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界分為四域,巟域在極西端,清域在最東邊,靈域與魅域相鄰且在其余兩域之間。
稘蕻與葕泫一起長大,葕泫又是個極其穩(wěn)重安靜的,以前他從沒覺得作為一個兄長有多辛苦,當(dāng)然,這是遇到庭雨之前。
這個花花大少這一路沒少作妖,許是自小沒出過遠(yuǎn)門,看到什么都感覺到新奇無比,有時還要停下來研究一番。若只有他一人,飛行三日就可回到靈域。可無奈庭雨帶著一大堆東西和女眷,所以只能他在空中飛行,庭雨在陸上坐在大馬車?yán)锖戎【啤r不五時馬車?yán)镞€會傳出一陣輕快的歌聲。
“稘蕻哥哥”庭雨從馬車?yán)锾匠瞿X袋沖著空中的稘蕻喊到“往前七十里可是魅域地界”
“是!”
“魅域有什么好玩的嗎?”
稘蕻想,既然到了魅域也應(yīng)帶庭雨去拜會葕泫。不過他不知道庭雨還要又要在魅域停留多久。萬一一時興起要玩?zhèn)€十天半個月……
想到這他不免有些頭疼。
上次分別時葕泫要前往魅域繼續(xù)探查魅靈的事情,這么說現(xiàn)應(yīng)還身在魅域。
當(dāng)庭雨的車隊(duì)浩浩蕩蕩的進(jìn)了城門便引來不少目光。排場大自然是一方面,又因稘蕻庭雨二人,一個美如白玉,一個華貴俊秀,自然引得不少少女芳心蕩漾。卻因二人的眸色衣飾一看就是狐族中人,所以敬而遠(yuǎn)之不敢上前喧騷。
為免驚擾人族平民,稘蕻選擇騎馬進(jìn)城。庭雨此時也從馬車?yán)锍鰜恚c稘蕻并排騎馬前行,好方便一路沖著路邊妙齡少女搔首弄姿。
這時,遠(yuǎn)處有一位穿著黑衣的高大男子正騎著馬帶著一波人往這邊過來。
那人走近后下馬走到稘蕻馬前,單膝下跪行禮道“大殿下!”
稘蕻頷首“越城,葕泫身在何處?”
“二殿下已在宮中等候二位!”越城說完便意會身后侍從去接應(yīng)庭雨那大批的行李,在看到那十多個美貌女子后,那張常年冷酷凌冽的臉出現(xiàn)了一絲百年難得一見復(fù)雜的表情。
“這是誰???”庭雨湊到稘蕻身側(cè)指著越城悄聲問道“看起來兇巴巴的,還不搭理我?”
稘蕻看庭雨像孩童般委屈跟自己抱怨的樣子著實(shí)可愛,微笑著輕聲說道“越城為魅域祈族長子,身份與你同等尊貴,自幼性情冷淡,你不必多慮?!?p> 葕泫坐在殿中,見稘蕻和庭雨走進(jìn)便起身上前。
“兄長!”對稘蕻抬手行禮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庭雨身上。
庭雨見葕泫冰眸深邃且面無表情,而那幾分與自己面容的相像卻讓他對其倍感親切,于是便生出了一些對其逗趣的想法。
“這位是魅域之主,二殿下葕泫”稘蕻見庭雨對著葕泫嘿嘿的笑卻遲遲不行禮便提醒道。
“二殿下!”庭雨回過神,乖巧躬身行禮。
“少尊主!”葕泫頷首回禮。
“二殿下長的真帥!”稘蕻一邊說著還一邊沖葕泫眨了眨眼。
葕泫微怔,按理說有人贊美,他也應(yīng)該回贊??墒撬麑?shí)在開不了口,便只得看向稘蕻。
庭雨見葕泫不理自己,便更加一臉風(fēng)騷故作柔弱,撫著胸口說“臣自小便身子弱,一換地方便水土不服,一到夜里時常夢魘。一早聽聞二殿下英勇非凡,若臣夜不能寐能否來到二殿下殿中與您把酒言歡,相擁而眠……”
稘蕻看著葕泫那張鎮(zhèn)定自若的臉有些微微發(fā)白,不由得有些心疼他這位自小不善言談的二弟。正要阻止庭雨的調(diào)笑,誰知葕泫一本正經(jīng)開口道“若少尊主貴體抱恙,本宮待會可為你注靈療養(yǎng)”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庭雨正說著便向葕泫撲去,張開手臂送上個熱情的擁抱。
稘蕻根本沒想象到庭雨竟會有如此舉動。在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立刻伸出手,差一點(diǎn)就要將庭雨拉回,可…還是差了一點(diǎn)。
葕泫自小便注重姿態(tài)禮節(jié),特別反感別人的觸碰……此時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煞白,冰藍(lán)色的眼眸正死死盯著庭雨抱著自己的那雙手,仿佛想用目光將其割下“你…放手”
稘蕻眼看葕泫馬上崩潰,趕緊上前將庭雨拉置自己身后。
“越城何在?”稘蕻道。
“臣在!”
“少尊主一路舟車勞頓,速將其帶下去好生安置”
“是!”
“哎哎哎!”庭雨雖身姿結(jié)實(shí)修長卻比越城瘦弱的多,越城輕輕一拎便將其帶出殿外。
“他…”葕泫似乎想對稘蕻說什么。
稘蕻見葕泫如此不由得笑道“不必?fù)?dān)心,庭雨生性活潑,剛剛只是在逗你玩樂”然后帶稘蕻走向殿外示意他看那十幾個美貌女子讓他知道庭雨并無特殊癖好。
“他很像父殿”葕泫意味深長道。
“嗯!”稘蕻知他所指。庭雨的長相是他們?nèi)死镒钕袼麄兏傅畹模叶送瑯雍门?。其?shí)這也不能說他們二人的癖好,九尾狐族靈力隨強(qiáng),可這狐貍天性中的拈花惹草卻改不掉,溫祁深知這是個弱點(diǎn),在稘蕻葕泫開始學(xué)習(xí)術(shù)法后,便讓二人修行清心訣,所以稘蕻和葕泫自小便克服了這一天性??赏ビ曜杂组L在巟域,待定了性溫祁才知還有這么個兒子,便由他去了。
“魅靈的事情查的怎么樣?”稘蕻道。
葕泫搖搖頭“線索徹底斷了,幕后指使好像發(fā)現(xiàn)我插手這件事便收手了”
“那便隨我一起回靈域吧!”稘蕻道。
葕泫思量,點(diǎn)頭答應(yīng),然后道“拂雪…?”
一說到拂雪稘蕻微笑道“她很好,生長很快,我前往巟域之前已有少女之姿,我已不便照料,就將其交由柒柒教習(xí)”
“柒柒?”
“原清域世族之女,也算我一位故人”
說起清域,葕泫看向稘蕻,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風(fēng)輕便再沒有說什么。
五十年前,清域公然反叛靈域,溫祁派他們兄弟二人去鎮(zhèn)壓,最后大獲全勝。可稘蕻無心慶功,他當(dāng)晚將幾位帶頭反叛的世族之主帶到自己帳中親自審問,帳外設(shè)了重重結(jié)界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入。
待稘蕻從帳中出來精神恍惚如失了魂魄般,葕泫知道能讓稘蕻如此失魂落魄的只有他的母親了。
葕泫的母親在他出生后,就靈力散盡去世了。所以對他而言,母親只是世人口中的一個稱謂。
而稘蕻的母親,則是在稘蕻十五歲時,死于以身為材,補(bǔ)救清域地窟。所以稘蕻與他不同,母親這一稱謂,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痛處。
二人在池畔站了良久,突然稘蕻開口道“母親當(dāng)日拼死救的族人,我不能讓他們死”
“父殿那邊…”明日他們便要回程靈域,葕泫心知這些反叛之人必死無疑。
“他們反叛實(shí)屬無奈之舉”稘蕻緊緊握拳,語氣聲調(diào)似如往日一般平穩(wěn),可這其中的隱忍葕泫是能夠聽出來的。
葕泫知道母族與父族相戰(zhàn),稘蕻身為鎮(zhèn)壓者有多痛苦,可他實(shí)在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
思量良久,他上前將手搭在稘蕻肩上吐出三個字。
“我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