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第二天早上,齊皓站在周丁雯家門口。
周丁雯開了門后,看見門外站的是笑的一臉燦爛的齊皓,面無表情的“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齊皓在門外挑了挑眉,保持著姿勢沒有動。
半晌,周丁雯再次把門打開,她眨了眨眼,盯了齊皓幾秒。
齊皓揚起手揮了揮,“早上好,醒了嗎?”
周丁雯呆了一下,瞬間又要把門關上,齊皓連忙伸手推著門,“誒,別關了啊,這不是夢,你再開一道門還是我?!?p> 周丁雯翻了一個白眼,“我關了,干嘛還要開?你起開?!?p> 齊皓笑道:“我不,你不開,阿姨和叔叔等會起來還是會開的嘛,還不如現(xiàn)在就讓我進去呢?!?p> 周丁雯“哼”了一聲,最終還是讓齊皓進了門。
周丁雯身上還套著睡衣,走到墻邊的吧臺上,倒了杯水,放下水杯的時候對跟著過來的齊皓說道:“你怎么來了?”
齊皓也拿過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怎么就不能過來了?我來找叔叔阿姨,串門!”
周丁雯啞然無語,“你這串的夠遠,來來回回的也不嫌難得跑,我都替你心疼錢了?!?p> 齊皓開著玩笑道:“是嗎?那明年我一放假就跟著你回來,過完元宵再走?!?p> 周丁雯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只手把齊皓手里的杯子拿了過來,然后轉身把里面的冷水倒了,換成了熱水,“你還真當自己在這混熟了啊。”
齊皓端著裝有熱水的杯子,低頭笑了兩聲,“可不是?”
等過了許久,兩人就這么面對面坐著,直到周母起了床,看到了齊皓。
周母揉著肩膀,見到齊皓后,臉上堆滿了笑臉,“小皓啊,這么早就來了。早飯吃沒呢?沒吃阿姨給你做?!?p> 周丁雯特別無語的看著自己媽:“媽,你這個反應也太不對了吧,什么叫這么早就來了,不該是你怎么來了嗎?”
齊皓在身后默默的捏了下周丁雯的手腕,周丁雯就背著雙手在身后跟他打起來了。
周母見兩人打打鬧鬧,搖了搖頭,自家女兒就是愛嘴硬。
中午吃完飯后,齊皓被周父拉到書房,于是周母就逮著自己的女兒聊天。
“小雯,老實跟媽交代,你是不是喜歡齊皓?”
周丁雯聽到周母問的問題,當即就反駁道:“怎么可能,媽,我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他的,你想哪去了?”
周母聽了,好奇道:“齊皓挺好的啊,你怎么就這么嫌棄了?”
周丁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來。
周母等了許久也見周丁雯吐不出什么話,便語重心長的對自己女兒說道:“你還小,很多事都還不明白。這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這不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這慢慢的喜歡上一個人又是什么樣的?!?p> 周丁雯靜靜的聽著周母的話,心里想著,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我也知道不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
她道:“媽,我不小了。”
我不小了,我覺得我懂這些情啊愛啊的了,我不過是愛而不得罷了。
周母看著滿臉倔強的周丁雯,撫了撫她的肩膀,“小雯,媽媽希望你是真的長大。”
什么是長大,長大不是因為你已經(jīng)成年,不是你經(jīng)受過了挫折,也不是你所謂已經(jīng)懂了情愛。
長大是一種經(jīng)歷,長大是一輩子的事,它有著永恒的責任。
顧然一下午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腦海里不斷的回放著昨晚夜空里數(shù)十盞孔明燈。
顧媽瞅著顧然的樣子,嘴里念念叨叨道:“你瞅你那的樣子,昨晚夢見啥了,笑的跟撿了錢樣。”
顧然說道:“這能跟撿了錢一樣嗎?”然后又說道:“我出門了啊,一會兒回來。”
顧然走在街上,看著喜氣洋洋的街道,這是新的一年了。
顧然第一次有這樣一種認知,第一次這樣認認真真的算著日子,她和敬禹瀾認識四個月了。四個月有多長呢?四個月,它整整占了一年的三分之一啊。
王軒棠迎面走來,顧然停住腳步,王軒棠也就停在了她面前。
王軒棠一如既往的溫和的看著顧然,“這么冷的天還跑出來了?”
顧然點點頭,“你不也是,要去哪里?”
王軒棠笑著說道:“我?我當然是來找你的?!?p> 顧然抿了抿嘴,顯然不想聽到這個。
王軒棠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姑娘,“我明天就要出國了?!?p> 顧然一愣,“明天,為什么?這么快的嗎?我記得你以前說的是下學期?!?p> 王軒棠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顧然的頭上,揉了揉,“我向學校提了提前去的申請,本來所有工作文件都是做好了的,提前走也可以?!?p> 王軒棠看著女孩的眉眼,我沒想到你還記得。
顧然點了點頭。
一陣冷風刮來,吹起了顧然披散在肩上的頭發(fā),吹起了王軒棠額前的碎發(fā),露出了他的額頭。
王軒棠摘下了眼鏡,擦了擦鏡片。
顧然看著這樣的王軒棠,笑著說:“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把前面的頭發(fā)弄起來,嗯,第一次不戴眼鏡,更帥了?!?p> 王軒棠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嗎?我知道了?!比缓髱皖櫲话驯伙L吹亂的頭發(fā)撩到耳后。
顧然和王軒棠沿著河堤走著,這是她和敬禹瀾一起走過的路呢。顧然慢慢踩著腳印,被敬禹瀾牽過的手,不由得張開了一點。
王軒棠看著前方,笑著道:“敬禹瀾和你也走過這條路吧?”然后走到扶梯近處,看著階梯下那流淌的河流。
河里沒有多少水流了,只有彎彎的一道。
王軒棠道:“這么冷的天,河居然還沒有結冰?!?p> 顧然也瞅著河流,那天和敬禹瀾走到這的時候,是晚上,河流怎樣,兩人都沒有注意,“流動的河水,怎么會結冰呢?”
王軒棠轉過身,看著女孩的側臉輕輕道:“是啊,流動的河水怎么會結冰呢?”
沒有付出,怎么知道沒有結果呢?
“明天有空嗎?來送送我吧,很有可能幾年都見不了了呢。”王軒棠淺笑著說道。
顧然猶豫了幾秒答應了。
幾年啊,幾年里充滿了變數(shù),王軒棠想或許他不是沒有機會。有時候距離會讓人放下戒心,或許可以和顧然重新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