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張成虎邀的場子,余生正跟簡潔說著話,兩人一邊兒等著電梯,門一打開,里邊兒的人儼然就是張成虎。
他見著余生也是一臉驚喜,隨即往里挪了兩步,伸手摁住電梯開門鍵,笑容滿面地向余生招了招手,道:“嘿余哥,我還琢磨著你快到了,來接接你,還真趕巧,來來來?!?p> 余生沖他笑了笑,算是回應過了,偏頭看了簡潔一眼,見她神色自然,牽過她的手,帶著人進了電梯。
張成虎好奇瞅了兩眼,只覺得從沒見過這姑娘,一瞧兩人這動作,明顯是他余哥占了主動,這還是他從未見過的,一下更來了幾分勁兒,促狹地笑了笑,沖余生道:“余哥,這位給介紹介紹唄?!?p> 余生斜眼瞥了他一記,目光里的警告準確地傳達給了張成虎,他臉上的促狹收了收,卻仍舊掩不住滿臉好奇,余生覺著簡潔跟他認識認識也沒關系,揚眉簡單說了聲:“我朋友,簡潔。”
簡潔被余生擋了大半身子,跟著往出探了探身子,看向那男生,神色溫和,然后彎唇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余生的視線跟隨著她的動靜轉向她,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了些,接著開口道:“他叫張成虎,弓長張,成龍那個成虎,今兒是他組的局?!?p> 他說話時,簡潔目光看向他,等他說完,又轉向張成虎笑得更自然些了,簡單道了句:“你好?!?p> 張成虎被余生這區(qū)別待遇震驚到當場石化,簡潔跟他說話時,他都沒緩過來,愣了兩秒沒接茬兒,被余生踢了一腳才回了神,趕忙道:“誒,你好你好,歡迎歡迎。”
簡潔半垂下眼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么,緊了緊余生的手。
余生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溫和自然,也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偏過頭,向著張成虎輕描淡寫說了聲:“找個地兒讓我存東西。”
張成虎聞言瞥了一眼他手里提著的大袋子,道了聲:“行?!蹦抗鉀]忍住又往簡潔那邊兒飄。
他認識余生好說也五六年了,他身邊兒的女朋友還真沒少見,畢竟余生這長相氣派擱這兒,小姑娘巴不得往他跟前湊,只是眼前這場面,他還真是頭一回兒見著,他余生還會主動介紹人是“朋友”,這要擱以往,他說了聲姑娘名字都算頂了天了,那還會像眼前這么著主動護著人小姑娘。
他也了解余生脾氣,好奇歸好奇,多看了兩眼就算了,不去找余生不痛快,等門一開,不由分說接過余生手里袋子,然后率先出了門,另一手護著門不讓它給關了,然后笑嘻嘻道:“我先去給你把東西存了,莫赫文應該在打牌,余哥你帶著人好好玩兒,我一會兒再來找你們。”
余生微微揚眉道了聲:“行,謝了?!?p> 張成虎一擺手,然后又笑著對簡潔點了下頭,說了聲:“好好玩兒啊,簡潔?!?p> 簡潔看向他抿唇笑了笑,點了點頭,看著他轉身往前臺那邊兒走了,然后才微微一挑眉,看向余生。
余生還是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往里邊兒走,熟門熟路的樣子,一邊偏了偏頭問她:“有什么想玩兒的嗎?”
簡潔目光在裝潢精致大氣的大廳里掃了幾眼,一邊說了聲:“都行,看你?!?p> 她的回答完全在余生的意料之中,他輕聲笑了笑,然后帶著她往棋牌室走,他們經(jīng)常來玩兒,消費又高,早就有專屬的包廂,配備也齊全,一會兒簡潔要是困了還能睡會兒,大不了趕了幾個聒噪分子出去。
他看她目光停留在四周環(huán)境上,邊走邊給她簡單介紹了幾句這兒的布局,簡潔默默聽著。兩人走在一起的畫面自然和諧,路上碰著認識的人,余生也會簡單打聲招呼,來人目光難免在簡潔身上停留,好奇她的身份。
簡潔只是沖著來人禮貌性地笑一笑,余生不開口介紹她,她也樂得保持安靜。
余生只偶爾會給她介紹兩句來人是誰,因為就像他跟她說的那樣:“有些人可以認識一下,有些人沒那必要,有些人他也不記得名字了?!?p> 兩人到包廂門口,余生直接推了門進去,簡潔跟在他身后,還沒來得及看清里邊兒什么情況,就聽到一陣哄笑聲,她從余生身后探了探頭,就看到一桌子圍著大概七八個人,有男有女,或站著或坐著,鬧作一團,都是滿臉嬉笑,嘴里叫嚷著什么,聲音混雜在一起聽不分明,大概是剛結束一局,都在興頭上。
簡潔正好對上莫赫文看過來的視線,她怔了一瞬,隨即笑著沖他點點頭,邁了兩步站在余生身邊。
莫赫文接著就起身,笑著道:“你倆可算來了,快來,余生接我手,我們幾個褲子都要輸沒了?!?p> 牌局上其它人的目光被他引了過來,吵吵嚷嚷地打了招呼之后,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簡潔,你一句我一句地,語帶調侃地起哄。
簡潔目光下意識躲了躲,然后就感覺余生緊了緊她的手,她咽了咽嗓子,輕輕抿了下唇,然后才抬起眼,看了兩眼桌邊兒的人,又把目光移向余生。
他勾了唇角,眉眼間有些笑意,那笑跟先前又不大一樣,有些邪氣橫生的肆意,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眾人,說:“這我朋友,簡潔,一個兩個的該干嘛干嘛去,就說一遍,她認生,別鬧她,給我注意著點兒?!?p> 簡潔微微提了口氣,還是掛起笑容,看向這一桌子人,點點頭算打了招呼。
她氣質柔和,就算笑容并不是那么自然開朗,仍舊叫人看著舒服,在場的也都是會來事兒的,誰也沒少長心眼兒,都笑嘻嘻地跟簡潔打過招呼,也不再多說什么,表現(xiàn)了自個兒友好態(tài)度就完了,只心里記下,回頭得好好打聽打聽這姑娘。
余生帶著人向莫赫文那邊兒走,讓她坐在莫赫文的座兒上,自個兒從后邊扯了張凳子,坐在她邊兒上,他坐得離她近,又稍稍在她身后,身材比她高大上不少,手腳放開后隱約有種包圍著她的感覺。
簡潔坐下來之后也適應了不少,姿態(tài)放松了些,偏頭看向余生問:“這是玩兒的什么?”
余生神色柔和,身子懶懶地朝她靠了靠,一手搭在她椅背上,一手放自個兒腿上,身子大半倚在她椅背上,然后放椅背上的手挪了挪,接著把頭搭上邊兒,離她臉頰隔了兩拳的距離,掃了兩眼桌面上,然后給她說了聲。
他說的名字簡潔也沒聽過,皺了皺眉,正想著要不跟余生換個位置,然后就聽他說:“你抓牌,我教你玩兒?!?p> 簡潔看了他一眼,他神色放松隨意,卻不像在開玩笑,她輕輕挑了下眉,視線落回桌面上,聽他的話伸手抓牌。
兩人之間自然的親昵默契驚掉了不少人的眼鏡,但有了余生先前的敲打,也沒人敢多說什么,都只能憋著驚訝和好奇,只當看不見,插科打諢地摸著牌。
莫赫文在一旁吃著提子,看著這些人憋著勁兒的模樣別提多開心了,終于有人能體會到他和安靖的感受了,他正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們摸牌,門忽然就打開了,他抬頭一看,巧了,都不用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安靖一手端著盒披薩推門而入,莫赫文原本興致勃勃要跟他打招呼,瞧著他臉上神色不對勁兒,然后才看到他身后還跟著個安穗,他跟安靖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眼里的無奈之后,只能挑了挑眉,無聲地把目光向余生這邊撇了撇,向著他輕輕一聳肩。
安穗性子天真,又是安家里這一輩兒唯一的姑娘,打小就被嬌養(yǎng)著,性子說不上任性,但多少是有些嬌蠻的。
今兒中午他和安靖正吃著飯,她一通電話過來,什么也不說,就跟你這兒哭個沒完,等他倆慌里慌張地趕過去,才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安慰她還不管用,照舊哭哭啼啼的,畢竟是從小寵著的妹妹,安靖只能照她要求的給余生打了個電話,本想問問余生在哪兒吃飯,結果余生聊了幾句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直接打退了他的念頭,然后就把電話撂了。
莫赫文早就知道這不可行,又不是沒見過余生對簡潔那副模樣,怎么可能會讓其他人去攪局,就算安穗也算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但余生這脾氣他們幾個誰不清楚,他不對安穗發(fā)火都算夠看情面的了,這些年他們私下里也沒少勸安穗,余生這人不是她能降得住的,小姑娘偏偏死心眼兒。
他是勸夠了,也沒興趣再管這事兒,剛好張成虎打電話讓他幫忙,他接著就走了。這邊兒忙完之后,張成虎想著剛好在萬華附近,就組了個局,叫了那么些人來。
他給安靖打電話那會兒,聽著那邊兒還挺安靜的,還以為他早解決了安穗的事兒回學校了,沒想著他還能把人給帶來了。
莫赫文嘆了口氣,無奈地撇了撇嘴,只希望安靖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