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鐵柱餓沒餓?”一個圓圓的大臉蛋的胖子站在廚房門口對著正在看電視的鐵柱喊到。
“啊?還行,不算餓?!辫F柱頭都沒有回一個,眼睛像是掉進(jìn)了電視里似的。
“你就看那個電視吧,眼睛都看完了!”那個男人略帶惱怒的語氣說到,不過從他的臉上卻是能看出來,那惱怒根本就是裝的。
那個就是鐵柱的后爹,不過鐵柱卻從不叫他爹,而是叫他叔。
“嗯?!辫F柱隨口應(yīng)付著,也沒在不在乎他叔聽沒聽到他的回答。
<我看個電視那么多事!趕緊做飯??!餓死了!>
“鐵柱,別看了!”突然從客廳傳來一聲女人的叫聲。
“干嘛?”鐵柱眼睛仍是看著電視。
<真是看個電視!>
“哎呀!別看了,趕緊洗洗手吃飯了!”這回的聲音是真的惱怒了,不像剛才那個男人的假裝。
“哎呀,好,馬上。”鐵柱滿嘴的不耐煩回答著。
“怎么事,怎么那么費(fèi)勁,趕緊點(diǎn)?!蹦莻€聲音像是被踩了貓的尾巴一般,語氣一下子升高了好幾度。“叫你就趕快點(diǎn),那電視不看不行?。 ?p> “好,來了,來了?!?p> <凈事,不是還沒做好嗎?看會電視不行??!>
“你可別說他了,孩子看會電視就讓他看被,飯還沒做好呢?!辫F柱的叔突然冒出了聲音替鐵柱說了話。
<看看我叔!>
“看什么看?看了一天了!自己眼睛不要了?。∽岆娨曅恍桑 ?p> <我是你親兒子嗎?>
“好了,媽,來了來了!”鐵柱趕緊插嘴,他總也感覺在這樣下去能打起來。
“趕緊洗手!一天就知道看電視,也不知道幫干點(diǎn)活!”
<老媽式的嘮叨!>
鐵柱洗完手坐在餐桌上,看著桌子上的雞脖,一下子剛才的不開心都煙消云散了,簡直就是十二級臺風(fēng)過境的風(fēng)力。
“先吃一個!”母親把一個雞脖夾到鐵柱面前的碗里。
“等我叔一塊被?!辫F柱敷衍到。
“你先吃把,不用等我。”那個男人把頭從廚房伸到客廳,突然的說了一句。
“吃吧,不用管他?!蹦赣H滿臉笑意對我說到。
我心安理得啃了起來,只顧著低頭啃著我的雞脖,也沒有在意母親跟我叔說了什么,只聽到我說問了我一句什么,我大腦短路一樣的回了一句滾犢子。
“怎么事?鐵柱?你罵我?我給你做這么多好吃的,你罵我?你個小比崽子!”我叔像是炸了毛一樣,在聽到我說的話后。
我茫然的看著處在暴怒邊緣的我叔,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句話也沒說。
“哎呀,哎呀孩子還小,不知道,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了?!蔽夷赣H看著我茫然的表情趕緊打圓場。
也可能這三個字的殺傷力太強(qiáng),也可能母親這句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叔徹底暴怒了,直接把桌子掀了,我和母親趕緊躲到一邊,免得被菜汁淋到身上。
“孩子不懂事!你干什么!”母親看著滿地的凌亂,也生了氣。
“不懂事?不懂事能對我說滾犢子?我辛苦給他做那么多好吃的,他就給了個滾犢子?啊!”我叔大聲的吼著。
我媽看著我,我看著我叔。
“來,鐵柱,你說,怎么事?怎么我對你不好嗎?”我叔突然安靜下來,心平氣和的對我說。
“好?!蔽一卮鸬?。
“好你跟我說滾犢子!”他可能沒聽到想聽的答案,聲調(diào)一下子又提了老高。
我一嚇。母親拉著我的手,明顯感覺到了我的顫抖。
“他不懂事,你就別跟他計較了,再說他還小還不明白滾犢子什么意思,就是偶爾聽到你說他才學(xué)的,你怎么就不能把脾氣收一收?”母親很平靜的說到。
我明顯能感覺到母親身體的顫抖,即使我倆面對面前這個體型彪悍的大漢也不是個。母親抓住我的手更用力了,我能感覺到他的強(qiáng)做鎮(zhèn)定。
“不知道什么意思?來,鐵柱,你說,滾犢子啥意思?”他用手指著鐵柱問到。
“我不知道!”鐵柱弱弱的回答。
“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滾犢子就是草你媽的意思!怎么我給你那么好,你就這么對我啊?”貌似像是鐵柱的每一句話都是錯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往燒著的柴堆上噴著酒精噴霧,讓火在一瞬間爆炸燃燒。
“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看看你。好了,別計較了。”我明顯能感覺到母親口氣里的祈求的意思。
母親的氣勢弱了,連帶著我的氣勢也變的更弱了,更害怕了。
“不知道?不知道就在那瞎說?我怎么?對不起你倆母倆啊?”我叔的氣勢也弱了許多,點(diǎn)上了一根煙,轉(zhuǎn)身回屋穿上了外套,啥也沒說摔著門就離開了。
我明顯能看到母親眼角的眼淚,可是我什么都沒說,只是低著頭,心里也如麻一樣亂著,還有著微微的恐懼。
我母親每天都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塊嗎?他為什么那么輕易的離開了我的父親,而我叔這樣對他他都沒有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