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顧然無神的望著那圓晃晃敞開的門口。
今天是6月8號,2個小時前她才走出考場??苫氐郊?,打開門的那瞬間,她看到的不是父母歡喜的相迎,而是沙發(fā)邊上的兩個沒人理的行李箱,地上破碎的玻璃渣以及滿地凌亂的衣服。凝固的空氣充斥在顧爸顧媽的周圍。
顧爸回頭見她定在門口,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沙發(fā)上。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子,兩室一廳,雖然簡陋,但布置的溫馨。一家人在這里和和睦睦的過了18年,卻在今天一切都被打破了。
顧爸看著顧然不由自主低下的頭,啞聲說道:“小然,快18了,真快啊。這么多年你一直都很懂事,爸爸呢,很欣慰。成績出來后,給爸爸說說吧。爸爸,就走了?!?p> 說完后,猶豫的伸手撫了撫顧然的頭發(fā),再也未看一眼顧媽那滿是淚水的臉,拉起行李箱走出了房門。
顧媽在顧爸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崩潰的大哭。而顧爸僅僅是停頓了一下腳步,便再也沒有了留念。
顧然似乎還沒有弄清楚什么狀況,只想回頭拉住已經(jīng)離開的父親,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直到再清楚的看到母親,看到手里那使勁拽著的,已經(jīng)被淚水打濕的離婚協(xié)議書。
加黑的五個大字,讓顧然一下停止了呼吸,不敢相信的大聲質(zhì)問著母親:“您和爸爸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就離婚了?你們離婚了,我呢?”
喊完后顧然,心碎的坐到了地上,手掌扎進了破碎的玻璃渣中,流出的鮮血都不能再讓她有一絲反應,這個完完整整的家今天真的沒有了。
顧媽看著女兒通紅的眼和一臉如死灰般的臉色,一下?lián)ё∨畠旱募绨颍髦鄿I道:“我們娘倆一起過,他不要我們了,我們也不要他。小然,不哭,我們不哭啊?!?p> 嘴里說著不哭的顧媽緊緊抱著顧然,顧然也緊緊地抱住顧媽,像是落水的人緊抓著一塊浮萍,她們相互給予著慰藉。
一個小時慢慢的過去了,顧媽已經(jīng)回到臥室。
顧然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fā)上,放空著自己,告訴著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父親為什么走了,哪怕心里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很早的時候她就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顧爸晚上回來的很晚,甚至到后來已經(jīng)不回了。她也偶爾看見爸爸腿上做了一個小男孩,旁邊坐著一個很漂亮的阿姨,一切都很幸福的樣子,只是這個幸福與她無關罷了。
太多太多的事情,只是以前不愿意去相信,只愿當成看錯了,想多了。
顧然甚至覺顧爸到今天才說出來,已經(jīng)不錯了,至少等到了她高考結束。
家里只有兩個人的日子,簡簡單單,除了最初一個星期的迷茫和改不了的習慣外,好像也是能過下去的,只是更冷清了些,母女兩個人的更少了些。
顧然時常陪著顧媽出去買菜,做飯,散步。她一直是懂事的,誰說不是呢?她想讓母親笑起來,卻收獲甚微。
顧媽這幾天一直呆在家里,一天的很長一段時間就呆呆的坐著,一言不發(fā),一過就是幾個小時。
直到成績出來的那天晚上,顧媽笑了,笑的欣慰,也笑的辛酸。
顧然考的不錯,填了一所離家不遠的大學,x大。顧媽這時才銷了醫(yī)院的假期,終于回到了醫(yī)院。
一切都回歸了正軌,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顧然懂事的沒有再提過顧爸。只是偶爾顧然還會看到顧媽對著臥室那張婚紗照發(fā)呆,偶爾在夜深時聽到哽咽聲,那聲音不大,只是墻擋不住那聲聲嗚咽而已。
顧爸再沒有來過消息。
時間就這么過去了,兩個多月的假期好像也沒有太長。等到9月2日的時候,顧然便獨自去了學校。
一個人踏上去往學校的路,不遠。顧然聽著火車上嘈雜的吵鬧聲,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窗邊,帶著耳機,閉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顧然走出踏進學校的第一步時,心里便涌出一股不可避免的陌生感,來來往往的都是學生,家長,只有她一個人默默的拉著行李,處理著各種繁瑣的手續(xù)。
敬禹瀾從遠處匆匆走過,回頭喊人的一瞬間,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背影,頓了一下,但也僅僅只停留了一秒,便拉著另一個罵罵咧咧跟上來的男生頭也不回的走了。
當她找到宿舍的時候,只剩下唯一一個靠門的床位。顧然默默地拉著行李走了進來,沒想著要打招呼。
房間的一個女孩正坐在椅子上激烈的打著游戲,看到她后,馬上放下手機,任里面的人抱著槍站在原地,積極的跟她打著招呼,“嗨咯~你好?。∥医兄芏■?,在你對面,你就一個人來的嗎?我來幫你吧,你叫什么啊?”
顧然驚訝于她的熱情,還是出于禮貌的微笑道:“你好,我叫顧然,顧全的顧,然后的然。家里人有事?!闭f完后,就見周丁雯飛快的幫她把床單鋪好了。
顧然愕然的看了一眼,忙拿過行李,說道:“我自己就行了,謝謝你?!?p> “沒事沒事,以后都是室友了,客氣什么?”于是在周丁雯不顧顧然阻攔下,兩人飛快的收拾好東西,還交換了電話號與微信。
“今天晚上有迎新晚會,聽說有學長學姐也要參加的。??!帥哥美女,然然,我們到時候一起去??!肯定很刺激!”
顧然看到周丁雯這么興奮的樣子,不禁也跟著微笑,“好啊?!?p> 兩個人聊了半天,雖然大多時候是周丁雯在說話,顧然只是聽著。
突然間,周丁雯大喊了一聲“??!”然后手忙腳亂的拿起桌上的手機,打開鎖屏欲哭無淚道:“我游戲還沒打完呢,完了完了,又要被隊友罵死了,不會被舉報吧?隊友,你要仁慈??!我不是故意的!”
顧然看著周丁雯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然后靜靜的看著周丁雯重新開了一局,邊打邊喊:“讓你們看看爸爸的真正實力!”心里對大學時光有了那么點點期許。
敬禹瀾這邊正拉著那個男生忙著布置禮堂。男生很不情愿的搬著桌子叫喊道:“大禹!禹哥!瀾哥!你饒了我吧!我還想找我女朋友呢!單身狗這么做很不地道的!”
敬禹瀾不屑的瞥了一眼鬼哭狼嚎的白一霄,“身為學生會的一員,白一霄,我鄭重的告訴你,你要盡好你的職責!不能懶政怠政,懂不懂你?”
白一霄嘴角抽搐了一下,冷冷的盯著一臉義正言辭卻不要臉的敬禹瀾,不屑道:“你的盡好職責就是我們累死累活的搬東西,你坐著刷微博!臉呢,要不要地上找找?”
敬禹瀾保持完美微笑,指了指自己的臉,“啊~我這英俊瀟灑的臉~”
白一霄給了敬禹瀾一個大大的白眼,任命的繼續(xù)搬東西,“臭不要臉的,活該沒有女朋友!”
敬禹瀾繼續(xù)保持微笑,回了一句,“說的像你有樣?!睕]等白一霄反駁,便又優(yōu)哉游哉的道:“文笑妍還沒到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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葦自白
寫的不好的地方,請多多提出意見,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