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坐北朝南,以北為尊。城中央及正北方是燕家核心地帶。而東、西、南,三個方向,燕家并未占據(jù),也無心占據(jù),僅是對整個燕城行管理之事而已。
燕城向來有東富西貴之說。東富,就是指的城東繁華,諸多酒肆店鋪,皆位于城東。而云宣此行的目的地,器物坊,也位于城東。
器物坊,很大,很宏偉,很古樸,很有質(zhì)感,很有年份感。
器物坊,很大。是真的很大,因?yàn)槠魑锓?,真的是一個坊。
一般的店鋪?zhàn)鞣?,面積再大,也不過幾棟連著的樓宇,而器物坊則是完整占據(jù)了一個方方正正方圓十幾里的坊街。
器物坊的正中央,是其核心所在,一座長寬超三里地、九層高的巨樓矗立在那里。正門所在處,“器物坊”三個字的牌匾端端正正地高懸,既恢弘壯闊,又給人若隱若現(xiàn)之感。恰是彰顯出了器物坊于煉器一道的實(shí)力。
很多時候,人們所說的器物坊,就是指這座樓。此樓之外的地方,是器物坊的煉器之所,以及其他煉器師、買賣人租用或購買用來煉器和交易之所。
沒有過多停留,云宣進(jìn)入器物坊后就徑直上了五層。
到五層之后,前方入眼之處,出現(xiàn)一片區(qū)域,全都是擺放著的丹爐!不同于其他區(qū)域的熱熱鬧鬧,這片區(qū)域卻是冷冷清清。
原因無他,鮮有人用得上丹爐。
不過,冷冷清清,倒也不至于完全沒有人來買。燕城畢竟算是方圓萬里之內(nèi)的大城,時不時地冒出一個具備煉丹資質(zhì)的修士并非是完全沒有可能。而且,時而也會有人即便不具備煉丹資質(zhì),也會出于好奇和體驗(yàn)的原因,修習(xí)煉丹。不過,這些人,終究只是少數(shù)。所以,很少有人會前來此處購買丹爐,因此顯得特別冷清。
云宣到此區(qū)域時,并未有任何人在場,一個人逛的倒也清凈。丹師是個稀有行當(dāng),丹藥煉制難度也高,相應(yīng)的,可以制作丹爐的煉器師也不是特別多。所以,即便是器物坊,此處擺放的丹爐,數(shù)量也并不多。
云宣先是泛泛看完了所有的丹爐,框選出自己中意的幾個,然后開始了第二輪細(xì)致的挑選。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在大廳響起來:“喲,瞧瞧,這是誰呀?這不就是云家的的那個廢物嗎?”
聲音落下之后,則是一片附和著的應(yīng)喝聲。
“對對對對!啊,就是那個廢物啊?”
“叫什么名字來著?”
“云宣啊,你不傻啊,怎么這個廢物的名字都記不住?!?p> “這不好幾年沒有見到過廢物了,快記不起來了嘛?!?p> “是啊是啊,一個廢物的名字,沒事兒記他作甚?”……
云宣抬頭看了一下,只見一個比自己大兩三歲的少年帶著一群小嘍啰朝自己走了過來。
這些譏笑嘲諷,對云宣來講,真沒什么,所以也僅僅是看了一眼,并未理會,又專注地挑選起丹爐來了。
不多久,這群少年就來勢洶洶地趕到了云宣跟前。
“廢物,我們少爺問你話呢?你敢不回答?!”其中一個小跟班惡狠狠地說道。
云宣壓根兒就沒搭理,還是專心致志地挑選著自己的丹爐。
看見云宣完全不刁自己,那個小跟班非常生氣,更為了在小主子面前表現(xiàn)自己,一拳就朝云宣打過去。
眼見拳頭就要落在云宣臉上,云宣仍然是頭也不抬,看都不看一眼。
“哈哈哈——這個廢物看來不單是廢物,而且還成了傻子了!”
“是啊是??!躲都不知道躲,看來真是傻了!”
那群氣勢洶洶的少年又是一陣兇神惡煞的嘲諷。
不過,想象中拳頭落在云宣臉上的事情并未發(fā)生。
在拳頭即將擊中云宣的那一刻,在場的眾人只看見出拳的少年倒飛出去一丈多遠(yuǎn),然后再傳來“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誰!是誰?!”這才反應(yīng)過來的少年們紛紛出聲質(zhì)問道。不過,聲音雖大,但色厲內(nèi)荏的顫抖和害怕卻是明顯能聽得出來。畢竟,能將剛才那名少年毫無聲息地打成那樣,那自己也完全有可能被對方教訓(xùn)。
“來者是客,本坊都應(yīng)好好招待,但器物坊內(nèi)絕不許打殺!這條規(guī)矩,還請眾客人牢記。如此,大家也才能夠安心逛不是?”隨著聲音傳來,一位中氣十足的絡(luò)腮胡子大漢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你可知我們是誰?”一眾小嘍啰怕是怕,不過還是狐假虎威地問道。
“器物坊從不過問哪位客人是誰?!苯j(luò)腮胡子大漢鄒了下眉頭,有些不耐煩跟這幫小娃娃一來二往,不過職責(zé)所在,又不得不回客人的話。
“我們可是秦家!三大家族之一的秦家!”
“小友,本人說過,器物坊從不過問哪位客人是誰?!苯j(luò)腮胡子大漢不耐煩的神色更重了。
“好一個器物坊!哼!”此時,領(lǐng)頭的秦家少年說話了,“今兒個本少爺還真要看看,老子揍這個廢物你能拿我咋樣!”
話音剛落,秦家少年就吩咐一眾跟班:“給本少爺狠狠地揍這個廢物!”
身后這群小嘍啰都有些害怕絡(luò)腮胡子,但表面上又礙于面子不敢表露出來,現(xiàn)在接到命令后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不管怎樣,他們都朝云宣打了過去。
云宣還是平平靜靜地待在那里,完全沒有絲毫地在意即將打過來的這群小嘍啰。
很快,與先前一樣,出手的這群小嘍啰剎那之間就橫七豎八地被打飛,倒在了地上。瞬間響起一片狼哭鬼嚎。
“啊呀——痛死我了!”
“哎——”
“??!疼!”
“摔死我了!”
……
看著倒了一地的隨從,領(lǐng)頭的秦家少年憤怒地看著眼前的絡(luò)腮胡子。
雖然沒有看到絡(luò)腮胡子出手,但哪里還猜不出自己的一群小跟班都是他打翻在地的。
“很好!很好!看來器物坊的膽子真是不??!秦家的事也敢摻和!”秦家少年怒道。
“秦小友說笑了,器物坊有保護(hù)客人、維持坊內(nèi)交易秩序之責(zé)。況且,此事因這群小友而起,并未跟秦家有任何關(guān)系?!苯j(luò)腮胡子長的五大三粗地,但人卻精明的很,很清晰地避免陷入秦家少年設(shè)計(jì)的陷阱,直言秦家跟此事無關(guān)。
當(dāng)然,事實(shí)也的確如此,一個小娃娃帶著一群小跟班鬧事,即便是秦家的小娃娃,也的確再怎么著都跟秦家扯不上關(guān)系,頂多是個敗壞家風(fēng)的關(guān)系了。還談不上能挑起器物坊與秦家之間的糾紛。
這也只是秦家少年眼見形勢不妙,拉大旗作虎皮,把秦家拿出來頂在前面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器物坊雖然忌憚,倒也真沒那么怕秦家。不然見到燕城的三大家族都怕,這生意早就沒辦法做下去了。正是因?yàn)槠魑锓荒軌虮WC客人的安全,這才能夠長遠(yuǎn)的運(yùn)存下來。
秦家少年心中一陣憤恨,可是這種情形下,他也不能再對云宣出手了。于是,先是惡狠狠又無可奈何地盯著絡(luò)腮胡子看了很久,再扭頭對云宣說道:“我就不信你能在器物坊一直躲著!我看你出來后怎么辦!”
說完,帶著倒在地上的一群小跟班歪七劣八,各自捂著各自摔疼的腿啊、臉啊、肚子啊、胸啊、背啊等部位,哀聲喪氣地離開了。
待到這時,絡(luò)腮胡子才一臉無奈地看向云宣:“云宣少爺,您倒是鎮(zhèn)定,可把俺卻是苦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