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雖不冷杜明宇也感覺比雪線的寒風要凜冽刺骨。
此刻說是四面楚歌都不為過,眼過之處全是敵人,他不敢動也不能動。
現(xiàn)在他們還是打算以抓捕為主,若是出手,那他就真是確鑿要背鍋了。
“我投降!別動手?。 ?p> 杜明宇這樣喊,可人群還是涌了上來,將軍的尸體讓前線敗仗一直壓抑著情緒的他們失去了理智。
加上死去的芙洛多又遷走不少單純少年的心,這一下子,杜明宇就成了發(fā)泄的借口。
或者說,是點燃火藥桶的火星。
就連那些文職人員也有幾個抄著家伙上去了,特別是管理處的,就像趁機打他。
還有那堆下組指揮官們也不阻攔自己部下,遠遠的看著。
“殺了他,他動手了!”
不知道哪里竄出來一句,聲音有些耳熟,明明聲音離著還有一些距離。
但在嘈雜中杜明宇居然也聽見了。
緊接著幾根槍桿就穿了過來,角度不算刁鉆,杜明宇連忙翻滾便躲了過去,剛想回身把他們槍頭劈了。
結果下一秒,一把刀就砍在了他背上。
“??!我去你媽,我都說投降??!”
杜明宇感覺自己的背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可能是因為身高問題和人員擁擠不好發(fā)力,感覺上沒深到哪去。
不過那把刀沾的血倒是蠻多,杜明宇差點以為是不是砍到動脈了。
至始至終,杜明宇辯解的話都是在自言自語,他的聲音哪里蓋的過一整營的嘈雜。
馬修猙獰著面目一把奪過了身旁一個士兵的槍,一個上跳踩著別人的頭就來到杜明宇上空。
“去死吧!”
一槍鑿了下來,好在杜明宇躲了過去,可臉還是被槍刃擦傷了。
面對越打越兇的士兵們,杜明宇只好不斷從他們腳下或胯下翻過,就像輪子一樣翻個不停,都無心去劈他們武器了。
這讓他回想起當初奧蘭多教他的,面對敵人該怎么憑借這種體型優(yōu)勢來閃躲,多個長柄武器的敵人要如何保持在他們內圍……
不得不說,奧蘭多的教導都挺有用的,一群人圍著能攻擊到他的卻沒幾個,而這幾個人又擠在一起顧忌著誤傷隊友而無法好好攻擊。
不過,這也得虧他們現(xiàn)在亂的一團,不然隔開個空地幾人圍著兩三下他就得死了。
不知道旁邊死去的弗德利看到自己的兵都那么愚蠢無紀律,心里會不會生氣呢?
大概會吧,記得他脾氣挺暴躁了,風評不好。
最后杜明宇還是挨了一些攻擊的,也有不少擦傷割傷,用手抹去了臉上的血跡,便繼續(xù)逃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見慣了死人的大場面,這次反而沒那種時間放慢的外掛了。
不然把他們的槍頭都劈了就簡單一些了。
“都給我滾開!”
馬修見自己被擠出來,然后死活擠不進去。
便直接朝身邊的人動手了,一腳踹在一個倒霉新兵的屁股上,很用力那種,一下子功夫,這個摔倒的新兵就被人群踩踏了。
“哎呦,誰踹我!你們別踩我頭啊……”
說著還伸手拉其他人的腳,絆倒了一群人,這群人的武器又弄傷了更多人,他們又被各種踩踏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
這個人擠人看不清楚的情況下,他們一下子起了連鎖反應,幾個人再往前擠時都開始互相朝同伴揮拳頭刀子,場面變成了大混戰(zhàn)。
簡直就是兒戲一樣,也難怪這群人會被正面戰(zhàn)場上扔到這來。
人都分隔了開來,至少杜明宇能從他們密密麻麻的腿中看到寫空了。
何必呢?
杜明宇不知道自己的死能給他帶來什么好處,為什么都不惜互相攻擊也要擠上來殺他。
這幾萬人站位分開了些,只有杜明宇身邊的人還在鎖定著目標,腿之間的縫隙變大也方便了他翻滾。
可是漸漸的,杜明宇體力也不支了,翻滾耗費的體力太多了。
傷口在一點點增加,腎上腺素雖讓他感覺不到疼痛,但他知道自己這是在被凌遲,始終是要死的。
他仿佛在失血中明白了什么,便徑直迎著傷害走去。
一個浴血的身姿看起來頗為凄慘,不知道和奧蘭多那時所見的弗德利比誰更震撼?
趁亂他硬抗著槍洞穿肩膀還是抓住了馬修的槍,最后有些無力的念道:“就是你在搞鬼是嗎?”
馬修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還想動手。
“你在回來的方式上說謊了,而且你嘗試針對我,在弗德利將軍那也是,明明自己急著的要死還優(yōu)先把我推出去?!?p> 杜明宇一字一頓,從戰(zhàn)斗開始他就感覺有人在對付,真的死咬著他。
回想過去這一路,他一下子就做出了猜測。
“而且最先來的那個士兵說弗德利被刺殺的消息,后面你就來了。我看是你殺了弗德利,然后就順便嫁禍給我?”
其他人還在你打我我打你的內訌,只有馬修這邊安靜的嚇人。
“然后你想殺了我,好讓一切死無對證?”
正當馬修想開口解釋時,另一個方向,有什么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臉色大變,瞬間甩下武器,力量大到甩開了杜明宇,以驚人的速度就溜了出去。
想明白這些的杜明宇已經翻破臉了,如果馬修沒個說法,哪怕讓小米婭傷心,他也得和馬修同歸于盡。
好幾個翻滾在人群中又追了上去,終于,他再次看到了馬修。
他護著什么跪在地上,一根槍桿插在他身上,又貫穿了他的懷里。
旁邊的士兵有些手足無措,連他們一直在找的杜明宇來到了,都沒發(fā)現(xiàn)。
“你們……”
杜明宇看清了那是什么,一個矮小的身體,本應該待在房間的。
他看不見她的臉,只看見她身體一同被貫穿了,兩個人被串在了一起,滴著血不動了。
一切都完了,他本來以為他終于習慣一張張面孔逝去,可對這個年幼的小女孩。
一個悲慘的本應該由他來安慰卻堅強到足以撫慰他的小女孩。
他接受不了。
“那就讓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杜明宇,你可以慢慢認識我,只要你想我就會一直陪著你?!?p> 杜明宇當時沒有信心能安穩(wěn)活下去,想把她塞進軍營再說,這只是他說的謊話。
“但你接下來的日子會有我,這就值得期待了?!?p> 這是應該是她發(fā)自真心的話,卻沒能實現(xiàn)。
她的死帶走杜明宇眼中所有顏色,世界再次變?yōu)楹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