛開始君墨還以為小木筏上坐著的是葉綠蘿,等他再走進(jìn)一點(diǎn)看。發(fā)現(xiàn)那女子雖然也是穿著一身綠裝,但是跟葉綠蘿卻毫無相似之處。
那女子在小木筏上正彈奏長琴。
歌聲縹緲悠揚(yáng),仿佛超越了人世間的一切困苦。這歌聲仿佛本該在神界,卻因機(jī)緣巧合來到塵世間。
君墨在岸邊坐下,呆呆地聽著這動人的歌聲。
那女子抬起頭回眸一笑。
這一笑,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時光,從塵封的記憶角落走出來。
這個女子本該出現(xiàn)在畫里,為何卻偏偏泛舟在水上。
君墨聽見背后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葉綠蘿正和鐘小竹微笑著向他走來。
鐘小竹蹦跳著走過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澳氵@臭小子,怎么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
“我就是被這些矢車菊吸引過來的?!本f?!澳阏f這沙漠里好端端的,怎么會一下子出現(xiàn)這么多矢車菊呢?”
“管它呢。”鐘小竹在君墨身旁坐下?!昂嫔夏莻€小姐姐是誰,真是美???”
“我不知道?!本珦u搖頭。
葉綠蘿走過去幫君墨拉了拉肩上的披風(fēng),然后用力地搓了搓君墨的手?!澳阍趺蠢玻诌@么冰涼?”
君墨覺得葉綠蘿看上去比較怪異。究竟是哪里怪異,他又說不上來。
這個葉綠蘿,仿佛跟真正的丫頭是孿生姐妹。她們之間雖然長得很像,但是性格卻大相徑庭。
雖說這個葉綠蘿一上前來,也是對他無比關(guān)心。甚至說得上是無微不至。
君墨靜靜地坐在那兒,他閉上眼睛,努力地想讓自己靜下心來。
如今這沙漠幻境里險象環(huán)生,這個葉綠蘿和鐘小竹肯定也是幻境所致。說不定這兩人就是兩個木頭人兒。
君墨再次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葉綠蘿和鐘小竹不見了,身邊真還有兩個雕刻好的小木人兒。只是刀工不是十分深厚,更像是一個孩子刻出來的作品。
湖面上的小木筏晃晃悠悠地在湖心周圍徘徊,就像個在死亡之神面前徘徊的人兒。
小木筏上的那個美人兒,胭脂粉黛。看上去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眼里透露出一種冷漠的高貴。
“你是誰???”君墨朝小木筏喊道。
“你是誰???”一個女孩的聲音,仿佛碰到了山壁。
“我叫君墨?!?p> “我叫君墨?!倍厒鱽碛茡P(yáng)的回聲。
小木筏上的那個女孩停止撫弄身前的長琴,慢慢地向君墨劃來。
波光粼粼的湖面,就像是天上綻放的煙火。
君墨知道這是幻境,但自己就是不由自主地被這里的一切吸引,被湖面上這個美麗的女子吸引。
這女子就像是一株美麗的罌粟,正散發(fā)魅惑人心的花香。
這還真是倒霉透頂,剛剛出了鬼打墻,又進(jìn)入了幻境。
那女子把腳丫放進(jìn)水里,輕輕地向君墨招手。
“君墨......君墨......”葉綠蘿的聲音傳來。
君墨猛地一振,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看見葉綠蘿,剛剛叫他的聲音也消失了。
還是說葉綠蘿和鐘小竹并不在幻境里,只是他自己墮入了無妄的苦海。
君墨不在看向那個女子,而是原地坐下。他要守住本心,不讓外界的一切事物所迷惑。只有守住本心,他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質(zhì)。
君墨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慢慢地平靜下來,感受到全身的血液也慢了下來。甚至自己的心跳聲也減慢了。
他不再覺得清風(fēng)習(xí)習(xí),不再覺得花香彌漫。
他感受到自己身下的黃沙。
君墨睜開眼睛,他看見了一望無際的黃沙。自己正坐在一個沙丘上。
葉綠蘿和鐘小竹正站在不遠(yuǎn)處的一座小沙丘上,迷茫地四處張望。
君墨捧起地上的黃沙,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從幻境中走出來了。
“葉綠蘿......鐘小竹......我在這里。”君墨邊喊邊向兩人跑去。
兩個女孩驚喜地向他跑來,三個人緊緊地?fù)肀г谝黄稹?p> “太好了。太好了。”鐘小竹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拔疫€以為你死了呢?!?p> “我沒那么容易死?!本坏匦Α?p> “沒事就好。”葉綠蘿眼里也閃動著淚光。“我們趕緊離開這里,這里的一切太怪異了。你看那兩具白骨,一直在看著太陽落山的方向?!?p> 君墨明白了。
他走到那兩具骷髏前,將骷髏搬到不遠(yuǎn)處的沙丘上?!斑@里的視線更好,你們可以一直坐在這里,欣賞每天的夕陽。”
君墨拍拍手,向兩個女孩招手。轉(zhuǎn)身向著沙漠腹地走去。
走了一段,三人都又累又餓。
“我不行了。”鐘小竹兩手撐在大腿上?!霸龠@樣走下去,我們在未趕到北冥前。就已經(jīng)成了沙漠中的厲鬼了。”
“是啊。我們現(xiàn)在面臨著嚴(yán)峻的問題。沒有水和食物,前方路途漫漫,這該如何是好?!比~綠蘿擔(dān)憂地說。
“走吧,食物和水都會有的?!本π?。
就在君墨剛說完這句話,身后就響起疾馳的馬蹄聲。
“你看,我沒說錯吧。”君墨指著身后兩個騎在高頭駿馬上的黑衣人。
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暗衛(wèi)士派來探路的。
此時兩個暗衛(wèi)士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走在前面的君墨三人,就鞭笞著黑馬奔了過來,腳下?lián)P起黃沙。
鐘小竹從身后的布袋里,把那只墨綠色的蜥蜴給放到沙漠里?!叭グ?。”
綠色的蜥蜴聽到主人的命令,一轉(zhuǎn)眼就消失在茫茫的沙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