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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宋

028:遇事得找吃鹽多的人商量

周宋 一了伯和尚一 2134 2019-10-03 16:17:08

  甲寅直到中元節(jié)后才回到軍營,要不是秦越派人來送信,其實他都幾乎忘了自己是個兵。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走拳、練刀、掄錘,再走拳、練刀,全身精力抽的一干二凈,倒床就睡,哪還能想事情。

  到了軍營,才發(fā)現(xiàn)若大的軍營里空空蕩蕩的,最后排的營房里也就秦越一人,正搖著扇子在發(fā)呆。

  “九郎,陳頭呢?!?p>  秦越見甲寅來了,歡喜的站起,道:“他去點卯還沒回呢,來,吃瓜。”

  甲寅把長條包袱依在墻角,接過西瓜就吃,吃的兩腮都是紅乎乎的水跡。

  “你怎么還是猴急的樣子,刀法練的怎樣了?”

  “還好,這里空蕩蕩的,人去哪了?”

  秦越伸個懶腰,無聊的道:“一營一營的都調走了,快輪到我們營了,要不是事關我們仨的前途大計,我也早跑了,唉……”

  正說著話,陳疤子走進門來,一見虎子就笑了,重重的一掌拍在甲寅的肩膀上,還好甲寅準備著,肩頭一斜,就卸了勁道,指指墻角的刀。

  陳疤子接過,抖開一看,卻是柄寒光閃閃的九環(huán)樸刀,手一振,那刀環(huán)就嘩的一聲悶響,陳疤子走到坪地上,信手跨步出刀,酣暢淋漓的一通舞畢,方贊道:“好刀,好手藝,重量、重心、長短都十分稱我的心,如我的意?!?p>  秦越笑道:“你也不問問是誰打造的,虎子一比你身高,刀法架子,他那倆師父就有數(shù)了。”

  甲寅也笑道:“我二師父說,九環(huán)刀,一般人用不好,但估計會適你的意,要是有礙,也可以卸了下來?!?p>  陳疤子抖抖手中刀,故意把鐵環(huán)振的亂響,笑道:“正合我意,哪用卸它,除非夜戰(zhàn)偷襲。”

  秦越道:“既然得了好刀,就該請客喝酒?!?p>  陳疤子依舊把刀用包袱裹著,收拾好了方從懷里掏出一物,對秦越笑道:“該請客喝酒的是你,任命券,你自己去看?!?p>  “難道我又當官了,還有任命券?”秦越接過一看就笑了,對好奇的甲寅笑道:“我成了殿前司左廂第九營的虞侯,呵呵,陳頭,那我們不是要分開了?”

  “我們一起,我也調過去當指揮使?!?p>  “那虎子呢,怎么不見封官?”

  不等陳疤子開口,甲寅自己就叫了起來,道:“我什么都不懂,哪當?shù)牧斯?,我還是和師父打鐵練拳的好?!?p>  陳疤子笑道:“不急,先當個什長都頭是沒問題的?!?p>  秦越又問:“那其它人呢,怎么是殿前司,我們不是侍衛(wèi)司的么?”

  “虎捷軍打殘了,要重新籌建,所以都調走了,顧北雄進侍衛(wèi)龍捷,就我們調到了殿前司,而且左廂第九營就我們仨,要我們就食于密州,就地征兵,滿員了再押送秋糧回京?!?p>  秦越想了想,問:“就讓我們兩手空空去?”

  “是的?!?p>  秦越啊了一聲,就往床上倒,無力的道:“陳頭,你被人坑了,沒有餉銀,哪能征來兵,沒有糧草,怎么養(yǎng)住兵,沒有裝備,怎么能叫兵?!?p>  陳疤子道:“可上頭說密州當?shù)貢ε浜?,有什么需要直接問他們就是了?!?p>  秦越道:“拿什么問?就說奉令辦事?他們也會奉令辦事,什么事都拖你十天半個月的,你怎么辦,要知道我們這一去,不是去做客的,要從他們手上要人,要糧,要錢的,你要是主人,你給不給?塞你一堆老弱病殘,你要還是不要?”

  陳疤子一屁股坐下,那床吱啪一聲,差點就給他坐散架了,只聽他憤憤的道:“老子就說不當官,可人家硬把印把子塞到手里,麻的,老子現(xiàn)在就去把這鳥指揮使給辭了?!?p>  “別急呀,好好的辭了干什么,起碼餉銀是大頭兵的十好幾倍呢。這錢拿來喝酒吃肉的,多快活?!?p>  秦越坐起身道:“沒辦法咱就想辦法,眼下我們的上官是誰?”

  陳疤子道:“左廂主將是遙領,人遠在藩鎮(zhèn)呢,又因為是新營籌建,所以目前暫歸張永德張殿帥直接負責?!?p>  秦越的眼睛就亮了起來,道:“越級管理?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來,我們好好計謀一下,回頭找張永德去?!?p>  陳疤子白眼一翻,道:“你以為你是誰,還找張殿帥,這些雜事,自有長史在負責?!?p>  “那就想好辦法再說,算了,這事得找吃鹽多的人商量商量,我問師父去,一起?”

  “虎子去吧,某在這里,全空營說不過去?!?p>  甲寅搖頭不去,秦越也就沒勉強,自己匆匆趕到六如居師父的住所,徐無道長正好送一位富態(tài)的中年人出門。秦越一看那人懷里抱著卷軸,再一看師父的神情臉色,便知道師父又好賺了一筆。

  “賣了啥?賺了多少?”

  徐無道長大袖一拂,道:“談錢多俗,這位雅士看中了為師珍藏的吳道子《皇家秋狩圖》,君子有成人之美,只好忍痛割愛了。”

  秦越嗤笑一聲,道:“你要說吳道子的神仙佛我還信了,你專宰羊牯的習慣能不能改一改?!?p>  “為師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哪個當兵的像你,三天兩頭的回來,何事?”

  秦越就把第九營的情況說了一遍,見師父不屑的看了過來,忙上前敲背按肩,“師父,你有什么錦囊妙計?”

  徐無道長舒服的享受著,閉著眼道:“你是奉令去就食征兵,只管坐在軍營中等著,一天十七八趟的問當?shù)匮瞄T要人,要糧,要錢就是了,這還要動腦筋。”

  “那我不如在京城喝花酒呢。這不就想著借這機會,好好打磨一支精銳出來,你把我趕進軍營,總要做點事情不是?!?p>  徐無道長冷笑,“這么快就有想法了,前段時間是誰癩皮蛇一般,死活不回營的?!?p>  秦越惱羞成怒,道:“別逼我生氣,趕緊支招吧。”

  “別想老夫幫你出錢,掏錢給朝廷養(yǎng)兵,除非腦子進水?!毙鞜o道長慢條絲理的一抖袍角,道:“想辦法賺錢,有錢了什么樣的好兵都有。”

  “怎么賺?”

  “你自個想吶,除了為師這倒騰骨董之外,還有什么是來錢最快的?那密州又出產什么?你們又擅長什么?”

  秦越想了半天還是沒想明白,見師父一付神神道道的樣子,怒道:“你說一下會死呀?!?p>  徐無道長冷笑道:“你自個動一下腦筋會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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