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婧釜底抽薪,進門就低頭悔過,把自己的過錯一帶而過,變成失手,害怕,悔意。
這樣的心思,云姝都要甘拜下風。
云姝說不必罰自然是吃準了這位大伯早就做好打算,不是她三言兩語能改變的。
她可沒忘掉大姑娘自始至終都在漠視這場鬧劇,看著親妹妹被冤,裝作不知,游離在外,若真是疼愛親妹,怎么說都得出來辯白一下。
而曹嬤嬤衷心護主替她遮掩,以替青禾解毒為由,自請離府去莊園,主仆之間掩護打的極好。
云姝自然不能給她這個機會,以云婧這樣的心機,若是把青禾跟曹嬤嬤送出莊園,怕是沒幾天就沒命了。
“祖母,青禾無錯,祖母菩薩心腸,能否看在她已經(jīng)吃了不少苦頭的份上留她在府上修養(yǎng)?她如今腫著這張臉,甚是可憐,若是不便,不如到我院子,我那邊清凈,正好養(yǎng)兩天,那位大夫還在府上,讓他再來看看,說不定還有其他法子替她解毒。祖母覺得可以嗎?”
“她是我的人,就呆在我的院子?!痹棋恢睕]說話,這時候突然開口。
云姝目光看向她,一雙清澈的眸子閃了閃。
竟然幫她說話了?
云老太太點頭,“青禾就留在府上?!?p> “叩謝老太太!謝老太太!”青禾伏低叩頭。
云老太太道,“曹嬤嬤既然要到莊園反省,牛車還在外面吧,現(xiàn)在立刻就送去?!?p> 陸氏不答應,“婆母,我身邊就剩曹嬤嬤了……”陸氏身邊的陸嬤嬤因為年紀大,已經(jīng)出府頤養(yǎng),如今再失去曹嬤嬤,她等于失去了一只臂膀。
“你還想說什么?”云老太太發(fā)問,“我知道她是跟著你進來的,兩個姑娘又是她帶大的,正因為如此,就更不能讓她留下,教壞了兩個姑娘,姑娘的聲譽更重要?!?p> “可是嬤嬤管著府里的事,樁樁件件的小事,一時說不完,也走不掉……”
“我就不信,離了她,府里還能亂套了!慧娘,你跟曹嬤嬤去,接了她手上的差事。”
這一下,陸氏說不出話來了,她一臉灰敗,看了眼淡漠不語的云德,只得低頭稱是。
慧嬤嬤和曹嬤嬤出了靜堂,陸氏也沒心思繼續(xù)留,大姑娘被罰跪,曹嬤嬤離開,她這一次竟敗的一塌糊涂。
“兒媳跟著去交代兩句?!?p> 等陸氏出去,云德開口道,“母親,別傷神了?!?p> “你那媳婦一向強勢的很,姝娘先前掉井里,她倒好,把身邊的人都趕個干凈,這哪是為你侄女著想?”
“是母親錯怪之雯了。孩兒聽說姝娘掉井里,覺得她身邊的人懈怠,這話是孩兒提的。”
“你說的?”云老太太不以為然,“你平日里在外頭忙,不知道內(nèi)宅的事,她能不知?她是個有主意的人,這次卻聽你的話行事,明顯胡來?!?p> “孩兒才知道姝娘身邊少不得綠珠,不過三弟總算是把人找回來了,如今事情都說開,以后這事兒就不說了?!?p> 云老太太也不愿繼續(xù)提,問道,“今日怎的沒出門?”
“聽說姝娘好了,昨天還沒來得及見,就想著見上一見。如今看她完好無損站在跟前,二弟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p> 提到云二爺,云老太太明顯沒什么精神。
云德并沒多留,“后面幾日有些忙,孩兒就不來給母親請安了。母親注意身子?!?p> 云大爺走后,云老太太精神焉焉的,她吩咐身邊的大丫鬟杜鵑跟著她們一起,去看看青禾的狀況。
出了靜堂,云姝停下,青禾頂著一張紅腫的臉,就跟在最后,見身前的人停了也停住。
走在最前面的云妍反應過來,回頭,語氣不耐煩道,“走啊,杵著干嘛!你是我的丫鬟,不是她的!”
云妍說完,對上一張瑩白如玉的臉,那雙眼帶著隱隱笑意。
她翻了個白眼,“跟我搶人,做夢!”
剛收完,回頭要走,突然不知從哪里飛出來一只蜜蜂,“嗡嗡”的飛到她頭上去。
云妍尖叫一聲,捂頭就跑。
今天上門的大夫姓谷,是住的離云府最近的一個大夫,醫(yī)術不錯,但脾氣不大好,所以請這位大夫上門算不得頻繁。
上次云三姑娘掉井里請的就是這個谷大夫。
谷大夫急著要走,說他已經(jīng)等了許久,還有其他人家需要他上門看診,不能再留。
云姝就讓杜鵑找了個就近的地方說話。
谷大夫說青禾病癥需要對癥下藥,不能亂開解毒藥方,不然會立刻沒命。
云姝神態(tài)安然,“大夫,還請再把個脈看看?!?p> 谷大夫幾天前見這小姑娘的時候,還是一臉慘白,昏迷不醒,他都覺得能活下來都是問題,竟沒想到能挺過來。
如今看她這樣說總覺得是想告訴他什么。
谷大夫憑著醫(yī)德,再上去給這腫臉丫頭把脈。
“杜鵑姐姐,不是能否替我和大夫倒杯茶?”
“三姑娘等一等,奴婢馬上就來?!?
碧水猶清
感謝小伙伴(?ˇε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