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應(yīng)當(dāng)在綠桑林中,不知道方向,王煥只好隨便尋了一個方向,漫無目的的在林中走著。
出來之時乃是黃昏,此時已然入夜,萬籟寂靜的密林之中不時傳出一聲鴉鳴,為漆黑的夜裹上了一層詭異凄涼的面紗。
王渙不緊不慢走斷枝殘葉之上,發(fā)出“嘁嘁嚓嚓”的聲響,在寂靜的叢林中回蕩,散發(fā)著瘆人的氣息。
繞過一個灌木叢,前方變得開闊起來,是密林中為數(shù)不多的一小片草地,眼前站了一人,中年文士,輕搖折扇,笑吟吟的看著王渙。
月光將他的青衫染成銀色,一切看起來溫煦可親,并無異樣。
此人正是流云劍宗,玉璇峰掌座,歐陽慶。
“王煥,終于找到你了,作為此次我流云揚眉吐氣的功臣,你的師兄姐們可是催了我好半天了。”
王渙眼睛一凝,“出來的位置本來就不固定,而我又是隨便找了個方向走的,說實話,你的追蹤之術(shù)不賴啊。
另外你來此處,恐怕不是為了接我,而是為了送我吧?”
歐陽慶輕輕一笑,收起手中折扇,“你也看見了,你這么聰明,天賦又是極好,稍假時日,宗主之位還不是你囊中之物?這可讓伯伯我好一陣頭疼那!”
“花子軒,就是因為你發(fā)的懸賞,而來的吧?”
歐陽慶疑惑道:
“花子軒是誰?我身為師門長輩,怎會做此殘害同門之事?王煥,某些話可得斟酌了再說,省得旁人誤會。”
王渙嗤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維持你那溫良恭謹(jǐn)?shù)难攀啃蜗?,歐陽慶,你不覺得惡心么?”
王煥大急,“前輩你為何要激怒他?”
王渙淡淡傳音,“就算不激怒,以這老賊的心計,必也不會再做拖延的?!?p> 果然,歐陽慶并不動怒,只是有些唏噓,“看來你對我誤解頗深,正所謂,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我其實很欣賞你,只是利益沖突,只好無禮了?!?p> 說著右手玄光大熾,一股雄厚霸道的元力向王煥飛速攻來!
“嘭?。?!”
王渙當(dāng)即飛出,重重撞在遠(yuǎn)處的一棵大樹之上,枝葉紛飛,如同下起了雨,王渙躺在樹下,雙臂斷裂,口中血流不止。
本就在那幻清掌下受傷,而歐陽慶又是雷震境的高手,那可是整整高出兩個大境界的實力。
盡管青衣劍抵擋了大部分威力,這一下還是讓王渙再無反抗之力。
歐陽慶打開折扇,輕輕走近王渙,口中振振有詞,“王煥,你沒事吧?”
王渙冷冷看著他,心中一片絕望,這歐陽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而這也讓王渙再次面臨生死危機。
歐陽慶面無表情,輕聲道:
“下輩子記得猥瑣發(fā)育,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我不愿手染鮮血,可是為了人生理想,有些事情卻是不得不做,王煥老弟,你可別怨我?!?p> 說著手掌輕抬,就要一掌劈死王煥!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天空一道紅光閃過,一道人影已落在兩人身旁。
“道友手下留情!”
來人是個中年男人,眉角有個三寸的疤痕,看起來卻不猙獰,一襲黑袍,風(fēng)度翩翩。
歐陽慶眼看心腹大患就要除去,哪會管這半路沖出來的家伙?
當(dāng)下手速更快,眼看就要將王煥斃于掌下!
那人大急,連忙飛掠過來,錯掌蕩開歐陽慶的掌風(fēng),王渙懸而又懸的避過一劫。
“你做甚么?”
歐陽慶聲音提高了八度,臉上首次露出惱怒的表情來。
“道友莫怪,只是此人身上有我此次必須找回的一件東西,待我詢問清楚,取回東西,道友再要如何,在下絕不干涉!”
歐陽慶哪里會信他的鬼話,只是當(dāng)下正是半月謀劃的最終時刻,實在不宜節(jié)外生枝,只好冷冷道:
“趕緊!”
那黑袍男子轉(zhuǎn)頭看向王渙,稍一感應(yīng),臉色倏然變得鐵青起來。
“那東西不在你身上?!”
王渙苦笑,“什么東西,還望前輩告知?”
黑袍男人死死的盯著他。
“一個令牌?!?p> 王渙瞬間反應(yīng)過來,多半是三曇圣火令,那東西可是關(guān)乎到赤霞帝國三位侯爺性命的逆天之物。
擁有此令牌,幾乎等于掌握了赤霞帝國七成以上的軍政實力,重要性可想而知。
面臨生死危機,王渙頭腦愈發(fā)靈光,當(dāng)下思緒如飛。
在這人眼中,自己的性命可遠(yuǎn)沒有那三曇圣火令重要,若是為了找到圣火令,順便救一下自己的小命,他也是會毫不猶豫的吧?
而且從他方才的表情上看,可能是離焱珠的關(guān)系,這男人分明沒在自己身上感應(yīng)到三曇圣火令的氣息,想到這里,王渙計上心來。
當(dāng)下故作疑惑道:
“什么令牌?”
“小子,休要跟我裝模作樣,那令牌奇異至極,火元洶涌,絕不可能沒有印象,你若再不說,休要怪我用攝魂大法了!”
此人頂天了去也就雷震境實力,若論實力,王渙自然不及,但在神識強度上,不知比眼前這人強出不知凡幾。
自然不會怕他說的什么攝魂大法,但形勢危急,只好故作沉思,然后恍然道:
“對了,我在赤霞與青雋帝國邊界的小路旁,曾看到過此物,并撿來把玩了一番,你說的是不是正面有三團(tuán)火苗圖案,背后寫著三……”
果然著落在這小子身上!但眼看他就要把三曇圣火令的秘密泄露出來,男子又喜又急,連忙打斷他:
“對對對,就是此物,它現(xiàn)在在哪兒?”
“扔了?!?p> 王渙一臉平靜,“雖然摸著熱熱的,應(yīng)該是件古董什么的,但太重了,我拿著又沒啥用,所以就扔咯。”
“你說什么?”
男子瞠目結(jié)舌,“你……你把它給扔了?”
“對啊,一點靈性沒有,睡覺還硌脖子,就扔了。”
男子大急,圣火令若是被識貨的人拿去,這禍?zhǔn)驴刹恍。∶柕溃?p> “扔哪兒了?”
王渙沉吟道:
“一個普普通通的山谷,隨手就扔了,那個令牌很重要嗎?”
男子冷哼一聲,“你既不肯說實話,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說著右手往王煥頭頂罩來,便要施展攝魂大法,提取他的記憶。
“慢著!”
王煥腦中可是擁有許多流云劍宗的秘密,以及他歐陽慶的秘密,諸如青衣劍甚至藏書閣中的逆天功法這些,都是驚世駭俗的大秘密,怎能被一個不明來歷的人得了去?
男子尋找這三曇圣火令,已半年有余,一直毫無音訊,早已窩了一肚子的火。
現(xiàn)下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還被這小子一頓戲弄,把那么不凡的一件寶物扔了,鬼會信?
現(xiàn)在旁邊這人又來跟自己羅里吧嗦,已令他的耐心達(dá)到了爆發(fā)點。
當(dāng)下不管歐陽慶的言語,右手仍然往王煥頭上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