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奄奄一息的吸血鬼
在出租車停在我身邊的同時，壁虎爬上了我的腳面，然后順著我的腿一直爬到了我的肩頭。
然而它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又沿著我的胳膊爬到了我的手上。
我渾身泛起一陣雞皮疙蛋，我倒是不害怕壁虎這種生物，但是它趴在了我的手上多少還是覺得有點惡心。
“您去哪里？”司機看我愣著沒說話，于是問到。
不用說跟住那只壁虎了。我明白壁虎的意思它是想跟我一塊上車。
“地方我不知道叫什么，不過我認得路，我給您指路?！蔽业皖^看了看盤踞在我手掌里的壁虎，“可就靠你了。”
看著我捧著一只斷了尾巴的壁虎坐進車里，司機倒是也一點都不吃驚。
“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是另類，養(yǎng)什么寵物的都有?！?p> “啊，呵呵?！?p> “上次我載過一個姑娘，脖子上居然纏著一條眼鏡王蛇，那對毒牙可真是嚇人，要不是她告訴我她的蛇已經(jīng)打了什么抑制液不會產(chǎn)生毒液，我還真不敢拉她?！?p> 正常應(yīng)該把毒牙拔掉吧，有抑制液這種東西？算了，也不管我的事。
“您放心，我的壁虎沒有毒。”大概吧，我其實也說不準，“師傅，下一個路口右轉(zhuǎn)?！?p> 趴在我手掌心的壁虎抬起了它的右前爪，之后一路上它都如法炮制，在需要轉(zhuǎn)彎的路口抬起左邊或者右邊的爪子。直到最后它又肚皮朝上倒了下來。
“師傅停車，就是這里?！蔽腋读隋X匆匆下了車。
壁虎已經(jīng)先我一步躥到了地上，爬進了旁邊一棟破舊的大樓里。
跟著跑進樓里的我瞬間感到一陣寒氣撲面而來。樓道里陰森昏暗，墻皮已經(jīng)開始發(fā)霉、脫落，電梯雖然閃著燈，但是好像已經(jīng)沒有辦法運作了。
我追著大壁虎一層一層爬著堆滿雜物和灰塵的樓梯，沒有留意攀了多少層，不過至少也有十層以上，攀爬的過程中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寒冷。
當來到壁虎爬上門把手的那間房間的門前時，四周的寒氣都已經(jīng)快要滲進我的骨頭里了。
“宛培兒？”我擰開冰一般的門把手沖進了屋里。
她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形容枯槁，臉色比她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的宿舍里時還要蒼白，身體干巴巴的像一堆木柴，甚至連胸部都干癟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我沖過去把她摟緊了懷里，感覺就像抱著一個大冰塊。
“……”她的嘴略微開闔，但是沒有發(fā)出聲音。
“你需要血對不對？”我扯開自己的衣領(lǐng)把脖子蹭到了她的嘴前。
可是除了又微弱的寒氣吹在我的脖子上，那種之前體驗過的刺痛感并沒有出現(xiàn)。
她大概已經(jīng)沒有力氣吸血了。
我把她放回到沙發(fā)上，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了旁邊茶幾上的水果刀。
“嘶！”刀刃劃破手指，鮮血也跟著滲出來。
我捏著手指，讓血能流得更多更快一點，然后把手指塞進了她嘴里。
“嗞……”她做出了吸吮的動作，就像出生的嬰兒，但是臉色依舊沒有太大好轉(zhuǎn)。
血也好，她的氣力也還，都還不夠。
我收回了手指，盯著自己的手腕，深吸了幾口氣之后，我揮動了水果刀。
鮮血頓時迸濺了出來，我忍著劇痛用另一只手扶著她，把淌著血的手腕塞到了她嘴里。
“嗞……咕咚……”她吮吸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有力，身體的溫度好像也開始恢復(fù)。
但是我卻覺得自己周身越來越冷，眼睛也開始慢慢睜不開了……
“你是不是傻子！會沒命的！”我的耳畔傳來了聲音。
慢慢睜開眼，我看到了身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血色的宛培兒。
還是在剛才的房間里，不過現(xiàn)在躺在沙發(fā)上的是我不是她。
而且周圍的空氣和環(huán)境好像也恢復(fù)了溫度和色彩，不再陰森昏暗。
“你沒事了？”
“嗯?！?p> “那就好?！?p> “好什么！幸虧我不是貪吃鬼，能克制住自己，不然你已經(jīng)沒有命了?！?p> “不是你讓我來救你的嗎？”
“救人也要講究方法啊，為了救人自己把命丟了算怎么回事?！?p> “我愿意?！?p> “你……謝謝?！?p> “可是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那個店員好像完全不是你的對手啊?！?p> “我大意了，沒想到他居然是雙頭犬家族的人?！?p> “什么？雙頭犬？”
“稍后再跟你解釋，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本來我是不應(yīng)該對像你這樣卑微的人類說的，可是你……不太一樣。不過現(xiàn)在我得先帶你去個好地方?！?p> 宛培兒說著把我從沙發(fā)上架了起來。
我們走進的是一條昏暗的小胡同，胡同口的垃圾箱里堆滿了不知多少天沒有清理的垃圾，蚊蠅漫天、臭氣熏天，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的腳會被地上的污穢黏住動彈不得。
就這樣我們在胡同內(nèi)一扇破舊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當當……當當當……”宛培兒有節(jié)奏地敲打門板。
“進來吧?！逼讨笠粋€胡子拉碴、頭發(fā)蓬亂的肥胖男人打開了門，他的肚子感覺比門還要寬，不知道他平時要出門的話該怎么辦。
要不是宛培兒攙扶著我，我可能剛進門就癱在地上了。
一進門的左手邊坐著一個面目可憎的大漢，胳膊足有我的腰那么寬，上面雕龍刻風，已經(jīng)看不出他原本的膚色了。更可怕的是在他旁邊立著一個架子上面掛著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大塑料桶，從桶上垂下來的導(dǎo)管另一頭則插在他的手腕上。
而坐在右手邊的男人已經(jīng)瘦的皮包骨頭和骷髏沒什么兩樣了，和左邊的男人一樣，他的身邊也有一個架子，上面掛著的瓶子里則是透明的液體。
“這是什么地方？”
“黑市醫(yī)生的診所?！?p> “診所？這里？為什么帶我來這種地方？”
“你現(xiàn)在身體嚴重失血，不是靠吃東西能補回來的，必須輸血。我也是，剛才的還不夠。”
“你是說讓我在這種衛(wèi)生條件堪憂的無照診所里輸血？”
“還能怎么辦？把你送去正規(guī)醫(yī)院怎么跟醫(yī)生說？說你是割腕自殺未遂？”
“可是這里真的不會有問題嗎？不會感染什么怪病吧？”
“我在這里輸過幾次了，你看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那是因為你是吸……”
“噓！小聲點。雖然這里的規(guī)矩是不能打聽和透露其他病人的信息，但是被人聽到也不好?！?p> “對不起?！蔽野崖曇魤旱偷街挥形液屯鹋鄡簝蓚€人能聽到，“那是因為你是吸血鬼，根本就不會死……”我說著忽然想到了剛才躺在沙發(fā)上奄奄一息的她，“你剛才真的是要死掉了嗎？如果我不放血給你喝？”
“不會啊?！彼卮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