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漫大膽地抬眸看去,就撞上他極其幽深的視線,深沉諱莫。
他們視線在空中無聲地對視上后,騰厲朝她輕點下頭后,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
不過,夏漫當時沒看懂騰厲向她點頭的用意,只當是他在跟她打招呼。
賀銘澤從沙發(fā)上緩緩站起來,面向程相東夫婦。
“程叔叔,前陣子我妻子漫漫在珠寶展覽上發(fā)生意外,被人打暈后,不但財物遭劫,還被拖進男衛(wèi)生間里扒衣服拍照片,這件事也報了警,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查到是誰做的?!?p> 賀銘澤的話一出,程婉帶著笑意的臉,就僵住了。
沒什么興趣聽下去的程太太,冷冷地打斷賀銘澤,“今天把我們請來就是聽這些?莫名其妙!”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阿姨您當天也在珠寶展覽會,還動手打了漫漫一巴掌?!辟R銘澤說。
“那是她活該!”程太太沉著臉色,“她怎么欺負婉婉,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p> 程婉突然急急地說,“爸,媽,我們回去吧。我也不想聽這些。”
“好?!背滔鄸|夫婦站起來,欲要帶程婉離開。
賀銘澤緊步向前,攔住他們,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所以你們就找外人教訓漫漫?”
程婉美眸失望地看著賀銘澤。
聰明的她,已經(jīng)聽出來,賀銘澤這次把他們叫來,是要興師問罪,將程家一軍的!
這個男人,前幾天還一臉溫文爾雅地沖著你笑,沒過幾天卻翻臉不認人了。
程婉想不通問題出在哪里。
程太太有點惱,上前一步,護在女兒程婉跟前。
“賀銘澤,你別亂說話??!一事歸一事。她遭劫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面對程太太的咄咄逼人,賀銘澤也不急,他將準備好的手提電腦拿過來放在歐式大理石茶幾上,將U盤插進去。
“那就先別急著走,有沒有關(guān)系,大家看過這段視頻便知?!?p> 程相東皺眉,“你什么意思?”
賀銘澤將電腦屏幕轉(zhuǎn)向程家人,點開U盤里的視頻,并按下播放健。
視頻呈現(xiàn)出來的背景竟是在程婉的臥室。
他們怒瞪向賀銘澤,他竟然敢偷拍他們女兒?
程太太正要質(zhì)問賀銘澤,就聽到視頻里傳來程婉冷冷的聲音,“記住了,那個女人叫夏漫?!?p> “她人在哪?”另個人在問。
“她現(xiàn)在就在珠寶展覽中心,D1-1006展位。我媽都看見她了。麻的,這個女人還敢揪我媽頭發(fā)!”程婉的眼神陰冷。
“你想我怎么做?”
“找?guī)讉€人,給我好好地教訓教訓她,讓她長長記性?!?p> “想給她什么教訓?”
視頻里坐在輪椅上的程婉,一半的臉色被陰暗籠罩著,一改往日的柔弱,語氣陰沉,“最好把她扒光仍人堆里!告訴那幫人,不要被別人發(fā)現(xiàn),只要把事辦好了,錢一分都不會少他們的?!?p> 她是女人,明白這種羞辱往往比找人打她一頓,教訓結(jié)果湊效得多。
“好,你等著我消息吧?!薄?p> 視頻上的對話到此為止。
賀銘澤將手提電腦合上,目光無波無瀾地看向程相東與程太太,“視頻里的人是婉婉吧?現(xiàn)在跟程家有關(guān)了嗎?”
程相東夫婦繃著臉色,沒有說話。
尤其是程太太,一臉的不敢相信。
記得當時她在珠寶展覽會上打了夏漫一巴掌后,倆人動起手來,她也沒占到多少便宜。
正好程婉打電話過來,氣頭上的她很憤怒地跟程婉說了這事。
掛完電話后,她也沒有什么心思再去挑選珠寶,跟那幫一起去的富太太們打聲招呼,就自己提前回來。
回來沒多久,就有警察打電話到程家,讓她去趟警局做筆錄,這才知道那女人被劫了,她當時心里還挺高興。
但從來沒想過這事會跟女兒程婉有關(guān)。
夏漫更是意外,沒想到賀銘澤還留了一手。
她奇怪的是,賀銘澤是什么時候偷拍到這個視頻?怎么拿到手的?
不過這個現(xiàn)在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看程婉怎么狡辯。
夏漫視線隨即冷冷地望向程婉。
程婉掛在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驚慌與愕然。
她在想,是誰偷拍的?
賀銘澤從來沒進去過程家,更沒去過她的臥室。
她的臥室,只有她的貼身女傭,為方便照顧,能自由出入。
前兩天貼身女傭突然說家里出了急事,提出辭職,工資不要就匆匆離開程家。
程太太早就看她不順眼,走了就走了,也沒多過問。
看來,這肯定跟貼身女傭有關(guān)系。
程婉恨恨地咬住牙關(guān),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現(xiàn)在的社會,什么樣的視頻都可以人工合成,憑什么說里面的人就是我?!?p> 錯愕過后的程相東很快冷靜下來,他臉色很難看,冷盯著賀銘澤。
“你這是什么意思?這段視頻能說明什么?你可不能隨便污蔑我女兒。倒是你,登堂入室偷拍,侵犯他人隱私,再制造假視頻污蔑我女兒!賀銘澤,對你這樣惡劣的侵權(quán)行為,程家一定會采取法律手段!”
“對!”護女心切的程太太同時大聲質(zhì)問著賀銘澤,“賀銘澤,我女兒一向?qū)δ阍趺礃?,你不是不知道!你竟然還忍心顛倒黑白來污蔑她,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賀銘澤從容不迫,“程叔叔,那我們一起到警局走一趟,如何?”
“當時跟程大小姐對話的人是你表哥韓子安吧?”
坐在沙發(fā)上蹺著二朗腿的騰池突然吊兒郎當?shù)夭辶艘痪洹?p> “要不要叫他來當面對質(zhì)一下?或者讓警方去找他盤問一下?順便查查他手機里拍到的那些yan照?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再說,想找出程小姐口中所說的那幫人,對騰家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到時一對質(zhì),事情自然水落石出?!?p> 程婉的臉色頓時蒼白無比。
騰池怎么知道的?
突然想起表哥韓子安經(jīng)常跟騰池混在一起花天酒地,八成是喝醉酒,禍從口出了。
韓子安辦事也太不牢靠,她竟不知他還私自拍下照片存著。
現(xiàn)在倒好,變成別人的證據(jù)。
“……”臉色蒼白的程婉,張了張嘴想辯解,卻一時什么都說不出來,下意識地抓緊程太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