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大口大口地喝著雨水以減輕那股強烈的血腥味道,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醒來.身體還是發(fā)不出任何力氣,可意識已經清醒了不少.
伊恩的心跳慢慢變得平穩(wěn),他聽到了遠處的一絲異動,是從獸人背后的鐵籠子里發(fā)出的,獸人巨大的身軀把他遮擋的嚴嚴實實,他只聽到一絲輕微的撞擊之聲.直至天空射下第一縷陽光,伊恩的身體才勉強恢復了過來,他一手推開了盜賊的尸體,就像一頭失血過多的野豬,伊恩都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伊恩這時才終于看清了他的樣貌,是加里不錯.伊恩用劍砍下了他的頭顱然后用盜賊的衣服包了起來,算是完成了任務了,他的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碰!碰!”獸人身后再次發(fā)出了聲響.伊恩扔下了盜賊的頭顱向著獸人的方向走去.”這!”伊恩被嚇了一跳,籠子里竟然是一個人,這應該是一個人吧.他有著與獸人一樣的赤紅色皮膚,可相貌明明是一個人類.一眼帶著恐懼的眼睛正望著伊恩,他想起了獸人之前的話,”他的血受到了污染,要由大祭祀來凈化.”
“厄…厄…”小孩有點膽怯地說著.
伊恩聽不明白,他向前靠近了一些問到,”你聽得懂我的話?”
“厄…厄…”小孩說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噢,你是餓了吧?”伊恩從衣服里拿出了一根肉干遞給了小孩子,他雙手迅速地搶了過來放到嘴巴里咀嚼了起來.看來是猜對了伊恩笑了笑.在小孩在吃肉干的時候伊恩已一劍砍斷了鐵籠的鎖,即便是一個獸人但在現(xiàn)在的情況也沒有必要對一個小孩出手,在戰(zhàn)場上,伊恩不知道,他不愿意去想這些事情.
小孩被伊恩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先是退到了籠子的最里面,然后在伊恩的示意之下慢慢爬了出來.
“讓我看看你的傷.”小孩沒有動,伊恩反復試了幾句,看來小孩完全聽不懂奧蘭語,只學會了幾個簡單的字,例如餓,痛等等.伊恩撕下了一小段衣服為他把腳部的傷包扎了起來.應該是昨天晚上獸人追擊他的時候晃動得太過厲害以至于小孩的腳被鐵籠的邊緣突出處劃破了一道不少的口子.
“走吧.”伊恩說著用手示意他離開.小孩還是沒有動,只是不斷地吸允著手指,看來是餓壞了.伊恩再次掏出兩根肉干遞了過去,小孩接過了一根又開始吃了起來.伊恩把另一根塞到他的手下然后轉身拿起包裹著加里的的頭的衣服就要離開.他通過太陽判斷出了來時的路線,他要找到馬匹的位置好盡快回到塔羅斯復命.關于羅德尼的事情也有必要向司令匯報一下.
一直到了存放馬匹的小屋獸人小孩還跟在后面,即便伊恩加快了腳步也沒能甩開他,他就像一只靈活的猴子,在森林里躲不掉.最終伊恩決定把他帶回去,任由他待在森林里即便不被狼群吃掉也總有一天會被其他人類發(fā)現(xiàn),到時候他會死得更為悲慘,獸人的名聲在奧蘭大陸可不怎么好.他不知道救助獸人小孩算不算違反守望者的規(guī)條,但這應該由馬修大人去裁決,現(xiàn)在他要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伊恩回到塔羅斯時在大門處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天知道這個獸人小孩后面是不是跟著另一隊獸人軍隊呢.在得到馬修大人的允許后衛(wèi)兵才敢把兩人放進塔羅斯城堡.獸人小孩被安置到泰勒導師處,他們實在是找不出其他更合適的地方了.
馬修大人單獨召見的伊恩,他在門口處有些躊躇,心里把馬修大人可能會問的問題都預先準備好了他認為合適的答案,完全沒有直得隱藏的事情,他自嘲了一句后推開了木門.
“馬修大人.”伊恩恭敬地喊了一句.馬修示意他坐下,伊恩不常來這里,心里多少有點拘束.
“你是第三個.”馬修突然說到.
“什么?”伊恩有點不解,然后突然明白了過來.
“九月和墨菲比你早了一天.”
聽到兩人平安歸來,伊恩覺得心里的石塊又放下了不少.
“通常知道自己不是第一個回來學員們都會多少有點失落,你,不一樣.”馬修喝了一口茶,笑著望向伊恩.
“如果每個人都能平安歸來,我愿意做最后一個.”伊恩沒能隱藏內心的悲傷,一下子把拳頭握緊.”羅德尼,他死了,死在一個獸人營地外.”
“你怎么知道的?”馬修示意他靠近一點火爐旁坐下.
“我在追殺盜賊頭目時從他口中知道的,他當時正與一個獸人一起,無意中說出了這件事.在我的逼問下說出事情的經過.”
“一共有多少個盜賊?”
“十一個,加上獸人是十二個.”
“你很出息.”馬修說著又向火爐加了些木柴.
伊恩接過了馬修手上的木柴扔進火爐,然后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他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能細心的觀察一下司令官的房間.墻壁上掛著幾件簡單的兵器,劍,斧還是長矛等等,有些已經破損,應該是他年輕時用過的武器吧.還有一副戰(zhàn)爭的圖掛在中間,里面把人物描繪得栩栩如生,不知道出自那一位大師之手,伊恩看得有點入神.
“是奧利弗大人的畫作,我年輕時救過他一次,他不太喜歡戰(zhàn)爭題材的畫,是我再三要求下才為我創(chuàng)造的,描述的是第二次魔潮.”馬修為伊恩解釋到.
“再說說羅德尼的事情.”在伊恩假裝翻看木架上書籍時馬修又催促地問了一句.
“就這些了,我只知道他在獸人營地附近執(zhí)行任務時被獸人發(fā)現(xiàn)了,其他的并沒有問出什么來.”伊恩合上的書,但已經找不到剛才抽出書來的位置了.書架上的書簡直可以用海量來形容,而且都顯得一塵不染,顯示不是馬修大人刻意打掃的結果.
“我們并沒有發(fā)出前往獸人營地的任務,你知道嗎?如果知道附近有獸人營地的話,我們早已派出其他隊伍去殲滅他們了.也許羅德尼被什么事情卷了進去.這件事你不能對其他人說知道嗎?”馬修嚴肅地叮囑到.
“明白.”伊恩再次坐到了火爐旁.
“這里有關于獸人的書?”伊恩又問了一句.
“這里有前幾次魔潮的典籍,每次都有獸人的蹤跡,他們的先輩一直與奧蘭大陸有著或多或少的戰(zhàn)爭.他們也訓練小孩上戰(zhàn)場.”馬修特意加了一句.
“那個小孩不像是戰(zhàn)士,被我殺死的那個獸人把他關在籠子里.”伊恩明白馬修的用意.
“當然不是,我相信你的判斷.他是…怎么說呢,嚴格來說他并不是一個獸人.”
“不是獸人?”伊恩瞪大了眼睛.
“他是獸人與人類結合的產物,也許是另一個悲劇把他帶到人世中來吧,這種事以前我也聽說過.”馬修說得有點無奈.
“你們,會殺了他嗎?”伊恩最終問出了心中的顧慮.
“我們不是劊子手孩子,他會在塔羅斯安全地生活下去,直至他自己想要離開.”
伊恩仿佛松了口氣,他動了動堅硬的肩膀.
馬修為伊恩沏上了一杯茶,伊恩慌忙上前接了過來.”你知道嗎?魔潮已經不遠了.在魔潮之下,軟弱的人都活不下來.我們需要能帶領眾人與黑靈對抗的人,所以我們的訓練我們的任務都無比的艱巨,我希望你能明白這點孩子.黑靈是你所不能想像的生物,它們只知道戰(zhàn)斗,守望者在一次又一次的魔潮中存活下來,沒有人為我們寫下動人的詩歌,我們也不需要榮耀,但我們需要活下去,即便有時候顯得不擇手段.
“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從你母親送你來的一刻起就已經開始了.”
伊恩沒有感到意外,他知道母親對自己的愛,也許真的到了不得不割舍的時候.
“你很早就認識我的母親?我過去的母親.”伊恩又糾正到.
“他是一個偉大的法師,我們曾經一起戰(zhàn)斗過,是很久遠之前的事了,我老了,有些事情已記得不太清楚.”馬修顯得有點疲態(tài).”我曾經,也有一位疼愛我的母親,在她的極力反對之下我的父親還是把我送到了這里來,一切為了奧蘭,總要有些人要作出犧牲來成全其他人,我們也許就是被犧牲的那一批,但我沒有后悔.在曾經的一次戰(zhàn)斗中我拯救了足有半個家族的人,他們也許都已把我忘卻,但我做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這就夠了.”
“回去吧,他們也許等著急了.羅德尼被另一個盜賊團伙的人殺了,在你逼問加里時他是這樣告訴你的,他們可以知道這個故事.”馬修在伊恩站起來說又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