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天氣晴好,雖然還有些寒意,卻大地復(fù)蘇,明顯有了暖意。
大清早,六叔早已經(jīng)來到了余廬門口,今天是約好帶小璞去“德邊村”見彭老獵手的日子。
小璞還是平時的裝束,也背上了虎賁弓和一壺三十箭的箭壺,現(xiàn)在的他雖然足足十歲,卻已經(jīng)和站在邊的母親差不多的高度了,呆癡的樣子已然褪去,如黑漆染成的黑瞳透著一種叫堅毅的味道,臉頰也有了健康的紅潤。
小璞跟著六叔離開的時候,和母親并沒有太多的話,只有小心和保重的叮囑,便第一次實質(zhì)性地離開母親的懷抱。
“心怡,你也真狠得下心?”肖雪望著離開的二個人的背影,問心怡道。
“這是沒法子的事,我也想留兒子在身邊,但那又能怎么樣呢,我原來的家族,少年到了一定年紀,都會被家族趕出去歷練,現(xiàn)在就當我的孩子提前出社會吧……”
“希望好運,唉”肖雪嘆了口氣,扭頭望著牽著自己手的小玥,但那丫頭卻是抬著頭,雙目光彩游離,一臉地羨慕,好象很憧憬外面的世界。
來到翠虹村,雇的依然是老梁的馬車,老梁地方曉得,駕車穩(wěn)妥,所以,小璞和老六叔就在車內(nèi)聊著。
“小璞,看你的情形,好象已經(jīng)是武徒筑基級別了,不錯呀……”
“六叔,怎么才能升到武士級別……”
“怎么,你娘親沒跟你說過?”
小璞點了頭,又搖了下頭,說道:“娘親只說了個大概,沒說清楚”
六叔思忖了片刻,認為沒必要沒理由不說,于是,他道:“武徒,一般來說,只是內(nèi)外分清的界線,內(nèi),就是元力,呃,你父親曾經(jīng)說過,在你父親那個世界,就叫內(nèi)力,是根據(jù)人體內(nèi)部經(jīng)脈修煉而成的一種氣,外力,說的就是外在的力量,也就是人體肌肉、筋骨等的力量,包括爆發(fā)力,耐力等,不管是外力還是內(nèi)力,當這二種力達到一定的基礎(chǔ),叫筑基,筑基的標準,是氣的恒定和力的恒定的一個標準,筑基過去后,就進入了武徒階段,武徒的標準是看你能不能把內(nèi)和外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說,既修內(nèi)氣,又練外力,當這內(nèi)外又融合到一起的時候,就進入武士的行列,進入武士就要學(xué)習(xí)武技,武技的選擇和修煉要根據(jù)自身的屬性進行選擇性的修煉,小璞你現(xiàn)在還沒內(nèi)力波動,外力的情況比較好,所以,你想要進入武士,必須要有元氣凝聚,也就是內(nèi)氣的凝聚,這種凝聚,叫氣海,有了氣海,才是進入武士的關(guān)健,你先別急,慢慢來……”
“那進入‘天龍書院’是怎么樣的一回事?”
“呵呵,是小河那小子顯擺時說的吧……”六叔接著道:“修煉者分學(xué)修和散修,學(xué)修者說的就是進入一所學(xué)院或者一個老師,有系統(tǒng)的學(xué)習(xí)方法和培養(yǎng)資源,當然方便和進步得多,散修者,就是說,沒有什么后臺培養(yǎng),資源全靠自己地尋找去發(fā)掘,或許有師傅,但基本上都是自學(xué)為主,其間的兇險程度,大大超過了學(xué)修者,這種修煉方式需要修者有無可動搖的信心和不可或缺的強大毅力,所以,散修者往往夭折的人最多……”
小璞沉思片刻,繼續(xù)問道:“六叔,我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六叔笑了一下,說道:“說起你父親,一句話,‘家里好男人,人間大丈夫’”
“六叔是怎么認識我父親的?”
“這個……”六叔還是思忖了片刻再回答道:“現(xiàn)在談這個不是很好的場所,等你學(xué)獵歸來,或者是深山尋物回來,我們找個適當?shù)臅r間和地點,再說此事”
小璞雖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原因,但隱隱覺得里面有些文章,所以,也點了下頭,表示認可。
德邊村離翠虹村有五六十里的地,翠虹村邊上是的是無名山,因為山勢較小,所以在地理?上不曾列名,也有人稱翠虹山,但德邊村緊靠的是蟒山山脈里相對比較大的山勢,它的名字地圖所標為--蟠山。
蟠山為蟒山的一個支脈,說句確切的話,無名山也是蟠山的一個點,只是有條曲長的河拉開了無名山和蟠山之間,劃成二個片區(qū),所以沒有把無名山劃入蟠山其內(nèi)。
德邊村就在蟠山的一個山凹山腳之下,前面一大片良田,一條大馬路插在中間,從路中往山上看,很多房子依山而建,雖然是粗石頑泥砌成,倒也借樹搭木,靠山依壁,頗有些特別的味道,村的規(guī)模比翠虹村大了好幾倍,村里大都是獵戶,這個從很多家門口掛著的獸皮和整獸干臘就看得出來,也許因為這個原因,因此,作為這個世上幾大勢力之一的獵盟,也在此村口不遠處,設(shè)立了一個“接收點”專門接買獸類的場所。
但就在十多年前,這里卻成了培養(yǎng)獵手的基地之一,很多獵獸部門,比如狩軍、獵盟還有些學(xué)院等,選擇弟子和員工,便從這些基地里挑選,這樣一來,獵手基地就成了一種媒介性質(zhì)的存在,因此,參獵者報名的人一年比一年多,也曾經(jīng)有人笑說,這是鍍金之獵。
進入村口大門,邊上是??狂R車的地方,因為里面馬車無法通行,只能下車步行,村口右轉(zhuǎn)沒多少路,就到了一個五間石屋的門口,那就是獵手老彭的家里,他的門口很好認,因為,全村只有他家的門口,貼著一張大虎皮。
這張虎皮,顏色卻不是平常所見的虎斑色,那是紫中偏藍的虎皮,小璞曾經(jīng)在玄獸圖鑒里看過這個,這種虎叫藍虎,是一種變異的玄獸,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級別,不過那怕就是初段一級,那也是一個強大的力量,把虎皮掛在門口,那肯定是屋主所獵,這是一種證明也是一種榮耀,可想而知,這老彭確實有二把刷子。
六叔上前敲了下門,里面?zhèn)鱽砹艘宦暋班拧币?,六叔邊推門邊說道:“老彭,我是老六,年前跟你說過的,今天我?guī)≈蹲舆^來了……”
“呃”聲音是沙啞的,人卻看上去甚是高大,老彭從里屋出來,舊布短裝,雖然說是有五十多歲,但一身肌肉突突,健碩的身板上,傷疤縱橫。
看了小璞一眼,老彭點了下頭,說道:“這孩子不錯,今天下午村里要舉行狩獵儀式,儀式過后,就讓這孩子跟著后面吧……”
“那就真的麻煩老彭你了……”
“我們都是粗人,不興那酸麻子的一套,你可別忘記了,五十支疾風(fēng)竹矢……”
老六叔點了下頭,右手一動,從儲物戒指內(nèi)取出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五十支有著風(fēng)之紋章的竹矢。
原來讓小璞學(xué)獵的條件是這五十支箭支。
“話說前面,我不負責(zé)后果的”老彭邊收拾箭支,邊說道。
小璞知道他說的后果是指自己的生死,當下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一些,略有點緊張還帶著一種刺激的興奮。
“沒事,這個我知道的……”說完,老六叔拍了下小璞的肩膀,深深地看了一眼,說道:“保重,小璞”
話有時無須多言,一個動作就能表示其意,小璞望著離開的六叔,他的目光稍駐了一下,就轉(zhuǎn)向了屋內(nèi)的老彭。
“小兄弟,過來這邊坐”老彭不知是收了那五十支竹矢,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突然之間有了熱情的情分。
“呃,你背后也有三十支竹矢,真是闊氣”老彭看了看小璞背上的箭壺,然后又道:“恩,原來是沒有紋章的普通竹矢,呵呵……”
老六竹矢,出售的都是箭支上面有風(fēng)之紋章的竹矢,那些竹矢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讓射手增添不少額外的好處,所以,價格和需求上就有了不同,但普通竹矢,卻還真真不在老彭的眼中。
“小兄弟,要學(xué)會打獵,首先要記住幾個重要的東西,打獵在某種程度上,是在賭命,所以,注意的地方很多……”
“獵者,裝備很重要,首次參獵,你要準備以下基本的裝備,二把刀,一把砍刀,一把剔骨刀,繩子,也是二根,一長一短,藥草、飛爪……”
“砍刀是武器也是開道的選擇,剔骨刀為小刀,也可以是匕首一類的,捕獸后切割為最佳刀具,這樣獸皮的完整性就會好一些,弓箭一類,有的話自然最好,遠程多了一些保障,藥草必不能少,飛爪類的也是,小兄弟記住了嗎?”
小璞點了下頭,他現(xiàn)在沒有砍刀和飛爪,只好啞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