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念遍地!這個雜念不會包括:父親曾經(jīng)喜歡過幽曇仙子,然后鰥夫多年,出手把她給留下來吧?!
那我可不會答應。
慕梨子的這句話已然讓月嶗心中一沉,自己過于魯莽了,畢竟還是有太多事情不知道!
悶著聲趕路。慕梨子緊緊跟上,一路上小不開心,瞅著自己一身衣袂翩翩可惜了!
到了紫金當值的門口,他已經(jīng)恢復屆時天庭的慕梨子裝扮了,畢竟天庭之人都只認他的男兒身,這也是沒有辦法。
竟然沒有看見意鳶。
月嶗有點心焦,跑哪里去了?路上出了岔子嘛!
紫金仙人屹立在那里,逼視著張月嶗。
“你回來了?”
“是,父親!”月嶗看見紫金就露出一副孩童嘴臉,嘟嘟嘴,很是惹人心疼。父親果然沒有銷隕,直到此番見過,才將一顆心放了下來。前一段賴在人間不回來,并不是擔心玉帝有什么懲罰,而是擔心自己一旦猜錯,父親真的輕易扔下他自歸混沌,他著實接受不了,多少有些逃避的意思。
紫金的心一下也軟了下來。這對父子,骨子里還是有一樣的溫柔脾氣。
“紫刃拿過來?!?p> “您怎么知道都在我這兒!”月嶗一邊疑問一邊掏出紫刃還給了父親。
“主兒,你還得這么快,是不是給的假的呀!”慕梨子說。
月嶗給了他一個腦崩兒。
“真的!”紫金看都沒看,只是接了過去。一手三把,他問都沒有問月嶗是如何收集到的。
紫刃認主,通天皆知。東西比人要忠誠,認識就是認識,不會出一點差錯。
“意鳶在哪兒?”月嶗知道,意鳶必定是經(jīng)過了這兒。父親守的就是必經(jīng)之地。
“何故帶凡人上界?”紫金也沒有跟他繞彎子。
“孩兒想帶這位凡間公主去母親的問遙城?!?p> “不可!”紫金連為什么都不問,便斷然拒絕。
“為什么?我不會讓玉帝看見的?!?p> “你自己下界之事還未得解脫,我也只能堅守于此,此時再牽扯凡人觸犯逆鱗,是你禍事惹得還不夠多嘛?”
“我?guī)讜r怕過惹禍?父親您哪里是惹禍了才到如今境地?”
“有禍,要扛;無禍,不惹,這么簡單的道理也要為父教你嗎?”
“那你為何當年要惹我的母親?”父子兩人居然第二面就開始吵了起來。紫金一時語塞,停了一停后,問道:
“那你就帶她兩人上來?”
“哪……哪有兩人?”
“幽曇仙子仙格一品,本已下界尋取自由,你為何要將這位公主帶上來,將仙子再次置于煎熬之地!”
“哦!果然!您當年就是腳踏兩只船,居然對幽曇有過私情?!?p> “情愫若水,東流不復返!有情無情,已為陳跡,何苦再翻開舊事。兒啊,切記,心為一用,自己和過,他人好過!”
“不懂?!?p> “不懂就照做!迅速將這位凡間女子帶回人家,放過她二人!”紫金呵斥。
“哦!”月嶗被嚇著了,既然父親如此抵觸,他要不然還是乖乖地放她下去吧。
“主兒,你又有什么心眼。您幾時這樣乖覺過!”慕梨子再一次插嘴。
月嶗跺了他一腳,把他的腳踩到幾乎變形。慕梨子痛得無聲可吭。
“出來吧!”紫金見月嶗好好答應了,便沖自己身后喊了一聲。
意鳶原來就在他身后,只不過一個障眼法罷了。紫金的法術,是他這個三千年的張月嶗一萬個看不透的。
“還她下界去吧!”紫金吩咐,“你早點回來,總歸要當正仙?!?p> “那幽曇仙子呢?”
“我已經(jīng)放過她的仙靈了,她會自處!”
月嶗一聽,啊哦,自己的算盤打空了。罷了罷了,就聽父親的話,不要去管他們上一輩的事了吧,這個幽曇看了父親對她如此,應該會平息了怨恨,不再多言吧!自己趕緊答話:
“是,父親!父親還有其他囑咐嗎?”
“放還之后,自己好生上來就是。臨了,給人家念一次忘魂咒,不要讓她日后被今日之景所叨擾?!?p> “是,記住了。”月嶗應聲,然后扯過意鳶,“走,我?guī)阆氯?!?p> “你不是說要帶我上月亮上去看看的嘛!”驚魂甫定的意鳶小小聲說道。
“今天不行了,我還是帶你回去玩吧!”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意鳶來到這樣一處陌生繁華之地,豈肯輕易離去?
她一言不發(fā),轉身從紫金腋下一縮,直直奔著那亮堂堂的凌霄殿而去。
她這一跑不要緊,瞬間腳上紅線直接把月嶗也帶飛。這天庭之上,一個凡人跑了起來,自然仙塵浮動,立刻惹來天兵過問。
這些日子凡人上下,南大門等處都守得格外的緊,此處又是紫金一夫當關,自然一有動靜,便是人馬趕赴。紫金一驚,千萬不要被天兵發(fā)現(xiàn),要不然,萬年之前的前塵又要再演。
他心下覺得不好,反而就手向前,狠狠地推了一把張月嶗,一股渾厚的氣息直接把這二人送去了早已關門大吉的廣寒宮。
?。ǘ?p> 月嶗對廣寒是熟門熟路,進去之后,悄悄點燈也不敢,只是摸黑在里面喊道:
“皎皎,皎皎!”
無人應答。
想起慕梨子的話,怕是皎皎也遭了不測,故而停下聲來。
人間仰望的是通體透亮的廣寒宮,真的上來卻是烏漆嘛黑,意鳶一萬個不相信。她嘟囔著說:“世間的術士道士,個頂個的會騙人!”
“不是帶你來了月亮嘛!”
“這哪里是亮的?”
“???”月嶗吃噎,不說話。示意她跟著往里走就是。
一走,就順到了酒窖。如今這個廣寒宮真的是落敗了,以前還只是一點冷清,現(xiàn)在可是真真沒了人。
酒窖里面一壇酒都沒有了,個個破罐爛壇的,月嶗嘖嘖,想來真的只有帶她去問遙城逛逛,撿點什么給她玩兒,其他的就別想了,自己的那點勞什子想法趁早散了,看這個樣子,被玉帝逮了之后,只有跟老爸守門去了。
摸黑走累了,干脆一屁股坐下來。意鳶沒得坐,找了一塊白毛毯子坐了下去。那毯子也是灰撲撲的,但是總比坐在光光的地上強,她可受不了這份涼。
她一往下坐,就聽見微不可聞的一聲唉喲。
她嚇得跳起來,看了一下,平平坦坦的一塊墊子啊。她覺得是自己心中忐忑的勁頭還沒有回過來,也許是自己嚇自己,所以撫了撫心口,又安心坐了下來。
結果又是聽見一聲疼痛的叫喚。
這一下可不敢再坐下去了,她喊月嶗來看。月嶗疲累不堪,但還是耐著性子過來看了,平平無奇,一張兔毛墊子!
但是心中一驚。
廣寒宮幾時候會墊毛絨墊子啦!從來仙子渾身都是幽寒四起,整個宮殿也是寒冷徹骨。
他順手過去,輕輕摸了一把。
那個墊子回應了一聲疼痛地呻吟,哎!
“你是誰?”月嶗幾時也沒見過墊子成精??!
“月仙兒,你把我給忘了?”墊子懨懨地,居然在說人話。
這個宮里,還有誰,除了姐姐,就是皎皎?姐姐是連元神都散了的,難道是:
“皎皎?”
“哎!”
“你怎么成了一個屁股墊子?你玩什么把戲呢?”
“皎皎的形都給人滅啦,還玩得起把戲嗎月仙兒!”破墊子又回應了他。
“誰害你成這樣?”月嶗想這可憐見的,嘴邊卻漏出了笑聲,這個死兔子,死相怪難看啊!
“還不是那一撥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兔崽子把他們給放了上來?!?p> “你還會弄不過幾個凡人?!痹聧麟p手把墊子給捧了起來,仔仔細細地打量,真的是兔子,兔頭都給壓縮成了一副畫了。
“凡人若是正大光明,誰會怕,一百個一千個也不怕。哪里知道這些人陰招遍地,我一個不留神,他們幾個人就把我給支了起來,沒烤干就算是好的了!”
“你的法器呢?”
“還不是上面查出你在這里呆了幾日,我窩藏未報,把我的法器都收了上去了。兔毛鞭子也沒在手上,完完的一個弱質女流?!?p> “又是怪我!”
“可不是你么!做得多哦錯的多,玩的大死的慘哦!月仙兒,我的好兄弟,我同你交好,真的是苦頭吃盡?!?p> “我對不起你,你說,我能怎么幫你!”
“算了,你別挨著我就是幫我哦。我苦啊,除了那個倒霉的司眠女史,挨著你的就數(shù)我最苦!嗚嗚嗚!”一個平板的毛墊子就這么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月嶗說:你也是,這么多天沒見,見面一說話就老打我臉。
話雖如此,還不是得幫他:
“我有金丹一顆,你要不要吃,可以回復元神七七八八呢!”
“我倒是想吃,我哪來的嘴吃哦!”
這倒也是。月嶗想了一下,如何才能讓金丹給他輸?shù)襟w內。半天后想出一招,只見他凝神將一顆金丹打散,變成齏粉,金光燦燦的粉末均勻你地散在那塊毯子上,灰白毯子頓時成了一塊金毯子。
“我對你不住,也只知道這樣做了,若是還不了你的原形,你就當塊金毯,死得也金貴些!”
兔子一聽,嗚嗚嗚,哭得跟個委屈的大老爺們似得。
這一哭一愁之間,居然真的有些變化,那榻上,真的立起來了一只兔子的形象。
意鳶捂住嘴巴,啊啊啊地叫個不停。
神仙法術什么的!
你現(xiàn)在總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