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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UP主開始

33、流夏(三)

從UP主開始 一碗魚生 2105 2019-10-27 22:11:46

  孟時拉住了在廳里追逐孟取余的劉夏,指了指他奶奶的背影說道:“跟你奶奶一起回去吧。”

  那只花狗看劉夏被孟時拉住,俯下身子,嘴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吠,不過它尾巴夾的緊緊的,明顯色厲內(nèi)苒。

  孟時注意力被狗子的叫聲吸引,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這只狗是地包天。

  下顎的牙齒凸出來,乍一看有些兇惡,但配上它奶牛色的毛色和小巧的體型,就變成了好笑,丑萌丑萌的。

  “阿花。”劉夏喊了一聲狗子的名字,然后掙開孟時的手,往院子外面跑了出去。

  劉夏不是怕阿花咬人,他是怕阿花被打。

  上次他和余慶水打架,阿花這樣叫,然后它被余慶水的爺爺踢了一腳,躺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狗子看劉夏跑,馬上追了上去,孟取余怕狗,但籌措了一下,也跟著跑了過去。

  兩個小孩帶著一條狗,嬉笑著跑遠了。

  陳竹峰在屋頂上看到這一幕,喊道:“別跑荷塘那邊玩,幫你奶奶做飯去?!?p>  “知道啦~”劉夏的聲音伴著兩聲狗叫遠遠傳來。

  ——————

  中午吃完飯。

  大嬸帶著橋去樓上看電視。

  陳竹峰開了兩瓶啤酒,先給大伯倒了一碗,然后看了眼孟時。

  孟時搖手拒絕,他抽煙但不喜歡喝酒,特別是白天喝酒。

  站起來從口袋里拿出煙,給大伯和姐夫分別遞了一根,說道:“我?guī)捰X在村里走一走。”

  陳竹峰瞪了他一眼,本來說好了吃完飯一起商量老宅修繕的問題,孟時這是打算撂挑子給他一個人。

  “老屋一百多年歷史了,要是哪一天真的塌了該可惜……”

  孟時領(lǐng)著蕭覺出了后門,聽到陳竹峰的聲音傳了過來。

  “有必要這樣?”

  蕭覺對事情的處理,不是很能理解。

  孟時剛剛那通電話他可都聽在耳朵里,一首什么歌的版權(quán),對方給了五萬。

  陳竹峰看起來也不像舍不得出錢的人。

  既然兩個人都有財力,也有計劃,為什么聊了半天,對于錢的事情一句沒提,反而要向不富裕的大伯開口?

  孟時把煙點著,在柿子樹下坐了下來。

  抬頭往上看,今年柿子樹開花比往年要晚一點,六月中了,樹上的花還開著。

  這柿子樹是阿爺種的。兩顆。四周用石頭堆起來像簡陋的花壇。

  不過種上的時間并不久,才十幾年,孟時記憶里還有阿爺給小樹嫁接的印象。

  他靠在樹干上,看著像一個個黃色小鈴鐺的柿子花,說道:“你女朋友發(fā)燒了,你感覺這種小病咬咬牙就過去了,沒必要浪費錢和時間,而且你也沒打算和她結(jié)婚,所以更不想在她身上花錢了。”

  “然后我什么都沒和你說,就一聲不響的帶著她去了醫(yī)院,雖然你心里不在意她,但我這么做,你什么感覺?”

  蕭覺認真的聽完,然后人傻了。我跟你討論修房子,你帶我女朋友去醫(yī)院?

  這尼瑪是什么奇妙的比喻手法?

  孟時看這貨一臉懵,解釋到:“這房子是我爺爺?shù)?,它的繼承人是我爸還有兩個伯伯,所以要修房子需要他們?nèi)齻€商量著來,如果我和姐夫直接出錢把事情辦了,就跟我?guī)闩笥讶メt(yī)院,還不通知你一樣?!?p>  “雖然你不在乎她,我也沒有綠你的意思,但無論在你還是外人看來這都不合適,懂……”

  孟時說著好像想到了什么,叼著煙不出聲了。

  蕭覺看他這樣子,湊上去問,“怎么了?”

  孟時搖了搖頭,看著蕭覺,一臉自責(zé):“不對,你沒有女朋友,這種比喻對你不太友好,我想想能不能換一個?!?p>  “那我謝謝你哦!”蕭覺一下就毛了,“說的自己有女朋友一樣!你不也是單身狗!”

  于是,兩個人莫名其妙的開始相互揭短。

  就在蕭覺說不過孟時,要開始摔跤的時候。

  孟時的二伯提著個籃子從竹林里走了出來。

  看到他,二伯徑直走了過來,“得時,我正好有事情和你說。”

  “我去那邊看看。”蕭覺很有眼力勁的回避了。

  孟時站起來,給二伯遞了一根煙,然后拿出打火機打著了火,一只手護著火苗往二伯那里湊。

  二伯隨手把裝筍的籃子和挖筍的“筍刺”丟到地上,伸手搭在孟時手上象征性的遮了一下火。

  他很瘦,手指關(guān)節(jié)粗大,一手的老繭,搭在孟時手上感覺像一塊老樹皮。

  他是三兄弟里五官長得最像阿爺?shù)?,但眼神卻截然不同。

  二伯鼻梁挺直眼窩凹陷,幾天沒刮的胡茬支棱著,看人的時候眼神直勾勾的像一只山鷹。

  他在堆砌的石頭上坐下,抽了一口煙,看著孟時說道:“你看著像你阿爺,一副對什么都不看重的樣子,你們這樣的人容易吃虧。”

  孟時沒說話,把煙頭按滅在石頭上。

  “你阿爺不喜歡我,從小就不喜歡,他嫌我脾氣硬,但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年頭家里不是有我這么一個硬骨頭,就他和你大伯那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早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了?!?p>  對于這些往事,孟時不想評價,也沒資格評價,甚至都不想聽。

  “我十幾歲的時候,家里的田已經(jīng)被分了好幾年了,你大伯和阿爺在生產(chǎn)隊賺工分,因為成分問題,工分時不時就被扣,我忍不了,有一天懷里揣著柴刀去余治慶家門口坐了半夜,從那以后隊里再沒人動我們家的工分?!?p>  “打那以后,你阿爺就更不喜歡我了。”二伯干干瘦瘦,坐在石碓上抽煙,身體往前傾,更顯得佝僂。

  “你爹運氣好啊,小兒子一家人都疼,吃飯,他能有一小碗白米飯,三五歲了還有幾個姐姐輪流背著,他大了,政策好了,學(xué)校也開起來了……”

  “二伯,田租和房子的事情我爸和你談好了吧?!泵蠒r嘆了口氣,打斷了他的話。

  孟時不喜歡聽故事,這次他讓自己試一試,但……

  二伯拿煙的手頓了一下,轉(zhuǎn)頭盯著孟時。

  孟時和他對視,然后咧嘴笑,好像剛剛問他的問題是,您吃了嗎?

  蕭覺轉(zhuǎn)悠一圈回來之后,二伯已經(jīng)走了。

  事情談的很圓滿。

  蕭覺看孟時嘴角帶笑,于把他的手機還了回來,說道:“剛剛有個備注琳姐的打電話過來,讓你馬上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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