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城主的臉上寫滿了驚訝,“這樣的事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說!”
事情是真的大條了,那么多人死去,這個責(zé)任誰來擔?雖說行走江湖生與死并不能掌控,但在他的地盤上出現(xiàn)這樣的事,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再說了,這件事若是被某些別有用心的利用,說不定洞天城的歸屬將會重新界定。這可是一個油水很大的地方,在虛無之地沒有九域那么多的束縛,這里得到的東西大多都不用上交,只需要固定上交一些所得,其他的都由自己分配。
這讓他立即將這件事提高到生死存亡的高度。
“你是說,有人正在里面大肆屠戮眾人?”林先生也來了興趣,很久都沒有聽過這樣有趣的事了,“你是如何判定事情就是和你推測的一樣?”
空口無憑,若是僅憑一個管事一口之言就提前結(jié)束洞府開放,那對洞天城的威信也是一種打擊。
“此等大事小的怎敢胡言亂語!”經(jīng)過一些時間的平復(fù),管事內(nèi)心的焦急逐漸被壓制下來,說話也流利了,心中暗暗惋惜,自己剛剛的表現(xiàn)是不是太差勁了,“那姓君的小子第一次和5個人對戰(zhàn),只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5人全死,那5個人全都是地境修為,面對天境被秒殺也是正常行為,我并沒有多管?!?p> “可是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他四處游蕩,所有與他遭遇的人全都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到目前為止,死在他手上的天境已經(jīng)超過二十人?!?p> 二十人不是什么大事,關(guān)鍵是這二十人各有各的背景,聯(lián)合起來對洞天城也是一股不小的壓力。
“你剛剛說他是一個人對戰(zhàn)三十個人,其中二十個天境?而他自己的修為也就是天境?”林先生詫異的望著城主,“這修為怕不是被隱藏了吧?”
“先生您多慮了,首先這修為是讓進入其中的人各自報備的,是尊重選手意愿的行為,其次這洞府之內(nèi)不能有超過二十歲或者是超越天境的人進入其中,否則會遭受法則攻擊,不死不休!”
城主汗顏的解釋到,這也是他無奈發(fā)出邀請函的原因之一,實在是洞天城本土的年輕修士數(shù)量跟不上。
“走,我們?nèi)タ纯?!”林先生頓時興致大增,說著人已經(jīng)先行走出,“看看這到底是個什么來路?!?p> 他已經(jīng)從林靜關(guān)切的眼神中看出了這就是那個關(guān)鍵之人,有這樣的機會近距離觀察倒是不錯。
他起身走出,其他人哪里敢怠慢?紛紛跟隨而去,頓時剛剛還水泄不通的大廳變得空無一人,只留下幾個端茶倒水的仆人在收拾雜亂無章的桌面。
“就是這里~~~~”管事被林靜催促著,在前面帶路,“前面就是了!”
“靜兒,穩(wěn)重!”林先生不著痕跡的又一次點了點林靜,作為林氏的公主,如此在意一個男人,會讓人產(chǎn)生不好的猜測,“就算是好一點的朋友,也沒必要這樣著急不是?畢竟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是他自己選擇要進去的,就得有承擔后果的準備!”
“什么要好一點的朋友?”林先生膝下無后,常年在外偶爾才回一趟家,所以對大哥的這個女兒是溺愛的不行,這也導(dǎo)致了林靜和叔叔說話,總是不在意場合和身份,“要不是他,你就見不到你侄女了,你說我緊不緊張,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靜也不是沒有頭腦的人,故意在‘救命恩人’幾個字上加重語氣,表明了他和君夜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更何況她不會在意林氏是否能接受君夜,只要她喜歡就夠了。
“那我倒是更應(yīng)該當面感謝感謝了!”林先生微微一笑,并未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下去,“看看是什么樣的年輕俊杰,要是真的如你所說,我倒是動了心思,林氏不是忘恩負義的人?!?p> 他這一說,不少人心中想著真是命好的小子,居然讓林先生動了心思,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他們倒是沒有想清楚林先生所謂的‘動了心思’是動的何種心思。只是因為有林靜的關(guān)系在前,形成了一種先入為主的思維,認為這心思必然是好心思。
“先生您看····啊?怎么會這樣·····”管事的徹底傻眼了,他才離開一會兒,怎么會····
原本這個熒幕上零零散散合共有幾百個光點,代表進入到洞府之中還有生命氣息的人,他才離開一會兒,不,半炷香都不到,這·····
熒幕上的光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少的可憐,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十個,而且非常的集中,全部集合在一個點。
··········
“真是無情啊~~~~”任逍的痛苦只是持續(xù)了一小會兒,直到確認冷月已經(jīng)走遠,他才放開捂在眼睛上的手,他的眼睛根本就沒事,哪里有半點受傷的痕跡,“不過這樣一來,距離大功告成也就只差了一步,你的死可不是我動的手?!?p> 一個受傷的美女,一個落魄的圣女,相信不少人都會產(chǎn)生想法,而他只需要在暗中關(guān)注就行,任逍展開身法,速度比剛才更快一眨眼消失在視線內(nèi)。
冷月抱著受傷的肩膀,血流如注,她只能稍微停歇,粗劣的包扎一下之后又再次趕路,時不時的她也會觀察后方有沒有什么情況。
“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來,她有一種惡心干嘔的沖動,“這是?”
不遠處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尸體,已經(jīng)無法辨認面目,頭被砸的稀巴爛,腦漿血漿撒的到處都是,這樣的殺人手法實在太殘忍。
她沒有逗留,只是覺得這樣不仁道,她是圣女,時常代表圣女峰走訪各大勢力,她覺得圣女峰代表的是人間正道,不論任逍如何說道,這就是她的信念。
“這是······”她繼續(xù)前行,一路走一路心驚,“一路殺過來的?”
一路上,散亂的擺放著很多尸體,他們的死狀都很慘烈,有的人身首異處,有的人是被撕裂的,還有一個人甚至整個下巴都被揪下。
這是來到地獄了嗎?她心中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君夜永遠不知道疲累,那聯(lián)合起來的十幾個天境強者的確給他造成了一定的阻礙,不過這阻礙并未持續(xù)太久,聯(lián)盟就宣告破碎。
他此刻意識混沌,如同荒獸。只知道一味地猛沖,攻擊?他不閃避,受傷?他不在乎。他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只知道殺戮的魔鬼。
如此形態(tài)的君夜,只需要找準一個點,猛烈攻擊,幾個回合下來,定然會有所成效,當然,付出的代價就是他身上多出很多道傷口。
不過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受的傷足夠一個天境強者死好幾次了,再加上他本身特有的恢復(fù)能力,這點傷勢需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fù)如初。
他已經(jīng)殺了很久,殺了很多人,那些被他捏斷脖子的,被他撕裂的,被他扭斷的人,一個一個的浮現(xiàn)在他面前,他身上的火紅色靈霧正在一點點消散。
他流淚了!眼淚都是血紅色的,他下意識的回頭看看一路狼藉,一地血腥,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明白,只能眨眨眼。
“他在做什么?”那最后聚集在一起的幾十個人面面相覷,這人究竟是哪里來的魔道人士?太恐怖了。
“不清楚,難道是良心發(fā)現(xiàn)?”有人弱弱的回答,但又感覺不太可能,魔道中人,向來是以殺戮為樂,哪里會有什么良心之類的東西。
“不可能!”果然立即有人反駁,“魔道中人的良心都被他們自己吃了,我們就算全部死在這里,也不能向魔道中人低頭,大家說是不是!”
“是,我們絕不低頭!”一群人被這稍微有些感染力的話語激起了內(nèi)心的抵抗心理,這個時候不需要太有渲染力和煽動力的話,哪怕只是有一個人喊一句“大家一起沖”,他們都會響應(yīng)。
他們已經(jīng)徹底的被嚇破了膽,完全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一群人一起發(fā)出一個聲音,聲浪順著空間,飄到正在迷茫的君夜耳朵里,頓時引來他的怒吼回應(yīng),那聲音仿佛一只兇獸一樣震天響。
不少人被這震耳欲聾的嘶吼嚇的縮了縮頭,渾身一個激靈,腳步忍不住后退一步。
“君夜~~~”也正是這個時候,冷月趕到,她的淚光根本就忍不住,直接以淚洗面。
一路上看到那么多那么慘烈的景象,她心中的不安沒人能理解,這洞府之中還有誰能有如此可怕的身體力量?答案根本就是唯一,只是她一直安慰自己,直到他看到那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