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長風在黎山的封魔戰(zhàn)場跟著獸兵們一起抵抗光明獸的時候,并不知道遠在萬里之外的一座人族城邦中,他正在被激烈的議論。
五羊城,隸屬于靖舊朝的一座小城。
張府。
“張婷你們真的準備這么做?”
一個華服老者一臉嚴肅的坐在首位,手里的龍頭拐杖用力的在地上跺了兩下,眼神里閃著厲芒,看得出他很生氣。
在老者的下手位置還坐著四個中年人,三男一女,差不多都五十出頭。而除了這幾個坐著的人,地上還跪著三個女孩。這三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數(shù)月前和尚長風有過一段交集的張家三姐妹:張婷、張芬、張曼。
三姐妹跪著,但頭卻是昂著的,眼神盡都灼灼似乎要冒出火來。
“回大伯的話,我們?nèi)忝靡呀?jīng)決定遵照祖訓向李善明挑戰(zhàn)!他若能贏我們?nèi)忝?,我們便嫁過去隨他處置;他若贏不了我們,那此事還請大伯休要再提?!睆堟蒙頌榇蠼?,代表自家姐妹表達了自己的意愿,她們?nèi)齻€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忍氣吞聲受人擺布。
“放肆!怎么和族長說話的?”
張婷的話音剛落,下手座上的一個中年人便拍了一下扶手暴喝。對于張婷硬懟族中長輩的行為很是惱火。這位叫張遠,張家行三。
“老三,你也別嚇唬孩子。我倒是喜歡張婷她們?nèi)齻€的這種性格,有一說一又不藏著掖著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再說了,咱們祖上本就有祖訓,她們遵照祖訓辦事有何錯?”說話的是在座唯一的女性,張淑蘭,她是張家三姐妹的二姑。
張淑蘭的話明顯得到了余下兩位的贊同,紛紛點了點頭,算是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但并沒有開口說什么。
坐在首位的老者叫張寒,張家當代族長。此時嘆了口氣,看著張婷三姐妹說:“李家的李善明是什么身份你們可知曉?”
張婷輕聲冷哼道:“回大伯的話,我們知曉。他本是李家偏房子弟,但因天賦異稟年幼時便被一個神秘職業(yè)者收徒帶走,多年來了無音訊。這事一直被咱家當成李家自編自演的笑話在看??缮蟼€月李善明回歸,被證實之前李家的說法并非虛言,而且李善明目前乃是桂山修院青冥堂副堂主莫淵的親傳弟子?!?p> 張寒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那你們可清楚桂山修院是何等存在?”這一句話的聲音略微的拔高了一些,更顯嚴厲。
聽到張寒這么問,張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桂山修院是靖舊朝內(nèi)的一個三等職業(yè)者書院?!?p> “那桂山修院比起我張家來如何?”
“皓月與螢火。”
張寒再次點頭,不過這一次他的臉上卻是有些落寞。說:“如今李善明回歸,攜了桂山修院的滔天之勢,勢必要歸攏整個五羊城里的職業(yè)者勢力,我張家自然難以幸免。唯有先穩(wěn)住李家,然后再圖它法才有可能挽回局面。這些你們難道不懂嗎?”
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李家和張家在五羊城里斗了數(shù)百年,不分高低,可這一次卻是李家占了絕對上風。只要李家借到桂山修院的東風,那掃平整個五羊城都不會太困難,張家自然就岌岌可危。
不過李家卻主動提出了聯(lián)姻的辦法,要李善明同時迎娶張家三個最有天賦的女子,說如此一來就能化干戈為玉帛,從此便是一家人了。
“大哥,你不會真的以為李家人是安心和咱們握手言和吧?李家和我們張家有多少血債牽扯你難道忘了?區(qū)區(qū)聯(lián)姻就能和好的話那就太可笑了。這分明就是李家在故意羞辱我們!我敢打賭,只要我們答應,李家還會接二連三的提出更過分的要求!”張淑蘭插話,她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太欺負人了。
張寒何嘗不懂這個道理?
“我說了,只是穩(wěn)住李家?!?p> “穩(wěn)???那憑什么犧牲我們?nèi)ノ估罴业哪侨汗窎|西?我不服!”張婷大聲反抗。
張寒手中拐杖一跺,一股勁風扇出,砰的一聲撞在張婷的胸口,將其撞飛出去數(shù)米,一口鮮血淋濕衣衫。
“為了家族的延續(xù),所有子弟都可以犧牲!我膝下三子兩女不也全都為家族捐軀了嗎?我都能忍,都能繃起笑臉接受李家的欺辱,你們?yōu)槭裁床豢梢裕俊睆埡谅曈柍?,硬著心腸板著臉,為了家族,他的確做了很多違心的決定,但他不后悔。以前不會,現(xiàn)在也不會。
張婷被張曼和張芬扶起,她雖然吐血了,可傷得并不重。重新和兩位姐妹跪下,磕頭道:“大伯為了家族嘔心瀝血我等自然清楚,可事關我三姐妹終身幸福,請大伯恕我們自私之罪!我等還是愿遵照祖訓,向那李善明挑戰(zhàn)!”
張家祖訓:與李家爭奪,為避免傷亡慘重,可酌情挑戰(zhàn),勝負皆在一戰(zhàn)中定論。
這條祖訓不但張家有,李家其實也有,為的就是避免兩家起了摩擦之后發(fā)展成不可收拾的兩敗俱傷的局面??涩F(xiàn)在被張婷三姐妹挪過來用,似乎也說得過去。
張婷說完,她身邊的張曼和張芬也不??念^請求道:“請大伯可憐我三姐妹,請大伯允許我等遵照祖訓與那李善明挑戰(zhàn)一場!”
此情此景的確有些讓人心里泛酸有憤怒異常。
“啪!”張淑蘭拍案而起,滿臉怒意的對著上首的張寒拱手道:“大哥!就依了她們吧!”
另外三個長老此時也嘆了口氣,雖未像張淑蘭這樣幫腔,可沉默其實也是在表明態(tài)度,他們也是贊成張婷仨姐妹去挑戰(zhàn)李善明的。畢竟這一次李家的確是欺人太甚了,想要一個娶三個,這擺明了是把張家當成下等家族在欺辱了。
張寒長嘆,沒有搭理義憤填膺的張淑蘭,而是看著跪下磕頭的張婷三女說:“李善明乃是莫淵的親傳弟子,跟著莫淵十余年,所學都是高深術法,如今已是5階后段的修為了,甚至據(jù)說其戰(zhàn)力已經(jīng)堪比尋常6階職業(yè)者了。如此強敵,你們?nèi)齻€去自取其辱的嗎?”
面對張寒的問話,張婷一把揪起老三張曼,并卷起張曼胳膊上的衣袖,指著衣袖下小臂上的一塊紋身般的法印說:“小曼可以召喚一頭變異的4階兇獸!當初在無回試練中就是這頭兇獸弄死的李峰平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