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百川跟任信在院內聊了一會兒,便又重新鉆回屋內,去折騰自己的包裹了。任信好奇湊過去瞧了幾眼,發(fā)現(xiàn)不是吃食就是衣服飾品,便沒了關注的心思,轉身去瞧瞧自己的物品了。
他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個外形樸素的木箱。
箱子沒有上鎖,好像并不怕人惦記箱內的物品。任信只是輕輕一抬,這只木箱蓋子就翻了過去,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任信的目光仔細來回掃了掃。
發(fā)現(xiàn)木箱內的物品被分成了三排,第一排都是衣服鞋襪,第二排則是些藥瓶藥包,第三排則是一個個布袋。
那布袋任信只需掂量一下,就知道是銀子。
任信看著那最少五六個袋子,心想,最起碼吃穿用度是不用愁了。
“這銀子在通途宗內很難花出去。”周百川也瞄見了任信手中的錢袋。
“為什么?”任信詫異。
“因為通途宗弟子用不到,他們除非下山,否則根本只能干攢著這些銀子沒地花。可他們下山的機會又少的可憐,每三年才能下山一次?!?p> 周百川不知從哪里掏出來瓜子,慢慢磕著。
“通途宗不應該多給這些弟子下山歷練的機會嗎?斬妖除魔什么的……”
任信走過去從他手里抓過來一把,也磕了起來。
“哪有妖給他們斬,自從那災星收走了這天下近乎所有的妖怪后,這天底下已經(jīng)沒幾只妖了,就算有,那也多半是只小妖?!?p> 周百川將瓜子殼丟進了桌上的瓷盤中。
“災星是什么?”
“不知道,所有人都說災星,但沒有人告訴我災星具體是個啥?!敝馨俅〒u了搖頭,“這天下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太過在意,說不定這世界上本就沒幾只妖怪,都是人們杜撰的,包括災星?!?p> 周百川說完這些后,手上的瓜子也磕完了,皺了皺眉,端起盤子準備將瓜子殼倒掉。
任信則只是將箱子重新推到角落里放好,轉身就去了隔壁書齋,他準備去補充一點自己的見識。
任信進入裝潢典雅的書齋,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書案對面的書架而去,掀開絲簾,手指輕拂過書架表面,因為書架上的藏書頗多,任信要尋到一本適合現(xiàn)在自己讀的頗有難度。
找尋良久,終究是讓他找到了一部《武修要術》,共十卷,看似很多實際也就十幾萬字。
他拿起這部《武修要術》進行翻閱,書里的字單個拿出來他能看懂,但連著讀起來卻頗為晦澀吃力,他得費不少時間才能讀明白某句話。
任信盯著字,手捧著書,緩緩走到了書案前,坐下。
周百川偶爾路過,也只是從窗外偷瞄了一眼,見任信在讀書,便沒有打擾。他搖著扇子,看天色慢慢變暗,便回了臥房,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支長約三寸,類似蠟燭的白色圓柱。
他走近書齋,將那支沒有棉芯的“蠟燭”,擱在書案,用手指輕按了兩下,這支無芯蠟燭便整體亮了起來,綻放出遠超油燈的光亮。
任信注意到了這一幕,他抬起頭對周百川頷首致謝。
周百川擺了擺手表示沒關系,轉身出了書齋,站在屋外,看著天空。
一滴細雨點從天上掉落而下,砸在了周百川臉上。
他伸手抹去這絲雨,自語道:“今晚看來是有場夜雨?!?p> ……
……
任信其實不知道,他隔壁的那座小院,住的是盧白鶴。
盧白鶴站在屋檐下,隨意翻閱著手上那本《掠如火》,他不是很在意手上的武技,他來這通途宗本就不是為了修行武道而來。
他清楚自己相比起武道,更適合別的。
一道人影忽然從門外閃進來,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臉上蒙著黑布,露出一對老鼠眼。
“天黑了,咱們該過去了?!边@是那人進來后說的第一句話。
盧白鶴抬點點頭,也迅速進了屋子,一陣折騰后,出來時也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
兩人互望一眼,隨后便靜悄悄地翻出院子,朝溪邊跑去,他們知道在往上一點有一座獨木橋。
盧白鶴一邊在夜色下奔走,一邊回頭望去,心里冷笑一聲,這通途宗對初識園一向都是采取放養(yǎng)之策,每天除了送來三餐外,很少派弟子過來。
相比起他們這些武道前途不好的世家子弟,他們可能更重視自己去天下各處尋來的好苗子。
兩人準備從橋上過溪水時,也有一伙穿著打扮奇特的人,蹚著溪水就來到了初識園那一排獨立小院附近。
他們舉著火把,拍打著自己的肚皮,低聲發(fā)出稀奇古怪的叫聲。
他們在這些小院附近開始低頭尋找有沒有落單的家伙。
……
……
周百川打著哈欠,推開門,走向茅房,準備放完最后一波水,就去睡覺。
他路過書齋,瞥了一眼還在讀書的任信,剛準備喊一聲提醒一下他注意不要熬壞了身子,一個臉上抹有綠痕的漢子就翻過墻,落在院內。
周百川望著這裝扮奇特的家伙,有點懵。
臉有綠痕的漢子只是看了一眼周百川,便猛拍了一下肚皮,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往周百川頭上就是一砸。
周百川毫無反抗,瞬間就暈倒在地上。
那人抱起起周百川,微微一用力,就將周百川丟出了院墻,被院外接應的人連忙接住。
綠痕漢子見人已經(jīng)綁走,就拍了拍手上的土灰,想著不翻墻了,準備光明正大走次正門。
但誰知腳剛邁出半步,身后就傳來一陣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