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我披著長衫走出了院落,只見管家正使喚著丫鬟進進出出,不知在做些什么。
“姑娘?!惫芗乙娏宋?,恭敬的喚了一聲。
“劉叔,這動靜是在做什么呢?”我目光向大兄的院落看去,輕聲詢道。
劉管家一臉詫異,隨即道:“相國沒和姑娘說嗎?相國明日便要出府遠(yuǎn)行。”
“去哪里?”果然昨日大兄事出反常,原來又要遠(yuǎn)行了,這次不知道又是去哪國游說。
“楚國。”劉管家不以為然道。
“什么?”與楚丹陽藍田方才大戰(zhàn),大兄此時又去楚國,是何道理?
經(jīng)歷前事,楚人心中定是恨透了我大兄。
他怎敢此時又赴楚?
我心中思慮萬千,心事重重,不知大兄和秦王之間又打著什么算盤,我只知道,大兄此時使楚無異于自投火坑。
一上午都提著心,終于等到了大兄回來。
“兮兒?!贝笮只貋恚娢艺驹谒臅壳?,蹙起了眉頭。
“大兄要去楚國?”我開門見山道。
大兄望著我,嘆了一口氣,只道:“進來說罷?!?p> 我隨著大兄腳步進了書房,大兄一步一步走向桌案,席地而坐,理了理案上的竹簡子,只低著頭道:“我此去,不知何時能回來,府中之事,我已盡數(shù)交代,你一人在秦,不要多生事端,有大王在,也沒人會欺辱了你?!?p> 我上前,坐于大兄對面,靜靜道:“大兄此去楚,所謂何事?”
大兄握著竹簡子的手一頓,緩緩才道:“:大王欲以秦武關(guān)以外之地?fù)Q楚黔中之地,楚王只想以楚黔中之地?fù)Q秦張儀?!贝笮终f著,又戲謔出聲:“想不到我張儀一人,就能換這黔中要地?。 ?p> “你不能去!”我“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子,臉因為激動與憤怒而分外發(fā)紅,“秦王、秦王怎么能為了自己開疆?dāng)U土,就置大兄于險境,楚人現(xiàn)在恨不得是想扒大兄的皮,飲大兄的血!”
“不、是我自請前去?!贝笮忠嗾酒鹆松恚p袖背于后,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楚之黔中,北與巫郡相接,西鄰秦之巴郡,東抵楚腹心之地的高蔡、涔陽。如占據(jù)黔中,則可以與長江水軍配合,水陸并進,直搗楚都?!?p> 我從大兄的話語間,已清晰的知道了他此行的堅決,如此要地,楚王說給就給,只怕也是一時氣話,故意搪塞秦王易地的無理之求,但他又怎知我大兄竟真的要赴楚呢!
“大兄可欺楚,難道楚國就不能欺秦么,若是楚國出爾反爾,大兄一人在楚,就只能任人宰割!”我極力反駁道。
“古今成大事,機遇與風(fēng)險并存,我愿就此一博?!贝笮稚裆绒?,似乎這黔中之地已是囊中之物,“就整個楚堂懦懦之輩,又有誰敢真正殺了我?”
“大兄!”我凄厲出聲。
大兄一怔,神色柔和軟了下來,“我自有數(shù),你這些日好好待在相府?!?p> 我攥緊了手心,知曉他定不會再改心意,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兮兒……”
????????大兄的聲音猶在耳后,我卻只作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