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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魂陽人

第五十八章 血光遺產(chǎn)

雙魂陽人 寧老漢 4891 2020-01-24 01:52:11

  每次路過菏澤的牡丹園,銘鈺都會想起那個善良的老人。生前孤獨(dú)的老鐘頭,做古后有沒有人會在他的墳頭掬一把土、燒一刀紙?

  銘鈺獨(dú)自提著燒紙和貢品,走進(jìn)花已凋零的牡丹園,走到老鐘頭的墳前,驚奇的發(fā)現(xiàn),墳前有燒過的紙灰!

  他向老鐘頭住過的屋子走去,見屋門竟然開著,屋子里有一個中年女人正拿著抹布在打掃為生。

  “你是誰?”銘鈺小聲問。

  這女人轉(zhuǎn)過身,瞇著描了黑眼影的眼睛:“我父親去世后,是你給我打過的電話吧?”

  看到老鐘頭的女兒能回來,銘鈺心里很高興,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謝你!我當(dāng)時不想認(rèn)我親爹,是因?yàn)槲覑勖孀?,我后爸又不愿讓我和親爹聯(lián)系?,F(xiàn)在我后爸犯事進(jìn)去了!”這女人解釋道。

  銘鈺明白了:“如果你后爸沒有犯事,你也就不會回來了是吧?”

  這女人有點(diǎn)生氣和悲傷,但實(shí)話實(shí)說:“確實(shí),我后爸進(jìn)去了,我媽媽也因有問題被免除了公職,連退休金都沒了,郁悶之下腦中風(fēng)死了,我把媽媽的骨灰?guī)Щ貋砗陀H爸埋在了一起。如果我家沒有經(jīng)歷這樣的磨難,我的生活也不會改變,可能我真的就不會回來!我知道我對不起親生父親,可我以前那種優(yōu)越的家庭環(huán)境……”

  銘鈺不想聽她說下去,于是問了一個重要問題:“按照這里的風(fēng)俗,人死三年后,才可以立墓碑,到時候,你還會回來給你父母立碑嗎?”

  “看情況吧。我聽說這里不久就要搞開發(fā),我想把這房子和地都賣掉,如果賣不掉,我就等著換一套大的安置房,再把安置房賣掉,反正我不可能來農(nóng)村生活!”這女人的優(yōu)點(diǎn)就是毫不隱晦。

  “那你父母的墳?zāi)??”銘鈺問完又后悔,感覺問的多余。

  “知道你是好人!”老鐘頭的女兒說完繼續(xù)收拾屋子。

  銘鈺在老鐘頭墳前默默的把帶來的紙錢燒完,咬著嘴唇回到停在路口的車上。

  “遇到不高興的事了?”洛根喬關(guān)心的問。

  “喬叔叔,你告訴我,你的富貴重要?還是你的親生父親重要?”銘鈺問。

  洛根喬竟然吭哧半天沒有給出答案。

  銘鈺自言自語:“如今世人真冷酷!”

  離家很近了,馬上就能見到泰山,見到石父了!銘鈺加大了油門。

  在泰山家里,石父從自己屋里出來,洗了洗粘滿石屑的手,剛在桌前坐下,大棗便把飯菜端了上來。

  “徐憨,天要黑了,別干了,進(jìn)屋陪爸爸一起吃飯!”大棗沖著院子叫丈夫。

  徐憨也洗洗手進(jìn)來坐在石父跟前,并把一塊煎荷包蛋夾到石父碗里:“爸爸,你多吃點(diǎn)。”

  “大棗,去多盛一碗飯!徐憨,你去院外接一下!”石父吩咐。

  “好,”徐憨站起來撂下筷子。

  大棗沒有明白:“爸爸,誰要來?”

  “銘鈺!”石父的話從來都那么肯定。

  “真的?。俊贝髼椞吲d了,但她不清楚石父是憑感覺還是聽到了。

  大棗剛又端上來一碗小米稀飯和筷子,徐憨就拉著銘鈺進(jìn)了屋門。

  “大棗,咱弟回來了!”徐憨癡癡的笑。

  大棗拍了一下銘鈺的胳膊:“弟弟,家里人天天想你!”

  銘鈺低著頭垂手站到石父身邊:“石父,我回來了?!?p>  石父面無表情:“先吃飯!”

  銘鈺乖乖的坐到桌旁,端起了飯碗。

  飯后,大棗收拾起飯碗,拉著徐憨出去了,因?yàn)樗?,銘鈺會有話單?dú)對石父說。

  銘鈺把此去美國的過程扼要講給石父。

  “你去把那個喬帶來!”石父吩咐。

  銘鈺趕緊開車去泰安的賓館把洛根喬接了過來。

  一進(jìn)門,看到端坐在桌旁的石夯,那種雄壯的威嚴(yán)和氣場,令身材也很高大的洛根喬肅然起敬,甚至有想跪下說話的感覺。

  “石先生您好!”洛根喬躬身用英語問好。

  而石父只看了他一眼,便對銘鈺說:“今晚讓他住在院里西屋,你明天帶他去見三棗的師傅!”

  說完石父站起來推門進(jìn)了自己房間。

  銘鈺非常高興,因?yàn)樵胝衣甯鶈痰母赣H喬萬山會大費(fèi)周折,沒想到石父一眼就能看破,只是現(xiàn)在還不便過早告知洛根喬。

  華福老藥師的診所位于泰山山南,銘鈺帶著洛根喬一早就趕到了這里。

  三姐在門口見到銘鈺,非常驚喜:“弟弟,你怎么突然就來了?事先也不打個電話?!?p>  “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手機(jī)了,”銘鈺表示無奈。

  “找到二姐了嗎?沒跟你回來嗎?”三姐眼里帶著期望。

  “只是有了二姐在哪的消息,但現(xiàn)在還不能讓他回來。不過我很快還要再去美國,如果一切順利,我會把二姐帶回來。”銘鈺解釋。

  譚悅從屋里出來,高興的拉住銘鈺的雙手:“銘鈺,看到你又意外又驚喜!”

  “你中醫(yī)學(xué)的怎樣了?對了,湯尼呢?他的中國話學(xué)的怎樣了?它的中醫(yī)學(xué)的怎樣?”銘鈺關(guān)心她和湯尼。

  譚悅一撅嘴:“他啊,又笨又懶,中國話倒是學(xué)會了幾句,我看他的中醫(yī)永遠(yuǎn)都學(xué)不會。這不,現(xiàn)在可能還沒起床呢!”

  譚悅話音剛落,湯尼便也從屋里出來了。

  “我說怎么今天早晨鳥兒叫喳喳,原來銘鈺來了!”湯尼用英語說。

  “湯尼,譚悅對你好嗎?”銘鈺也用英語。

  “她啊,老是欺負(fù)我!”湯尼很委屈的樣子。

  三姐聽不懂英語,便上前打斷:“銘鈺,你介紹一下帶來的這位客人,然后到屋里說話。”

  銘鈺這時沒有介紹,反而問:“你師傅華福老藥師在嗎?讓這位喬叔叔見見老藥師?!?p>  三姐把銘鈺和洛根喬領(lǐng)進(jìn)診所:“你倆先坐會兒,我去后院叫師傅?!?p>  須發(fā)皆白但面色紅潤的華福老藥師進(jìn)來后坐到桌后的椅子上。

  “坐下吧!”老藥師以為眼前的這位混血中年人是來看病。

  銘鈺一指老藥師桌子對面的椅子,對洛根喬說:“你坐這,讓老藥師看看你。”

  洛根喬坐下后迷惑的問銘鈺:“讓他看什么?我沒病?。俊?p>  “看看就明白了!”銘鈺很嚴(yán)肅。

  老藥師拉過洛根喬的手腕,把雙指放到他跳動的脈絡(luò)上診脈,然后又仔細(xì)觀察洛根喬的面色。

  看著看著,老藥師的手指開始有些抖動,他看到洛根喬的藍(lán)眼睛、鼻子、嘴唇非常象一個人,象一個他怎么也忘不了的人!是幻覺嗎?老藥師戴上花鏡又注目端詳。

  洛根喬看著老藥師異常的眼神,開始有了預(yù)感,他的嘴開始越張?jiān)酱螅?p>  一旁的銘鈺屏住了呼吸,靜靜看著這一幕。

  老藥師終于把手指從洛根喬的手腕上移開,轉(zhuǎn)向銘鈺:“你問問他,他的母親是誰?

  ”

  “喬叔叔,把你媽媽讓你帶來的那個筆記本給老藥師!”銘鈺提醒。

  洛根喬顫巍巍的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皮夾,從里面把筆記本拿出來放到老藥師手里。

  “這筆記本是您老的嗎?”銘鈺替洛根喬問。

  老藥師看看已經(jīng)發(fā)黃的筆記本,然后仰首閉上了眼睛。他的思緒頓時回到了五十多年前,那片戰(zhàn)火紛飛的焦土,那個潮濕的山洞,那個受傷被俘的美國女醫(yī)務(wù)兵,那比戰(zhàn)火更炙熱的激情……

  三棗拉著譚悅和湯尼去屋外回避,銘鈺坐在一旁做翻譯,洛根喬癡癡的看著英雄的父親。

  良久,老藥師長出一口氣,眼角有些濕潤:“你媽媽還好嗎?”

  銘鈺翻譯給洛根喬。

  “我媽媽很好。您和媽媽的事她瞞了我50多年!我才知道,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我是英雄的兒子!”洛根喬藍(lán)眼睛里涌出淚水,挪開椅子跪在了地上,用剛學(xué)會的中國話叫了一聲:“爸爸――!”

  老藥師站起來身子晃了晃,嘴角在顫抖:“甄妮,你――你――,賜給了我一個兒子?!”

  老藥師上前把洛根喬拉起來,撫摸著兒子的黑發(fā)激動不已……

  當(dāng)這父子倆的情緒平靜下來后,銘鈺問:“老藥師,當(dāng)初在山洞里和洛根喬的母親分開后,您?”

  老藥師去門外把三棗叫了進(jìn)來:“三棗,你先替師傅坐堂,別耽誤來的患者看病。”

  然后,老藥師把銘鈺和洛根喬帶到后院屋里的客廳說話。

  當(dāng)年,山洞外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喬萬山提著槍出去了。他繞到一塊大石頭后面,讓過奔逃的朝鮮人,一槍擊斃抱著機(jī)槍的美國大兵,后面的幾個美國兵趕緊趴到地上,一陣對射后,對方的幾支卡賓槍全都啞了。喬萬山走過去從美國兵的尸體上搜出一些食品和子彈。

  當(dāng)回到山洞里的時候,甄妮已經(jīng)不見了,自己放在石頭上的筆記本也不見了!他失去了這個俘虜,他無法回自己的部隊(duì)澄清他不是逃兵的事實(shí)!

  就這樣,他只好繼續(xù)單兵作戰(zhàn)!他一個人爬冰臥雪,一個人游蕩在敵軍陣后!渴了就喝河水和雪水,餓了就吃繳獲的美國食品,衣服破了就用美國罐頭換朝鮮人的衣服。有時候他睡山洞,有時候睡被摧毀的坦克車?yán)?,還有的時候會睡在被拆開的炸彈殼里。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開過多少槍,終于有一天,在三八線上,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中國士兵和美國大兵隔著鐵絲網(wǎng)在面對面的歡呼!

  他知道,戰(zhàn)爭結(jié)束了!

  他扔掉槍和子彈,偷偷的潛回中國,潛回了故鄉(xiāng)沂蒙山!

  沒有軍功章,沒有大紅花!

  當(dāng)他偷偷的回到家里去見父親。當(dāng)他的父親拿著鞋要打他的時候,他對父親講明了事情的真相。

  他父親的鞋輕輕的扔到地上,只對他說了聲:“兒子,好樣的!”

  為了避開“逃兵”的罵名,父親帶著他離開了沂蒙山,來到了泰山。從此他改名為“華福”,從此采藥濟(jì)世!

  當(dāng)他學(xué)會了他父親所有醫(yī)術(shù)和德行后,他的父親端坐崖頂,面向夕陽,怡然仙逝!

  聽銘鈺翻譯完父親的講述后,洛根喬對父親敬佩的便不只是英雄傳奇,還有人格!

  “我為有您這樣一位英雄的父親而自豪!”洛根喬真心贊嘆。

  老藥師站起身:“我算不了什么,石夯才真正是感天動地的英雄!”

  銘鈺怯怯的問:“您老能給我講講我石父的事嗎?”

  老藥師搖搖頭:“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p>  在老藥師這里待了一天,晚上銘鈺跟大家一起吃過晚飯后,獨(dú)自抄近路順著山根的小道往回走。

  當(dāng)路過一所房屋廢墟前的時候,肖銘見廢墟上有綠幽幽的鬼影,便遁出體外。

  肖銘飄到那鬼跟前,見這鬼是一位六十多歲、頭頂血紅的鬼伯伯。

  “伯伯,您怎么在這里!”肖銘很好奇。

  這鬼伯伯看了看肖銘,低下頭嘆了口氣:“唉!我想等我大兒子和女兒回來,我能看看他倆再去蒿里城?!?p>  “您在陽間臨終沒有見過兩個孩子嗎?”肖銘感覺其中有蹊蹺。

  “他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已不在人世,我希望他們因?yàn)槁?lián)系不上我,能來找我,能發(fā)現(xiàn)我已死了!”鬼伯伯這樣說。

  銘鈺心想正好可以幫他傳遞陽間的消息:“伯伯,看您頭上有重傷,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我可以幫您傳遞消息?!?p>  “世上竟然有你這種活著能魂出竅的人,讓我在陰間正巧遇到!看你俊秀熱心,不像壞人,我就對你說說,但是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可以嗎?”鬼伯伯囑咐。

  “伯伯,我答應(yīng)你,您說吧?!毙ゃ懗兄Z。

  為了讓肖銘幫他送信,鬼伯伯說出實(shí)情:

  “我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在濟(jì)南工作成家;女兒在青島工作成家;二兒子就在這TA市里做生意,也成家了?!?p>  “你看這倒塌的廢墟,就是我生前的老房子。生前孩子們陸續(xù)長大出去成家,就剩我一個人住在這里?!?p>  “前一陣我覺得身體不好,擔(dān)心自己萬一突然病死家里,孩子們都不知道,況且我還有祖上傳下來的一對寶貝,孩子們也不知道,就先通知我二兒子回來看我?!?p>  “我這個二兒子回來后,帶我去醫(yī)院看了病,發(fā)現(xiàn)我只是血壓偏高,就買了些降壓藥把我送了回來?!?p>  “這時候我就把家里藏有寶貝的事告訴了他,并且告訴他,我打算等我百年后,把這對寶貝傳給他們哥倆,另外五萬的存款給閨女?!?p>  “他問我什么寶貝?我告訴他是一對黃金虎符!是祖上傳下來的。他要求看看,我就從炕洞里取出來給他看了。他看過后要求拿走,我沒有答應(yīng)他?!?p>  “可我做夢也沒想到,我這二兒子竟然會對親爹起歹心!他想獨(dú)吞這對虎符和留給他妹妹的五萬塊錢?!?p>  “那天晚上下大雨,他沒有走,陪我睡在炕上。半夜我醒來,我發(fā)現(xiàn)他沒在身邊,聽到屋后有聲音,我便扒著后窗向外看,見他正在用鎬頭掘山坡上的排水溝,那排水溝掘開后,山上下來的大水就開始直接沖擊我這老房!”

  “我推開窗戶對他喊:‘老二,你做什么?’。他見我發(fā)現(xiàn)了,不但沒有收手,反而又過來用力推墻,這房子本來就被山洪沖的動了根基,他這一推,房子真的倒了,我被砸到了墻底下!他過來查看,見我并沒有死,就掄起的搞頭砸在了我的頭上。”

  “我死后,他拿走了那對黃金虎符和五萬塊錢,又用廢墟上的磚頭放在我的頭上,偽造我是因?yàn)樯胶闆_垮房子砸死的。”

  “因?yàn)檫@里比較偏僻,我的尸體又壓在廢墟下面,我死了都有十多天了,也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肖銘聽了非常氣憤:“伯伯,我要去揭發(fā)你這個喪盡天良的二兒子,讓他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千萬別!他再歹毒,也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不想讓他為我抵命,我還是希望他平安的活著!你答應(yīng)過我,你不能不守信用!”鬼伯伯很著急的懇求。

  這就是父親!

  沉默片刻,肖銘道:“把你大兒子和你女兒的電話給我,我通知他們,就說路過時看到你的房子塌了?!?p>  “謝謝你!他倆的電話是……”鬼伯伯說出了他倆的手機(jī)號。

  遁回體內(nèi)后,肖銘說了剛才遇到鬼伯伯的事,肖鈺更是憤慨。

  肖鈺:“一定要揭發(fā),不能讓這樣的畜牲逍遙法外!”

  肖銘:“可那樣就會讓鬼伯伯更傷心!”

  肖鈺:“那怎么辦?”

  肖銘:“回去問問石父吧。”

  回到家里,銘鈺先對石父講了華福老藥師與兒子相認(rèn)的事。

  石父道:“華福一生未娶,幸有一子!”

  銘鈺又把路遇老鬼的事說了。

  石父沉著臉只說一句:“聽那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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