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誅心。
要反擊,同樣也要先攻心。
同為女人的沈瑜,出言相譏的威力,從蘇玫突然灰敗的臉色上就可以看出來。
“你自己遇人不淑,辨人不明,而且當初既然決定出走,卻依然扔下幼子,你早該料到他得不到善待?!鄙蜩ひ痪浔纫痪涓荩笆遣皇?,你本就對曹靖宇殘存著幻想,幻想著把幼子留在他身邊,不去割舍掉這最后的一點羈絆,幻想著早晚有一日,能喚起他對往日感情的懷念?!?p> “蘇玫,你敢說,宣兒的死,你一點錯也沒有嗎!”
沈瑜最后一句落地,蘇玫幾乎就要崩潰。
而趁蘇玫失神的檔口,莫青弈按在腰間的手,也動了。
沈瑜眼眸一凝,卻是先他一步動了。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沈瑜猛然抬臂,肘部發(fā)力直接擊向了女子下頜。
同時,另一手兩指相扣,已是狠狠將劍身彈開了去。
最后,一個飛旋,割斷了一片衣袖之間,身體卻已是自寒光閃閃的劍刃下抽離了。
嗖嗖!
兩只精巧短小的弩箭,自樓外破空而來,同時射在了蘇玫的右臂和右腿之上,蘇玫瞬間跪倒了下去。
在莫青弈的軟劍剛剛拔出之際,沈瑜已是安然的站在了離蘇玫丈遠的地方。
而后面趕來的三個侍衛(wèi),已是飛身掠上了二樓,此刻,一左一右,將失去戰(zhàn)斗力的蘇玫死死押在了地上。
“屬下來遲,公主恕罪。”領頭的林侍衛(wèi)跪在沈瑜面前,面上虛驚未退。
他們是太后秘密指派保護靜姝公主安全的侍衛(wèi),若是公主有失,只能以死謝罪。
沈瑜點了點頭,心知是他們不想打擾自己逛街的雅興,才會落下自己那么遠。
但畢竟有些事情,既然是職責之內,就有做好的義務。
沈瑜牽過現在還在瑟瑟發(fā)抖的玉竹,捏了捏她滿是冷汗的小手,“你們的罪過,黎宮人自有論斷?!?p> “多謝公主?!绷质绦l(wèi)也不多言,“這個犯上的女賊,如何處理,還望公主示下?!?p> 沈瑜轉頭,看了一眼莫青弈。
卻見莫青弈正在難得的呆滯狀態(tài)之中,他英挺的鼻梁上,兩道不深不淺的眉毛微微蹙著,一雙眸中,深不見底。
“既然有罪,自然是交予大理寺處置最為妥當?!鄙蜩ぞ従彽?。
之前跑去樓下打賞的芝蘭已是回到了樓上,后怕的看了眼沈瑜,又看了眼被嚇傻的玉竹,隨后認出了那個被押在地上、傷了公主的刺客正是雜耍班的,霎時芝蘭一雙眼睛噴火的瞪著她。
“公主你沒事吧?”芝蘭趕緊遞過干凈的帕子,讓沈瑜捂住脖子上的傷口。
沈瑜搖了搖頭,“皮肉傷?!?p> “什么皮肉傷,皮肉傷會流這么多血......”玉竹看見沈瑜胸前的衣襟都已經被鮮血打濕,抹了一大把淚,好不心疼。
樓下人聲熱鬧了起來,是京兆尹帶官兵趕到了。
有莫青弈這個大理寺少卿在,加上官兵善后,亂事已了,她卻是不宜久留了。
沈瑜取過帷帽戴好,準備走人。
“要是把她交給官府,她還能有活路嗎!”步蕓汐喊住了沈瑜,“她也是個可憐人,還請公主殿下,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