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丁雯睜大著眼睛,看著敬禹瀾無比自然的走進(jìn)去,還問了顧然的桌子在哪。
“然然,這不對吧,我是不是錯過了啥?”
顧然笑著說:“你什么都沒錯過?!比缓缶屠^箱子,把箱子里的東西都拿出來收拾好。
敬禹瀾靠在桌子一旁看著顧然忙東忙西,顧然被他的視線盯著,很是不自在,“敬禹瀾,你沒事做了是吧?盯著我干嘛?”
敬禹瀾笑著說:“咋了,還不準(zhǔn)人看了?。俊鳖櫲粵]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覺得自己把這輩子的所有白眼都給了眼前這個不要臉的人。
一串鈴聲響起,敬禹瀾接起了電話,就聽見電話里白一霄說:“誒,瀾哥,我看你這還要會才下來,我就先回去了哈,吃飯隨便給我?guī)c(diǎn)什么回來就行。”敬禹瀾跟他說了幾句就掛了。
顧然看向他說:“是白學(xué)長?你下去吧,你呆在這干嘛?”
“沒事,我等你跟我去吃飯。”
顧然張了張嘴沒有說什么,只是收拾東西的動作更快了些。
在顧然快收拾完東西的時候,周丁雯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喲~然然,我走啦?!?p> 顧然很是驚訝,問道:“你走了?不跟我們一起吃飯嗎?”
周丁雯半個身子探出門,吐了下舌頭,“我跟你們?nèi)コ燥?,敬學(xué)長會殺了我的。”
敬禹瀾面帶笑意無害的沖周丁雯笑了下,周丁雯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忙說:“那我走啦,然然,齊皓還等著呢,回來再給你說。“然后又對敬禹瀾做了個手勢,“敬學(xué)長加油!”
顧然一臉懵的看著敬禹瀾說:“她為什么叫你加油?”
敬禹瀾笑著伸手扶上顧然的肩膀,把她推到了寢室外,“沒什么,我們吃飯去吧,還不餓嗎?”
顧然扭頭說道:“我還不餓?!本从頌懱袅讼旅?,“那我餓了,走吧!”
兩人到了飯店后,顧然毫不客氣的就點(diǎn)了她愛吃的兩個菜,敬禹瀾笑著再加了一個湯。等到飯菜都上好后,顧然原本不餓的肚子早就開始抗議了。
顧然看了敬禹瀾一眼,“你倒是開始吃啊。”
敬禹瀾就盯著她,一動不動。顧然等急了,也不管他動不動筷子,自己就風(fēng)卷殘云的吃了起來。
敬禹瀾這時才搖搖頭道:“是誰剛剛說不餓的啊?”又拿了一個空碗,給顧然舀了一碗湯放在旁邊,“我又不跟你搶,你慢點(diǎn),吃快了對胃不好?!?p> 顧然點(diǎn)點(diǎn)頭,把嘴里的菜咽了后,說道:“剛剛還不餓的,這菜勾起了我的食欲?!?p> 周丁雯出了校門后,就看到齊皓背著身子站在樹下,像是在玩手機(jī)。她悄悄的走上前,突然拍了下齊皓的肩膀。
齊皓明顯被嚇了一跳,手機(jī)差點(diǎn)都掉到了地上。他怒著一張臉轉(zhuǎn)過身,已經(jīng)到嘴邊的臟話在看到是周丁雯后,又咽了回去,說道:“祖宗啊,你要嚇?biāo)牢遥沂謾C(jī)差點(diǎn)陣亡了!”
顧然歪著頭說道:“誰讓你背著身子玩手機(jī)的,不嚇你下誰?”
齊皓咬牙切齒的一會,無奈的說道:“得,你說的都對,我們?nèi)タ囱b修材料吧?”
齊皓大學(xué)時就打算自己開一家廣告公司,奈何那個時候,家里面不同意,說什么都要等他大學(xué)畢業(yè)。上個月,他和幾個舍友合資在某個小區(qū)買了個頂樓稍大點(diǎn)的公寓,準(zhǔn)備裝修成廣告公司。齊皓一開始就想著拉著周丁雯進(jìn)來,但被周丁雯拒絕了,齊皓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讓她幫忙選裝修材料。
周丁雯和齊皓忙了一下午選完了材料,讓他們送到公寓里。
晚上的時候,周丁雯拿著沾滿米白色油漆的刷子舉到齊皓眼前,“你別動,再動我發(fā)飆了??!我這一刷子,你就完了!”
齊皓忍著笑,讓她把刷子放下,好好說話。周丁雯就把刷子懟在齊皓眼前,絲毫不讓步。
齊皓憋著笑道:“我這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又穿的裙子,剛剛站得高,這不小心看見了嘛,真不是故意的?!?p> “哼,色狼?!?p> 齊皓搖搖頭,肩膀一聳一聳的,看的周丁雯直咬牙。
齊皓忍了忍,轉(zhuǎn)過身來說:“等你畢業(yè)了,來我這做財務(wù)總監(jiān)唄。”周丁雯瞪了他一眼,說道:“到你這,我還不如到我爸呢?!闭f完后,繼續(xù)拿著刷子往墻上涂。
齊皓見了,馬上從她手里搶過刷子,說道:“別,別禍害墻,放過它。”周丁雯抱著手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齊皓,齊皓訕訕的笑著又把刷子還給了她。
而顧然在和敬禹瀾吃完晚飯后,突然就接到了顧爸的電話,在看到那串倒背如流的數(shù)字時,顧然就愣住了,心里五味雜陳,眼眶瞬間就紅了。
但她馬上有反應(yīng)過來,裝作什么事也沒有的對旁邊的敬禹瀾說:“我還有點(diǎn)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回去吧?!?p> 敬禹瀾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不用我陪你?”
顧然搖搖頭,就轉(zhuǎn)身走了。
敬禹瀾還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個沒有回頭的女孩,真是倔強(qiáng)啊。
當(dāng)顧然到了顧爸在電話里說的餐廳時,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角落里的顧爸,他好像沒有變,在他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小男孩。顧然看見那個小男孩時,似被抽光了所有力氣,就那么靠在了門框上,直到侍者到她面前詢問的時候,她才回過神,搖搖頭。
她拿出所有力氣走到顧爸身邊。顧爸看見她后,立馬站了起來,略顯局促的搓了搓手,說道:“小然啊,坐坐,好久沒見了,更漂亮了?!?p> 顧然牽起來嘴角,勉強(qiáng)笑了笑。顧爸也笑了笑,兩人相坐無言。
直到旁邊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爸爸?”
這時顧爸才說道:“小然,這是你弟弟?!鳖櫲豢粗莻€稚嫩的臉龐,又聽到顧爸說:“對不起,小然,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是你畢竟這么大了,應(yīng)該懂爸爸的?!鳖櫲汇躲兜模??為什么呢?顧然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爸。
顧然已經(jīng)放下了,可是依然不懂,為什么這個男人可以這么動一動嘴就說了出來?為什么就因為她大些,她就可以失去爸爸?
顧然又想起了那個夜晚的噩夢,聽著眼前這個小男孩叫著姐姐,小孩無罪不是嗎?顧然緊緊抿著嘴,睜著大著眼睛,她怕她一合眼,眼淚就掉了出來。
她本能的排斥著,站起身慌亂的跑了。
顧然一個人在街上走著,人來人往中,她似乎迷失了方向,她很想放聲大哭。
夜晚的風(fēng)里攜帶夏日里的燥熱,可她卻覺得徹骨的寒涼。
她茫然的往前走著,機(jī)械的動著自己雙腿,只知道,她該回學(xué)校了。也知道,最后一點(diǎn)對那個男人的希望也破滅了。他曾經(jīng)是顧然最崇拜的男人,在顧然心里永遠(yuǎn)有一個偉岸的身影,那不算強(qiáng)壯的肩膀,曾經(jīng)把顧然舉過頭頂。
顧然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學(xué)校的小道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她隱隱約約看到前面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埋在陰影里。
她停住了腳步,那個陰影亦沒有動。
半晌,顧然不管不顧的跑過去,栽進(jìn)了那人的懷抱,忍了一晚上倔強(qiáng)的淚水終于流了下來,浸濕了敬禹瀾一層薄薄的衣衫。
“我打你電話,一直關(guān)機(jī)。”
顧然摸出了手機(jī),按了一下開機(jī)鍵,一片漆黑。
你知道嗎?我有多擔(dān)心?你知道嗎?我有多不想看見你哭??晌矣卸酂o奈,你的家事,我無法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