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馬廄里面的一小人,一小馬在莫名其妙的站著。
周圍的人,漸漸的失去了耐心,不知不覺議論聲,越來越大。
等到圍場里面也開始竊竊私語時,蘇執(zhí)事輕輕的咳了一嗓子,周圍立馬靜得可聞針落,圍場外面的人聽到里面的動靜也開始安靜下來。
留在馬廄里的小馬駒,漸漸的開始對此時唯一的一個出口(預留散放圈)的感興趣,慢慢的靠近著。王清此時還是一動不動,保持寂靜。終于小馬駒完全走進了那個出口,估計是想到散放圈里去一探究竟。
當小馬駒的身影差不多在散放圈中央位置時,王清終于動了,只見他輕快的走上前去關閉散放圈的門,然后離開了。
往回走,慢慢的走到,蘇執(zhí)事面前。
“小子,斗膽請執(zhí)事大人讓我選一條韁繩?!蓖跚骞ЧЬ淳吹男卸Y道。
“帶他下去挑一條?!碧K執(zhí)事微笑道,顯然對于王清的態(tài)度很滿意。
“是?!瘪R上旁邊一個精悍的漢子就走了出來,示意王清跟上。
走到牧場專門放置,王清選了一條有長柄的韁繩,然后打了個結(以防小馬發(fā)覺自己被拴住而拉拽繩子時鼻羈傷到嘴部)。
然后走向散放圈,開門、進入、關門、掛起韁繩,一連續(xù)的動作,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熟練感。
“你們發(fā)現(xiàn)沒,這小子從剛才關門到現(xiàn)在,差不多半小時”。蘇執(zhí)事道
“啊,執(zhí)事大人真是觀察入微?!迸赃厧讉€離得近的立馬諂媚的回到。
接著后面的一批人,立刻跟上一陣的馬屁如潮。
蘇執(zhí)事云淡風輕的微微頷首。
人群立馬又安靜下來。
此時,散放圈里面的王清動作緩慢、輕柔的,慢慢的朝小馬駒走去,每往前走一步大約都需要一分鐘左右,全身動而胳膊不動,每個動作都給人一種從容、平靜、溫柔的感覺,就像母親走過去撫摸孩子的那種感覺。
小馬駒一直盯著這個朝自己靠近的,一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的樣子,呆呆萌萌的。
“來,乖。讓我摸一下?!蓖跚逵脺厝岬难酃猓ň拖窈芏嗳丝醋约旱膼蹖櫼粯樱┛粗?,輕柔的說道。
過了一會,小馬駒眨巴了下眼睛,慢慢的轉了個身,把尾部朝向了王清。王清慢慢的撫摸上小馬的尾巴,然后極有耐心的慢慢撫摸,然后逐漸的移動到小馬的頭部,保持撫摸一段時間,直到有一種掌控、親昵的感覺。
直到此時,王清才離開了小馬,去取剛才掛起來的韁繩,整個動作慢吞吞的,特別是手臂浮動非常小,王清把韁繩的“繩柄”盤起來,用左手抓住,右手抓住靠近小馬的繩子。然后和先前一樣,輕柔地靠近小馬,說著一些輕柔、寬慰的話語、、、、、、
抓住韁繩之后,王清的手指慢慢松開繩子,繩子落到小馬脖子的另一邊;漸漸的,當繩子松到五十五厘米——六十厘米距離的時候,繩頭從小馬脖子的另一邊垂了下來,在此期間,王清一直壓低馬脖子直到手能靠近繩頭了,然后輕輕拿起繩頭拴住離他較近的一邊,如此一個圍著小馬脖子的繩套就做好了。
接下來,只見王清用右手抓住韁繩操控小馬,而左手努力把韁繩拉到小馬頭上。
在這期間,當韁繩靠近小馬鼻子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小馬也想以前一樣的不斷的擺頭、躲閃,繩子束縛到它脖子上時,它也掙扎過,不過小馬這次竟然很快就屈服了。
最后只見王清輕而易舉地把韁繩拉到小馬頭上,解開小馬脖子周圍的“繩柄”。
王清牽著小馬走了好一會,然后又去蘇執(zhí)事哪里求來了馬籠頭、水和食物,把馬籠頭安到馬頭上,然后把食物和水放到小馬能吃到的地方。
讓小馬安靜的待著,做完這一切,王清就走開了。
向蘇執(zhí)事一群人低眉垂首的走去。
“好了?”蘇執(zhí)事淡定的問道。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讓他靜靜的待一天,適應新頭套就好?!蓖跚骞Ь吹拇鸬?。“不過明天還需要選些精飼料喂他,在散放圈牽著就好,把繩子拴到馬籠頭上牽住它,在它掙扎時,要安撫?!本o接著補充到,一副毫無保留的樣子。
“好,你下去吧,這幾天有什么要求就找三郎”。蘇執(zhí)事淡淡的吩咐道。
剛才帶著王清去領繩子的漢子朝抬起頭的王清點了點頭。
“是,小人告退?!蓖跚逍兄Y告退了,朝著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等王清小小的身子,變得跟小了以后。
“都記下了?”蘇執(zhí)事突然說了怎么一句。
“記下了。”他后面一個穿著員外服的,胖胖的中年漢子拿著筆和紙說道。
“嗯,散了吧。”蘇執(zhí)事說完話,帶著幾個親信,背著手就走了。
圍著的一群人,等蘇執(zhí)事走遠后,才悠閑的議論起來,言語中不免透露高興的神色,畢竟前一段時間這些中下層的人員壓力可是相當大,傳承了幾百年的蘇家牧場馴馬隊竟然在一頭小馬駒面前毫無辦法,這種事情要是被傳出去,丟的臉面可就大了。
所以這半個月來,蘇執(zhí)事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一點小錯誤,都能讓他大發(fā)雷霆,他們這群平時也就只敢在馬奴面前耍威風的小人物,可謂是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從第三天開始接下來的半個多月里,王清開始把各種設備(馬勒、馬鞍、馬鐙等)分別“引薦”給小馬,過程漫長而穩(wěn)定。每天進行一點點,還不時的進行撫摸、聊天和輕拍的行為。
用長繩拴著馬勒,慢慢教會馬圍著騎手轉圈,行走或者慢跑。隨著逐步訓練,以及馬對馬勒和馬鞍的熟悉,小馬駒開始學會了高興的圍著王清轉圈,也學會了聽到命令就停下。
此時,時機已然成熟。
上馬的日子終于來臨了。
還是前幾天的馴馬場,蘇三郎帶著一群人,在小馬駒待著的散放圈外面觀看著。蘇執(zhí)事作為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對這種小事情原本就不會理會,要不是場主對這小馬駒喜歡異常,根本就驚動不了他。
既然事情有了著落,自然是坐在辦公室等著下屬們報告結果了。
王清在上馬的前天就去和三郎領事做了報告,才有現(xiàn)在眾人相聚的場景。
至于前些日子那些看熱鬧的人,見一個身份低賤的小馬奴,竟然能完成馬場眾多馴馬高手完成不了的任務,頓時就失去了興致,或者說很大的一部分人都在等事態(tài)發(fā)展,看戲呢。
此時的散放圈里面,只見王清左手抓住韁繩,身子的左面靠近馬肩,把左腳放進馬鐙里,然后慢慢用力。
不久,王清就站在馬鐙里,雙腳離地了。
只見王清一直邊仔細觀察馬的每個動作,一邊輕柔的和它說寬慰的話。
王清在馬登上站了幾秒后,下來站到地面上,然后接著重復幾次前面這個上來下去的過程,直到小馬看起來很習慣了,然后王清輕輕的伸右腿跨過小馬的背部,只見這個過程中王清異常的小心,避開碰到小馬,通過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此時的王清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右手上、、、、、、當王清的右腿跨過馬背后,只見他把輕輕的放低到恰當?shù)奈恢?,輕柔地坐到馬鞍上,然后把腳放到馬鐙里面,整個過程中細心的人還能發(fā)現(xiàn)他沒碰到馬的側面。
王清成功的坐到馬背上后,卻并沒有讓馬前進,而是靜坐不動,用輕柔的語氣和小馬駒說著一些話,有時還會輕輕的拍打幾下,慢慢的小馬駒安定了下來。
給人一種馴馬成功的感覺。
、、、、、、
拿著從三郎領事手里領到的五十兩銀子,小王覺得自己快要走向人生巔峰了,一路上蹦蹦跳跳的跑著會宿舍,難得的露出了幾分他身體這個年齡本該有的童真。
至于為什么只有五十兩呢,按照三郎領事的說法,這五十兩是馴馬部給的,剩下的其他是上面另外賞賜的。
來到這個世界快九年了第一次拿到這么多錢的王清,領到錢后就只顧著看、摸、咬,完全沒注意到,蘇三朗眼中復雜的神色。
開心的小王,突然停下了,原來是尿急了。
掃視了一下四周,王清找了一處有雜草遮掩的地方,搬開雜草,王清卻楞了一下,因為眼前的地面上有一堆水漬,隱隱呈現(xiàn)一個漩渦狀,原來有同志捷足先登了,沒有多想的王清一只手拉下褲子,就嘩啦啦的開始了放水運動。
撒著尿的王清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難道童子尿竟然有香味?估計是野花香吧?”王清也沒在意,亂想了一下。
提上褲子,渾身舒坦的小王,又愉快的向自己的宿舍方向跑去。
自從上次在蘇執(zhí)事大人面前路了臉以后,小王的伙食就變好了,早飯是一大碗熱粥加兩個熱饅頭一個雞蛋,午飯是一葷一素一湯一飯的標準,晚飯差了點也是一大碗肉湯加點熱饅頭或者其它。
而且這半個多月了,哼哈二將對他也是愛管不管的態(tài)度,這讓王清好像來一首“策馬奔騰”可惜的是,那時候只知道好聽,卻沒背下歌詞。
知識確實是能改變命運的,可是被改變的命運是朝著好的還是壞的方向運行,就不是一股小小的力量所能掌控的住的了。
中國歷史上那么多起義的人,能得善終的又有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