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聳聳肩:“如果我沒有真本領(lǐng)弄虛作假,最后得來也是假的,不屬于我的,我也不能強求,如果上天注定是我的,其他人也搶不走,但說真的,嘿嘿......我確實好緊張呢?!?p> 宴詩宴曲輕笑讓我放寬心,水到渠成,自然就好,回來后師傅臨時交了我一些破陣的技法,臨時抱佛腳,明日怎么樣,就要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我原以為會有許多弟子入圍的,第二日來,卻只見入圍的人屈指可數(shù),只剩下我、元辰、滄玲,初次來山見到的那慕龍,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小伙子。
滄玲笑道:“恭喜櫻釋啊,才來伏天山三百年便可闖到了第五關(guān)?!?p> 我摸摸頭,“就是有些走運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熬到這最后面,剛開始只是姑姑讓我參加的,不過是出來湊個人數(shù)罷了,嘿嘿、多虧走運老仙的眷顧?!?p> 滄玲有些神思恍惚點點頭,她親昵地拉起我的手說道,“這最后一關(guān)可就要多加小心了,入了陣,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一定要不忘本心,這是能走出陣的重要因素?!?p> 我點點頭,轉(zhuǎn)而抬頭掃視臺上人山人海,卻怎么都沒有找到元起,他好像并沒有來。監(jiān)考的師傅宣講了規(guī)矩后,我們便都是走入陣中了,剛剛還白日青天,一會便星辰巨變,一陣沙風(fēng)呼嘯過,所有人都看不見了,漫天黃沙之中只有我一人,上方是十二星次圖。
這應(yīng)該便是師傅說的黃沙大陣,置身于黃沙大陣中仿佛在荒漠一般,云滇大地上,從未出現(xiàn)過沙漠,那也是書中所聞。也好這黃沙大陣,并沒有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能找到對的方向,走出大陣便好。
風(fēng)沙進口鼻,干燥難耐,眼睛都勉強能睜開,在陣中,并不能飛起來,那天上的十二星次圖,時有時無,變幻莫測。我尋思了一陣,黃沙大陣應(yīng)屬大梁,走西方,向金牛宮。于是我便一手遮著眼,一直向著西方走,方向?qū)α?,?yīng)該就準沒錯。
走啊走的,也不能推測出時間來。我不知我走了多久,就好像走了兩個時辰。實在讓人崩潰,這大陣中無邊無際,似乎一直是重復(fù)的路,走來走去都是一樣的情況。喉嚨間干燥發(fā)痛地說不出一個字來,水、我很想喝水,從未有如此口干舌燥的時候,雙腳腫脹,我跌坐在地,那沙子是那么炙熱,我多想闔眼睡一會,我已經(jīng)忘記了這是一場比賽,置之度外,如果能活過來已經(jīng)不錯了,還管他什么比賽。
闔眼的時候,我幻想到了曾經(jīng),那次元起帶我去葉榆澤,那里春山如笑,我們?nèi)プ剿凸值臅r候,那上百個靈魂聲勢浩大地走向天際,元起額間的碎發(fā)被霧水凝濕,他的臉仿若初蒙細雨的紅蓮般清透,我想起他的笑來也情不自禁提起嘴角。
睜開眼來,我緩緩扶著地上的沙子站起來,風(fēng)云散開,一切似乎沒有發(fā)生過,我回到了賽場上,但我的腦袋昏昏沉沉,步伐晃蕩。臺上的師傅和弟子們望著我,和我一起入陣的弟子都已經(jīng)走出來了,原來我是最后一個人。
那星紀師傅對我說道:“櫻釋,你現(xiàn)在還在陣中,并未走出來,眾師傅以為你堅持不住了,你現(xiàn)在是想繼續(xù)自己走出來,還是退出比賽?”
啊?我居然還在陣中呢,我精神不振地說道:“櫻釋還想自己走出來,櫻釋不想退出?!?p> “你已經(jīng)輸了,還要繼續(xù)走么?”
“櫻釋要善始善終,我一定會走出來的?!辈恢罎撘庾R里怎么會說出著些話,我一定被黃沙迷了太久,喪失了意識,平日里肯定是保命要緊啊。
“就是那個,師尊啊,可不可以先賞我口水喝,我......”
步履蹣跚,一腳跌坐在地上,又迷糊糊地看著周圍便成了黃土沙漠,這話還沒說完就把我送回來了,真是口渴難耐,我在等那星次圖出現(xiàn),一往直前地向著西方奔去。
我的嘴唇干裂,風(fēng)刮著臉生疼,足似乎有千斤重,我只想走出這個黃沙陣,先是快走,后面不顧命地奔跑了起來,不知絆倒了什么東西,我起來又接著跑,我閉上了眼睛,不去在乎周圍的風(fēng)沙撕裂,全心全意感受身體上的酸痛。
當奔跑到一種極限的時候雙腿已經(jīng)沒有任何知覺了。
“哎呀,痛!”
哐當一聲我跌落在地,捂著擦破的額頭,睜開眼我又回到了賽場上,宴詩宴曲上前來扶住了我,“櫻釋、櫻釋,你還好吧?!?p> 神色漸轉(zhuǎn),原來嘴并沒有開裂,臉也不疼了,但那額頭是真的擦到了地上。他們帶我到臺上入座,給我喂了些水,我扶著額說道,“既然比賽結(jié)束了,那我們就回去吧,我好餓,我要吃......大醬排骨?!?p> 宴曲拍拍我的臉,“櫻釋,你是不是累傻了,你沒見那賽場上還沒有人走出來啊,這比賽還沒完呢?!?p> “什么,難道我不是最后一個嗎?”
我環(huán)顧了四周,大家還在賽臺上觀賽,原來走出來的只有我和慕龍,我把剛剛發(fā)生的事和宴詩宴曲說了一番,原來回到賽場那是幻象,根本沒發(fā)生過,想不到這黃沙大陣中還有這樣的考驗。那其他三人還在場上,他們走來走去一直在繞圈子,時不時地做些匪夷所思的動作,臺上的人是看不到陣中的世界,可想而知我剛剛那有多滑稽。
我口瞪目呆驚住了,我居然是第二個走出來的人。宴詩宴曲說我剛剛就像“插科打諢”一般,又是捂住胸口痛,走幾步路便走不動了,還睡在地上閉著眼睛笑,也不知道我有個啥好笑的,一會跑,一會捶胸頓足,還自言自語,是比賽弟子中最能惹笑的人了。他們看不見大陣中的幻象,自然也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我沉浸在一種特別的感覺中,喜上眉梢。
過了一刻鐘,元辰也走出來了,原來幻象中的時間被拉長了,所以剛剛感覺走了很久,不過才一個時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