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濟南的國際大銀行辦理完匯兌和轉(zhuǎn)款后，銘鈺順便去了一家建筑設計公司，欲高薪聘請設計院的人，給要擴建的慰生園進行總體設計，設計院推薦了一位叫蕭漢的設計師。
在載著蕭漢回蒙陰敬老院的路上，蕭漢很納悶。
“你們家能買得起那么大一片地，為什么你還要開這樣低檔的舊車呢？我的車都是五十多萬的新車?！笔挐h表示不解。
“車只是個代步工具。您家是哪里人！”銘鈺問。
“設計院之所以派我去給你們設計，就是因為我老家就是LY蒙陰的，所以我對蒙陰地形比較熟悉。”蕭漢做了解釋。
“那你的愛人和孩子在濟南還是在蒙陰？”銘鈺只是隨便問問。
“我是離婚的，離婚前我在青島的建筑設計院，離婚后我自己才調(diào)到了濟南的設計院，所以我現(xiàn)在沒有愛人，前妻和孩子都在青島?！笔挐h有著理科知識分子的誠實。
到了敬老院已是中午，楊梓媽讓廚師做了幾樣特色菜款待這位設計師。
下午，蕭漢對敬老院及周邊進行了地形勘測后，晚上被楊梓媽安排住在了銘鈺隔壁的房間里。
這一晚，銘鈺無意間聽到了蕭漢在征婚中的語音對話。
蕭漢：麗群女士晚上好！很高興成為你的微信好友。
麗群：同好，你在征婚網(wǎng)給我留微信號。
蕭漢：首先我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是LY蒙陰人，51歲，離異，在濟南建筑設計院從事設計工作，一個24歲的兒子。
麗群：謝謝你的坦誠！我比你年輕一旬。我也是離異的，現(xiàn)在沒有工作，一個女兒剛上大一。
蕭漢：我比你大這么多，你介意嗎？
麗群：不介意！年齡大一些靠得住，再說你的工作這么好。我現(xiàn)在找對象就是找后半生的依靠！
蕭漢：你覺得中年離異征婚容易嗎？
麗群：順其自然吧。你覺得呢？
蕭漢：據(jù)說中國現(xiàn)在的男女比例是110/100，也就是說每十一個男人中就有一個是單身狗。
我不知這是真是假，但在征婚網(wǎng)站上看到，征婚的男人遠遠多于征婚的女人！而網(wǎng)站上那些所謂征婚的女人，起碼有一半以上是打著征婚的名義搞傳銷、拉下線。這何嘗不是中國男人的悲?。?p> 盡管如此，我沒有喪失征婚成家的信心，依然在征婚網(wǎng)站上給年齡相近的女士留聯(lián)系方式，希望能有個例外屬于自己。
麗群：我是看緣分。
蕭漢：這也對。你是什么性格？
麗群：有點內(nèi)向，軟弱，現(xiàn)在比較宅。你呢？
蕭漢：別看我是理科搞設計的，但我比較愛說、浪漫，喜歡跟人交流。
麗群：你加上我，該不是為了陪你解悶聊天吧？
蕭漢：我確實是真誠征婚，當然，單身的人都很孤獨，也希望有人一起說說話。
麗群：你覺得要想征婚成功，最重要的是什么？
蕭漢：真誠！最好是無話不談！
麗群：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離婚嗎？
蕭漢：因為前妻總是揪著我的小辮子不放，又總是跟我打冷戰(zhàn)，倆人都覺得過的沒意思，等兒子一大就離了。
麗群：哦，你有什么小辮子，能說嗎？
蕭漢猶豫良久：我覺得不了解一個人的過去，就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人。我可以對你坦誠的講講我的經(jīng)歷，希望你聽了以后不要憎惡我，好嗎？
麗群：過去的經(jīng)歷不代表未來，你說吧。
蕭漢有了勇氣：我是蒙陰農(nóng)村出來的。在上大學前，家里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由于我自己家里窮，這個農(nóng)村的對象就在鎮(zhèn)上打工供我上大學。
麗群：畢業(yè)后你就瞧不起農(nóng)村人了？你就變心了？
蕭漢：等我說完你再譴責我。畢業(yè)后，我到青島建筑設計院參加的工作，與辦公室里的一個比我大三歲的女設計師產(chǎn)生了感情。當時我沒敢告訴她，我在農(nóng)村還有一個未婚妻。
麗群：啊！――
蕭漢：后來，我心里揣著小鹿和這位女設計師結婚了，他就是我的前妻。
麗群：農(nóng)村那個呢？
蕭漢：結婚一個月后，我以回老家看望父母的名義，回農(nóng)村去向農(nóng)村的這個對象解釋，請求她的原諒！他沒有聽我解釋，而是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
麗群：哦，這就算完了？
蕭漢：我當時也以為這就算完了，可我內(nèi)心其實非常內(nèi)疚，感覺即對不起農(nóng)村的曾經(jīng)，也對不起家里的現(xiàn)在。于是我在家里盡量對前妻多關心，多體貼，一年后又有了兒子。我希望生活能這樣祥和的繼續(xù)下去！
蕭漢仰天嘆了口氣：可是――可是在兒子兩歲時，紙終于還是沒有包住火！在前妻跟我?guī)Ш⒆踊丶疫^年的時候，前妻聽鄰居家多嘴的二嬸說了此事，從此我們家不再有晴天！
麗群：要是你在結婚前能告訴你前妻這些，婚后可能就不會再有陰影。你說是吧？
蕭漢：也許是吧！不過我不理解，女人為什么那樣看重隱瞞，兩人今后好好生活不就完了？
麗群：說明你不了解女人！
蕭漢：所以我現(xiàn)在剛跟你認識，不！是剛開始跟你交流，就先把我過去陰暗的一面告訴你。
麗群：我雖然對你過去對農(nóng)村那個資助你上大學的對象忘恩負義很反感，但你有勇氣現(xiàn)在就坦白，說明你已經(jīng)認識到了錯誤，所以我現(xiàn)在不憎惡你。再說，我也沒有資格憎惡別人！
蕭漢：謝謝你！你也能讓我知道你的過去嗎？
麗群：真不想說！不過為了回報你的真誠，就講給你聽。你先等會，我去倒杯水。
蕭漢也起身去倒了杯啤酒，拿來一碟花生米。
麗群：在聽嗎？
蕭漢：剛洗完了耳朵，準備恭聽。
麗群：我也有言在先，我講完了我的經(jīng)歷，如果你嫌棄，就告訴我，沒有必要浪費感情。
蕭漢：離婚的人哪有沒故事的？誰也沒有權利嫌棄別人。
麗群喝了口水：倒也是，畢竟都是過來人。
蕭漢：我希望做你記憶的存盤，呵呵！
麗群：我第一次向別人談我的隱私，不知道從哪說起，就從十六歲說起吧。
麗群閉上眼睛想了良久：
我原來也是河北滄州農(nóng)村的，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因為家里窮，我十六歲那年，就輟學到CZ市一個遠房舅舅的廠里打工，住在集體宿舍里。
在這個廠里打工，每天在車間里工作十個多小時，沒有星期天，工資還不按時發(fā)。我那個遠房舅舅不但對我沒有照顧，反而比對別的工人更苛刻！
在那里打工三個多月后，我就去了一個服裝店，老板是溫州人，他老婆帶著兩個孩子。
因為沒有地方住，我只能住在服裝店后院的倉庫里。
老板娘有時候會帶著兩個孩子回溫州。這時候一到晚上，老板就總到倉庫里清點存貨。
蕭漢插話問：他對你做了什么？
麗群：他……
麗群接著說：給他們溫州人打工，我學會了很多。我學會了怎樣進貨，怎么出貨，學會了怎樣讓客戶買你的衣服，怎樣執(zhí)著的掙錢，怎樣艱苦的省錢。
蕭漢：“怎樣才能把服裝賣出去？”
麗群：比如一位女士試穿了一件上衣，明明上衣很肥大，穿上去一點都不好看，可溫州賣貨的會說：“大姐，這件褂子你穿著特別顯大方，很華貴，誰看了都會羨慕你！”
又比如吧，一位女士試穿的褂子太瘦，也不合適，他們又會說：“大姐，這褂子你穿著忒有型，這腰跟小姑娘一樣……”
蕭漢：他們真會賣！
麗群：跟他們溫州人干了兩年，在我18歲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叫翟衛(wèi)東的青年。他一頭卷發(fā)，又高又帥，他經(jīng)常到服裝店里來看我，經(jīng)常給我買好吃的。沒過多久，我們就戀愛了！戀愛后他幫我開了一家屬于我自己的服裝店，從此我開始自己干服裝。
我和翟衛(wèi)東戀愛了三年，在我二十一歲的時候，那天半夜他才慌里慌張的回來了。我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說什么事都沒有，只是和朋友喝酒回來的晚了?？僧斔谙词臅r候，有人在外面激烈的敲門。門剛一打開，衛(wèi)東就被手銬銬住了！
他因搶劫進去了！
蕭漢：呀――！判了幾年？
麗群頓了頓：判了五年！
麗群接著說：當時我又擔心又著急，我把服裝店轉(zhuǎn)讓了，想辦法托人撈他出來?？晌乙粋€農(nóng)村來的，哪有過硬的關系啊？被所謂的能人騙去了一萬多，我才被我父母強行接回農(nóng)村家里。
蕭漢：你父母肯定不愿意讓你等他出來吧？
麗群：當然了，誰愿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勞改犯??？
為了讓我忘了衛(wèi)東，斷絕和衛(wèi)東以后的來往，我才被接回家三天，父母就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
他叫付忠德，是CZ市里一家企業(yè)的翻砂工。
蕭漢：翻砂工是企業(yè)上最累嘴臟的工種，他們的工作就是把鐵燒成鐵水，再把鐵水倒入砂型的模子里，冷卻后就成了鑄鐵件。
麗群：是的。在我父母的催促下，我和她見面十天后就定了婚，認識不到一個月就結了婚！
蕭漢：那等于你們沒有戀愛和了解就結婚了。
麗群：我當時想，我不能讓父母總為我擔心，而這個丈夫付忠德人特別老實敦厚，雖然沒有感情，但人畢竟靠得住，我就跟他湊合著過吧！
蕭漢：過的久了就會有感情了吧？
麗群：沒有！我不喜歡他的憨笑，我不喜歡他那滿是厚繭的大手，更不喜歡他那總是覆滿汗堿的工作服！可剛結婚沒多久我就懷孕了！
蕭漢：哦，這是？
麗群：當我懷孕才八個多月的時候，我住進了產(chǎn)科醫(yī)院。我問大夫我是不是要早產(chǎn)？大夫經(jīng)檢查后對我說，孩子在肚子里發(fā)育非常正常，不會是早產(chǎn)。我好像明白了！
蕭漢：呀――！
麗群：住院的第五天，我生下了一個足斤健康的女兒。
看著丈夫忠德抱著女兒傻笑，我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我沒有勇氣告訴他真相！
蕭漢：那？
麗群：就這樣，我們平靜的生活，女兒在一天天長大，她越來越像……
蕭漢：你丈夫沒有察覺嗎？
麗群：不知道。但我總覺得他好像知道內(nèi)情，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懷疑的話。
蕭漢：你沒想過再給他生一個嗎？
麗群：當年的計劃生育，一對夫妻只許生一胎，而我的女兒已經(jīng)占了這一胎的名額。
蕭漢：你這個前夫好悲催！
麗群：即使這樣的生活，五年后，平靜也被打破了！
蕭漢：我猜是你的初戀衛(wèi)東出來了吧？
麗群：到五年了。那時，忠德車間的同事恰巧受了工傷，送到天津骨科醫(yī)院治療，需要廠里派人去陪護。領導覺得忠德人老實，就派他去了。
忠德出差兩個禮拜后，那天晚上正下大雨，屋外電閃雷鳴的，屋內(nèi)還有些漏雨，我剛把臉盆放在滴水的下面，就聽到有人輕輕的敲門。我以為又是鄰居來借東西，就開了門，但在電光中，我看到高高瘦瘦禿著頭的他站在門外！當時我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上！
蕭漢：翟衛(wèi)東！
麗群長長的吐了口氣：忠德出差快三個月了，他打回長途電話，說他過兩天就能回來了。
我好為難，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可就在這個時候，衛(wèi)東又出事了！
蕭漢：事大嗎？
麗群：他，他，他把上次搶劫案供出他的那個同伙給殺了！
蕭漢：哇――這下完了！
麗群，那段時間我天天哭，忠德總是給我擦眼淚。
一個黑云滾滾的深夜，趁忠德打起了鼾聲，我向穿城的鐵路走去，當?shù)揽谥蛋嗟墓と藳_我大喊，當火車隆隆駛來的時候，我閉上眼睛向前跑……
蕭漢：天！
麗群：我所有的一切即將結束，突然有一只厚繭的大手把我拉住！列車駛過帶起的疾風吹亂了我的頭發(fā)和眼淚！
我又聽到了那憨憨的聲音：“老婆，咱回家！”
蕭漢：你等等再說，我先擦擦眼淚。
麗群：唉――！
蕭漢：從那以后？
麗群：他對女兒總是那么疼愛，可女兒總是對她那么冷淡！
蕭漢：為什么？
麗群：女兒瞧不起他！每次開家長會都不愿讓他去，總是不喜歡跟他一起出門。
蕭漢：要是忠德做官或者當老板，你女兒的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孩子都這樣！
麗群：忠德是好人，跟著他我很踏實。我嘗試著忘掉過去，愛他，喜歡她，可無論怎樣心里也做不到。我常常問自己，我是不是一個好女人？
蕭漢：感情不以人的意志轉(zhuǎn)移。
麗群：去年我的女兒去杭州上了大學，我總算能和忠德過二人世界的生活了，可命運偏偏又和我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蕭漢：看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麗群：我的一個閨密去了煙臺，她打來電話說，煙臺新建了一個服裝大市場，商戶三年免稅。她在市場里，租了一家商鋪準備賣服裝，但自己不懂行，想請我去幫她。
我把這事對忠德說了，他說現(xiàn)在干傳銷的這么多，別上了當?？晌艺f那是不可能的，我的閨蜜不可能騙我！他只好同意我去，但叮囑我要盡早回來。
蕭漢：你就去了？結果？
麗群：我坐火車到了那里，我的閨蜜把我接到一個樓的頂層住宅里。
進門之后我傻了！客廳里的墻上貼滿了傳銷的口號。除了我閨密和另一個四川口音的女人外，另外七個都是男人！而兩間臥室里，每間臥室擺著兩張雙人床！
這天我跟他們吃的是純素的白菜燉土豆！可他們宣傳的卻是他們都很有錢，誰加入他們的團隊誰就能掙大錢！
我本來當時就想離開，可我的閨密死活攔著我，讓我停兩天再走。我拗不過她，又怕他們?nèi)硕鄤荼?，就暫時留了下來。
蕭漢：老鼠會！
麗群：可第二天我那閨密就不辭而別了，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這里。我一再要求離開，都被他們連哄帶嚇的攔住，并且拿走了我的手機，謊稱替我暫時保管。
這天晚上，那個四川女人沒有跟我在一起。
蕭漢：他們……？
麗群：……
蕭漢：國家應該嚴厲打擊傳銷分子！
麗群：吃了一周素菜后，來了一個青島的青年。
蕭漢：哦，他多大？
麗群：我看他也就不超過二十五歲，可他告訴我他三十歲。
他偷偷的問我，想不想離開這里？我說當然想。他說他可以把我?guī)С鋈?，但有一個條件，我必須答應跟他去青島。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我想，跟他去總比呆在這里強多了，他再年輕，畢竟只是一個人！我只好答應了他。他向這里的傳銷者交了些錢，說我已經(jīng)答應入會，回去再拉新的人來。
他把我?guī)У搅饲鄭u，租了一間小房子讓我住。
我借他的手機給家里的忠德打了電話，含著眼淚卻笑著對他說我很好，現(xiàn)在換了新手機，跟閨蜜來青島進貨，過一陣子就回去，讓他別擔心！
蕭漢：你既然離開了老鼠會，為什么不馬上回去呢？
麗群：當時我不敢回去，我怕我無法面對忠德！
蕭漢：你對這個年輕的？
麗群：他能把我?guī)С鰜?，一開始我很感激，但相處了幾天后，我覺得真的有點喜歡他了，他畢竟那么年輕。
蕭漢：那以后怎么辦？
麗群：我的女兒就要放寒假了，我不得不回去了。
蕭漢：這么說你在青島住的時間不短了？
麗群：我回去后，我告訴忠德，我對不起他，我不配再做他的老婆！
他對我說：“一起再陪孩子過個年吧！”
過完年女兒開學后，我和忠德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頓飯，他只是悶悶的喝酒，一句話也沒說。
沉默，手機的兩端都陷入了沉默。麗群在抹眼淚，蕭漢在發(fā)呆。
屋里突然停電，反而使蕭漢打了個激靈。
蕭漢忽然產(chǎn)生了疑問：青島那個年輕人叫什么名字？
麗群：他讓我叫他大申。
蕭漢感覺自己的頭開始變大：你有他的照片嗎？發(fā)過來我看看。
麗群：好吧，我發(fā)過去你看看，他真不像三十的人。
蕭漢只看了一眼麗群發(fā)來的照片，便將拳頭砸在桌子上。
蕭漢咬著牙：大申在騙你，他只有二十四歲！
麗群：我猜對了吧，不過你怎么這么肯定？
蕭漢：對不起麗群，我們互相刪除吧！
麗群：我就知道，給你講了我的經(jīng)歷，你一定會嫌棄我！好吧，那我祝你幸福！
蕭漢：不，我沒有嫌棄你，不過我要坦誠的告訴你，大申是我兒子！
當蕭漢想說聲再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麗群已將自己拉黑。
聽完隔壁的語音對話，在銘鈺的腦海里，肖鈺問：“我們這是在偷聽別人的隱私嗎？”
肖銘：“算是吧，可我們的聽力超過一般人，除了我們躲出去，否則怎樣都會聽到?！?p> 肖鈺：“你說人們的婚姻怎么這么復雜？”
肖銘：“也許因為愛和偏見在一起就會這樣吧！”
夜深人靜，肖銘肖鈺都在暗自想共同成年后所將要面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