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柳宴安卻輕易的解決了這個問題,掃了掃院里的空地,就在地上鋪了一張大草席。
“今天天熱,你們就睡外面吧?!?p> 白天,柳宴安打了漫漫一水缸水擺在太陽底下曬,水曬的溫溫的,洗澡正合適。
孩子們也被喚了起來,一個個的都洗去了身上的汗?jié)n,也叫嚷著要睡草席。
洗完澡,一身清爽的躺在草席上,覺得一天的勞累都消了去。
孩子們剛睡了一覺,正是精神的時候,在草席上鬧他們姑姑玩。
微風吹過,帶來花香,樹葉也沙沙的響了起來,偶爾一兩聲蟲鳴劃過小院,這是想困的感覺。
“噓,孩子們,娘唱歌給你們聽好不好?”
“好,什么歌阿?”
“蟲兒飛,好了,躺好了,閉上眼睛了嗎?我要開始唱啦。”
“閉上眼睛了,開始吧?!?p>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孩子們漸漸靜了下來,睡了過去。
杜青羽輕輕的把龍鳳胎還有大兒子一一抱回去,他們不比謙良這孩子皮實,還是太小,受涼就不好了。
這樣的生活,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柳宴安也屋里也在聽著妻子的歌聲入眠,只是有一句始終是他心底的疑問。
蟲兒在思念誰?你又在思念誰?你還是你嗎?你是誰?
他不敢問,不敢說,說了會怎樣?問了又會怎樣?日子只能這樣過著,只能祈禱明天會更好。
睡了一宿,第二天覺得渾身都疼,臉上背上不止起了一層痱子,還被蚊子盯了身包,癢的很。
“哼哼……癢……”
杜謙良睡的不踏實,睡夢中,小手還在不斷的撓癢癢。
杜青羽定睛一看,好家伙,自家女兒白嫩嫩的臉上滿是被蚊子叮的包,還被撓出了很多紅印子。
杜謙良癢醒了,小孩沒睡飽,哼唧幾聲,最終哭了出來。
為這事,杜青羽被杜姜氏臭罵了一頓。
小女兒昨天在田里忙了一天,雖然面上沒叫苦,他還是但心,尤其是睡上一夜,過來人都知道會更累。
一看到自己孫女滿是包的臉,就顧不上女兒了,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個敗家女,要不是非要在院墻里種些花花草草,會招那么蚊子嗎?”
杜姜氏抱著孫女,哄著哭了的杜謙良,心疼不已,多好的孩子阿,到他們手上給養(yǎng)成這樣。
心里不由得對柳氏遷怒了幾分,女人心眼粗,不懂養(yǎng)孩子,他可是孩子親爹,孩子從他肚子里爬出來的,也不會養(yǎng)孩子?
礙于親家在場,他終是沒抱怨出來,不過也沒給柳氏好臉色看,沖女兒發(fā)完火,就要抱著孫女走。
柳宴安看著女兒滿臉包的樣子,也是心疼不已,但不能讓孩子就這么被公爹抱走,先給孩子止癢才是。
“爹,都怪我不好,竟忘了熏艾草,您先等等,艾葉可以止癢,我這就給孩子用上?!?p> 不多時,就尋了一捆新鮮艾葉來,碾碎了,涂在孩子被咬的地方。
清涼的汁液涂在臉上,消蓋住了癢意,杜謙良漸漸的止住了哭聲。
看著往日皮實的小女孩此刻縮在杜姜氏懷里,涂了左一塊又塊青色草汁小臉,如掉入泥漿的小花貓被人提了脖子出來,別說有多乖巧。
杜青羽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自己也很癢,但她還是幸災樂禍了。
“哈哈哈,以后你還想睡院里嗎?”
被自己娘親如此嘲笑,杜謙良撇撇嘴,又要哭。
“你阿,沒個當娘的樣子?!?p> 杜姜氏氣也不得,笑也不得,這場硝煙終是散了。
……
“不好了,不好了,族長奶奶,靠山村的打咱們?nèi)肆恕?p> 原處跑來一群孩子,沖到正在割麥子的族人面前,伸手比劃著。
“靠山村的說咱們搶了他們的雨,還打了常勝姐。”
“對,他們一定是嫉妒常勝姐會捉魚。”
小孩們坐左一言,又一語。
等知道常勝是柳宴平的仆人后,族長就決定帶著幾個人親自去為常勝討回公道,盡管柳宴平再三表示不必麻煩。
打架的地點的就在村北口的小溪邊。
溪流里張著一張用藤條結成的網(wǎng),網(wǎng)不算大,系在岸兩旁的樹上,剛好占據(jù)了整條溪流,應該是用來攔截過往的魚兒。
“那是常勝姐編的網(wǎng),他們說我們把網(wǎng)放在這兒,把魚兒都給攔住了?!?p> 靠山村和杜家村是相鄰的兩個村子,但兩個村子關系并不太好。
兩個村子的田地是挨著的,每年都會因為耕田的事起爭執(zhí),不是你踩著我家的糧了,就是挖他家的出了,雖都是小事,卻更讓人氣難平。
靠山村的人際關系比較復雜,不像杜家村。
杜家村自前朝以來就扎根在這里,戰(zhàn)亂時,杜家族人也只是收拾家什躲在了不遠處的山里,戰(zhàn)亂一平就立刻回來,且杜家村里除了逃難來的姜家是外姓人家,其余皆是杜家族人,打斷骨頭連著筋那種,人心齊。
靠山村就不一樣了,靠山村那個地方原始一地主的地界,戰(zhàn)亂,地主這肥肉被人視為眼中釘,就沒了,那個地方也成了無主之地。
靠山村如今的村民,除了有當年地主的傭戶,也有戰(zhàn)亂年間不少舉家逃難的難民,甚至還有前朝下大監(jiān)的犯人,魚龍混雜的緊。
此刻兩個村子的人就這么面對面的對峙著,杜青羽仔細觀察了對面的面貌及穿著,普遍的沒有杜家村的好,原以為杜家村夠窮了,沒想打還有更窮的。
“杜家村的,你們拉個網(wǎng),攔著不讓魚到我們這里,你們是不是想獨吞這條河的魚?”
對面一流里流氣的中年女人抱著胸,質(zhì)問道。
“不是,沒有攔著魚,魚喜歡逆水游,我們是上游,魚是從你們那游到我們這的,沒有攔著。”
常勝臉上青腫一片,身上也滿是鞋印,顯然被打的不輕。
“你說魚兒是從我們這游到你們那的?你這么說誰信吶,姐妹們,你們信嗎?”
“當然是不信吶!哈哈……”
對面的一群壯實女人哄笑起來,語氣里滿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