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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加藤驍在少城,亦與謀臣司馬珣談議道:“常規(guī)新任官員將到,本府官吏必須預先遠接,今白翎何不見有人來?”
司馬珣道:“往例多是舊官先去,新官后臨,故副官遣人遠接,理之然也。今安陵公久鎮(zhèn)此郡,一旦改調(diào),心所不悅,且其未離而大人先至,彼愈不平,故不遣人來。斯際朝中多事,帝后被滅,安陵系姻戚,豈無睥睨之意?大人若要赴任,必得安陵公去后方可,不然,反差人卑辭去請他們到此少城交代,方無詐也。”
正議未了,忽報安陵太府差書吏迎請交代。加藤驍見報,喚入問畢,即便下令整裝起馬。
司馬珣道:“未可即去。吾適勸大人之言,是有深意也。知大人曾與安陵公有交失,前曾劾他一本,泰寧王、公孫修亦揆二公不睦,故令相代,使無兩位不容。今大人輕信之,安知安陵公不懷舊恨而有詐?愿且留少城,差細作往彼打探得實,然后赴代,亦未為晚?!?p> 加藤驍?shù)溃骸按四顺㈦访?,非吾私要奪他職任,何得生疑?且若不去,彼以為吾懼彼,反恐成隙。自家部下有精兵五千,任他有甚異志,吾何懼哉?但略留心防他,不即入城可也?!?p> 司馬珣又道:“今左丘望巍作亂,白翎被劫,安陵承晚還任,特避出德陽城,安陵承晚等豈不集眾思剿,何少五千之兵?依吾小見,稱各屬縣村皆防御流賊之兵,行文召至此間,佯為操賞,使其護送而去,方可行事,否則竊恐其有變,一時備之不及也?!?p> 加藤驍?shù)溃骸澳f我們自夸,量安陵承晚無甚謀勇,非吾對手,何須過慮?”即便收拾起行,親自當先,揚揚然望白翎山大道而進。
將入隘口,加藤驍見樹木蔭密叢茂,使細作向前探視,回報并無動靜。加藤驍自思道:“有變無變,皆在此處,既然平靜,料無計也。”遂坦然直前。
不數(shù)里,忽聽得山頂鑼聲敲響,兩邊有將引兵殺出。加藤驍見之,喝令扎定隊伍,跑馬挺槍迎戰(zhàn)。加藤驍不能敵,敵將援軍又至,加藤驍奮勇刺擊方乃沖出,欲回少城。
南郭正躲在林中,見加藤驍?shù)脛?,恐被走脫,乃挺槍躍馬而出截住,大呼道:“來者可將財物獻出,哀求吾等,放你過去,何敢拒敵,這不是找死?”
加藤驍見其威勇,思要避去,已被截住去路,后面敵將又大喊趕來,只得挺槍再殺。南郭正初出之戰(zhàn),正欲大展雄威,乃抖擻精神,槍如雨點之急,加藤驍架隔不迭,十合之中,手慌心亂,被南郭正進逼入懷,紐住狼腰,把加藤驍生擒過馬,橫于鞍上,大叫道:“眾兵無干,可速投降,免受刀斧?!?p> 加藤之兵卒眾皆拜倒,被驅(qū)令前行,一個不容走脫,收回城中。
安陵承晚見了大喜,親自出接,將加藤驍殺之,設宴慶賀,重賞三軍。也使人往少城打探消息。
司馬珣勸諫加藤不聽,知其必被所算,正欲起兵往救,忽見白翎細作至少城體探,偽入報稱道:“昨者加藤將軍赴任,不該帶兵護送,流寇哨聚山中者極廣,疑其多有財寶,及至隘處,被賊沖出,連官吏盡皆被害,后軍入救,賊已散去。今兵士走至府中,安陵將軍欲要起兵,無尋賊處,又恐其夥盛誤失,故命小人前來報知?!?p> 司馬珣道:“加藤將軍有五千護兵,怎被山賊所殺?此是安陵承晚暗施詭計,還來瞞我?”
使者道:“安陵將軍今升官位,巴不得加藤將軍去代其原職,焉有暗害之理?實是賊人劫財,眾兵在彼可證?!?p> 司馬珣道:“不必再辨,爾回拜上安陵公,朝廷不曾負他,何乃妄殺同僚,抗違詔命?教他洗頸待戮,免害百姓?!?p> 司馬珣講至其間,心中越怒,即將報人割去兩耳趕出。一面行文各府縣知會,又使人入京報與泰寧王、公孫修,遂親往勸說鄉(xiāng)兵豪杰,共同復仇問罪。
十日之間,得兵萬人。有港函城守將司馬韌,部下有精兵三萬,其人謀猷老練,勇略雄豪,轄下有參謀皇甫安仁,智遠機明,力強藝勝,一見書信言安陵承晚抗拒朝旨,計殺代任官員,占據(jù)白翎城,招納亡命之徒,反背國家,乃即出榜,擇日起兵問罪。
細作探得,報入白翎,言司馬珣行文各郡,有港函城鎮(zhèn)將司馬韌起兵前來協(xié)同,將近入界。安陵承晚聞報大驚,急請南郭法兄弟并滿島真等商議其事。
南郭法道:“此事不難。我若興兵去惹他們,勢有不順,恐無勝理。今彼越山前來,我等以逸應之,何用為慮?但不可使其入境。明日先以精兵伏于要路,出其不意,一戰(zhàn)可擒司馬韌,則他郡不敢再來。”
安陵承晚聽計,即點精兵一萬,拜南郭正為前部將軍,川上研、玉山奕為副將,一同前去埋伏。
南郭法分付道:“此去拒敵,司馬韌不同加藤驍,宜當用心,待其過半,于中擊之,我自有兵接應?!比祟I計而去。再喚安陵繼新、滿島真領兵四千,前去接應。
南郭正等至隘,伏于深處。候至午時,只見旌旗蔽日,戈戟凝霜,數(shù)萬大兵浩浩蕩蕩,揚然而進。司馬韌身騎高馬,手橫大刀,親自當先。
俟其過半,一聲炮響,伏兵殺出。司馬韌恐后兵奔敗,急忙勒馬轉身大叫道:“安陵承晚妄殺鎮(zhèn)臣,違逆朝命,吾故提兵問罪!汝等皆食官祿,安得助紂為虐?”
南郭正道:“蜀朝奸佞不道,無故滅人之國,絕人之祀,故天理不容,使其自相戕殺,母害子,忠臣夷戮,奸佞專權,此天欲亡蜀之時,汝輩尚然不知死在旦夕,猶在狂言?”
司馬韌聽言大怒,即便舞刀直取南郭正。
南郭正喝道:“老賊何得無禮?”挺槍接戰(zhàn)。二人交馬,一沖一合,連斗上兩個時辰,未分勝敗。川上研、玉山奕分兩翼一齊殺至,司馬韌奮勇拒敵。合戰(zhàn)未久,忽見喊殺連天,安陵繼新、滿島真引兵鼓噪殺入,司馬韌之兵大敗,總亦棄戰(zhàn)而走,白翎兵乘勝趕去。
山路崎嶇,港函城兵自相踐踏,死者滿道。正在危急,趕者喊聲震地,卻得參軍皇甫安仁引兵救應,用車輛并木頭橫截要隘,白翎兵不能進,乃始收回。
只見安陵繼新、滿島真引兵來至,對眾人道:“南郭將軍有令,可速偷過小路,截住司馬韌,莫使走去,不然必定再來,就難勝矣?!睍r將日落,滿島真、玉山奕、安陵繼新等引兵越山而去。
夏春秋啊
精神追求,應當是物質(zhì)追求得到滿足后的自然反應,而不是在現(xiàn)實受挫后去尋求的安慰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