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橛變人間

第三十五章 仙渡

橛變人間 孤追千隨 5835 2019-10-14 15:50:17

  姜蘭渝終于在陳跡的指導下將仙魔井煉化于巨樹之中,隨后帶著巨樹聲勢浩大地離開了龍泉秘境,前往西堰王朝的小劍門山,去趕那艘即將啟程的渡船。

  在煉化仙魔井的期間,姜蘭渝一直懷疑,陳跡是在故意拖時間,只是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等到煉化出關,看到陳毅羲和陳奕璇的時候,姜蘭渝才反應過來,龍泉秘境畢竟是一等一的仙家秘境,靈氣純粹而且充沛,對于修士修行,尤其是蘊靈境修士,裨益良多。而且陳毅羲和陳奕璇不知什么時候,各自煉化了第四件本命物,突破瓶頸成為四境修士了。

  姜蘭渝這才想起,陳跡讓莫子雨去擊殺惡靈,是為了取寶,之后才臨時變動,增加幫莫子雨練劍的事情。

  莫子雨當初取回來的兩件寶物,一件龍紋藤甲,一把桑枝弓,分別成為陳毅羲和陳奕璇的木屬本命物。至于陳毅羲與陳奕璇是怎么在眾目睽睽之下悄悄煉化,而不被那些記恨陳跡的弟子們發(fā)覺,姜蘭渝并不意外——他在煉化仙魔井時那么大的動靜,都沒引來任何窺探,可想而知,陳跡是有多么善于偽裝。

  莫子雨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自己的修為以及龍泉秘境的優(yōu)良養(yǎng)傷環(huán)境,更多的,還是師兄弟們毫無保留的幫忙。這段時間,莫子雨幾乎都要把丹藥當飯吃了,一大群人還拼命地往他嘴里塞。要不是贏疾發(fā)了火,估計莫子雨得給丹藥撐死。

  姜蘭渝扛著巨樹在空中御風行走,后面是拼命追趕的師侄們。

  而贏疾和拙玄則跟著陳跡他們,在陸地上駕車前行。

  天上的人很快就看不見蹤影了,地上的人依舊慢慢悠悠地向前。

  “怎么,羨慕?”陳跡看著若有所失的鹿甄,開口說道。

  鹿甄沒有回答,眼神卻更加失落。

  “他們的境界并不比你高,修為也不比你深,只是多了一門御風飛行的法門而已,想要的話,可以跟贏疾學一學!”陳跡靠著車門,對鹿甄說道。

  走在前方的贏疾會過頭來,鹿甄趕忙要賠禮,只是贏疾卻說:“等到了小劍門山,開船之前,可以找個地方,練習一下!”說完,趕著踏雪獸,加快了步伐。

  鹿甄似乎有些意外,因為贏疾的言語不像是在敷衍,然后看向陳毅羲,陳毅羲點了點頭,示意鹿甄不用多想。

  陳跡抬頭,雪花飄落。

  雖然已經下過雪了,但官道上并沒有積雪,顯然今年的雪并不大。已經臨近臘月了,依舊沒什么雪花飄飄北風嘯的場景。

  只是越是這樣,贏疾越是擔心。如今天氣各種反常,往往前面越是平靜,后面就越是狂暴。去年的百麓山,就差點被史無前例的風雪給埋了。若非掌門當機立斷,開啟護山大陣,百麓山還不知道損失多少。

  漓渚王朝連月峰的大渡船要明年開春才開渡,可小劍門山的渡船卻要趕在風雪漫天來臨前出發(fā),到達漓渚王朝才行。否則的話,渡船雖然能夠從小劍門出發(fā),卻無法在連月峰停靠,因為連月峰所在的白守山,山頂本就終年積雪,臘月風雪最盛的時間,連月峰四周,別說體積龐大的渡船無法靠近了,就是一個元嬰劍修駕馭本命飛劍,想要穿過都十分艱難。

  所以,渡船開渡,對于天象的預測,要求極高,否則非但可能一趟下來,陪得血本無歸,還有可能,一船的人命與貨物,都交還給老天爺了。

  異變之前,除非遇上人禍,仙家渡船對于天象的預測,已經是百分之百的準確了。異變之后,天象異常,所有的預測,就多了許多賭博的意味了。許多參數的變化,讓欽天監(jiān)、觀星臺等機構,忙得焦頭爛額,至今還沒有人能夠完全將數據統(tǒng)一,更別說形成通用的體系了。

  陳跡他們要趕的,是今年最后一趟渡船了——今年一共就發(fā)了三趟仙渡,而這最后一趟,會在臘月初三發(fā)出,臘月初四到達連月峰??梢坏┨綔y到天象有變,就很有可能提前出發(fā),所以陳跡他們,最好能夠提前抵達小劍門山。

  所以贏疾才會,花大價錢買了六只踏雪獸,就是預防半路下起大雪,還能夠照常趕路。

  幸運的是,一路上只下了幾場小雪,陳跡他們就在初二晚上,渡船發(fā)船的前一個時辰趕到了。

  天氣有變,渡船提前了六個時辰出發(fā)。于是鹿甄也就來不及跟贏疾學習御風之法,不免有些失落,只是一閃而逝。

  鹿甄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心想能夠坐上仙渡,其實已經是一種福氣了——天地異變之前,他也只能夠,遠遠地看著而已。所以當贏疾找到趴在舷窗感受著萬米高空的視野與風景的鹿甄時,鹿甄有些難以置信。只是邊上的陳跡他們,似乎沒覺得是個意外。鹿甄不知道的是,他現(xiàn)在其實已經算是太平門的記名弟子了。

  只是現(xiàn)在,鹿甄只是能夠在腦海里演練,并不是實際操作練習,可是也已經一臉滿足了。

  陳跡看向陳毅羲,陳毅羲向陳跡聳了聳肩。將來如何引導鹿甄走出這種低到塵埃里的思想,其實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情,最怕的是過猶不及,從一種極端走向另一種極端。

  只是這些,暫時還顧不上。

  反觀虞惜兒,就不用費心了。

  渡船一路平安,安穩(wěn)地??吭谶B月峰的渡口上。

  出發(fā)的時候,天上云層很厚,看不出是午夜時分,只覺得天很黑很黑。抵達的時候,天上云朗風清,兩輪黃月掛在天上,仿佛觸手可得。

  陳跡一行走在下山的道路上,積雪與月光相互輝映,整個人間恍如白晝。

  隔著云層望去,是漓渚王朝的天機閣,與連月峰幾乎齊平,同樣被霜雪覆蓋——這才是前紀元百萬年文明的真正面貌。

  一樓如一城,高聳入云霄。

  迪拜高塔還沒它的小腿高,就像珠穆朗瑪峰,還不到連月峰的半山腰呢!

  陳跡走在二十米寬的長廊上,看著被某種靈氣隔膜隔絕在外的風吹起積雪,在地面上翻滾的模樣,再回頭,他們乘坐的渡船正在緩緩駛入一個山洞之中。

  渡船雖然名為船,其結構和航天飛機并無而致,只是更大而已,外觀上更加花里胡哨。

  白守山下的漓渚王朝,是曾經太原州最強盛的兩大王朝之一。如今應該也還是。

  漓渚王朝的強盛,遠不是大晟王朝、西堰王朝所能夠比擬的。甚至夸張一些,等同于一個超級大國與非酋之間的對比。

  漓渚王朝的天機閣,高達兩萬米,占地近兩千平方公里。一座高樓,便是一座雄城。而天機閣,僅僅只是漓渚王朝京城的,十分之一而已。

  而像漓渚王朝這樣的國家,整個天下并不多,但是像漓渚王朝京城這樣的神城,僅僅是小九州一州之地,便有百座之多。而每一座神城,也就代表著一個超一品的絕世仙門。

  太平門在天地異變之前,在小九州甚至連話都說不上。

  只不過小九州的神城們,并沒有漓渚王朝的天機閣這么幸運。百座神城,如今都是廢墟,或者說,百座怨鬼之城。

  天魔眾的極端行為,雖然根本上,是為了拯救這個星球,為了讓仙人之下的凡人們,能夠有一個生存的機會。但因此而死去的凡人,又該怎么算呢?

  眼下的漓渚王朝,看似繁華依舊,但是天機閣中的亡魂有多少,是否已經清點完畢了呢?漓渚王朝此次與小九州合作,重開連月峰渡口,結果到底是好是壞,實在難以預料。

  陳跡他們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了連月峰上,專門為乘坐渡船的人們休憩而開辟的一條喊天街。

  若是從前,這條喊天街上,除了仙門中的練氣士,還會有很多普通人,世世代代在此生活和勞作。喊天街名為街,實際上,規(guī)模已經比得上一座小王朝的國都了,繁榮程度,只怕是大晟王朝的京城,都難以企及了。

  不過天地異變之后,仙渡封閉之后,喊天街上的居民,也隨之被遣散下山了。即使現(xiàn)在重開渡口,三五十年內,喊天街也不會重新開張。甚至于,下次開渡,仍舊遙遙無期。

  按照最初的計劃,是十年內會有第二次開渡。但實際上,最靠譜的結果,是三十年左右,能夠再次開渡,屆時如果漓渚王朝依舊存在,那么連月峰喊天街,就還會是人間最繁華的街道。

  陳跡一行,住進了臨時重開的驛館。曾經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驛館,單從建筑結構上看,仍舊能夠窺見其曾經的繁華。十六層的四方圍城結構,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舞臺,分為三層,分別面向十二層、八層和四層,最底下則是廊橋交錯,橋下,原本應該流淌著連月峰積雪化成的雪水,如今卻只有裸露的巖石而已。

  陳跡他們,會在這里待到明天開春,初步預計,是三月中旬的時候。

  也就是說,會有四個多月的時間,陳跡他們會待在海拔比珠穆朗峰還要高出六千多米的地方。雖然喊天街有強大的陣法形成的靈氣護罩,身處其中與地面并無多大差別,但是舉目望出,除了天機閣的燈火,便只有茫茫云層,依舊會讓人如墜云夢,不知身在何處。而永遠不會懸到正空的太陽,則讓喊天街仿佛永遠沒有正午一般。

  當然,最讓人心意流連的,還是每逢十五前后,那一輪好似與山峰平齊的黃月,貼在連月峰邊上的景象。

  在山下,月亮仿佛是與山峰連在了一起,如一把長柄明鏡。在山上,則仿佛是有什么人把月亮拉了下來,圓月似與山峰在對飲。

  可惜的是,四個多月,只有二月中旬的時候,喊天街上的旅人們,才得以欣賞如此意境,其他時間,便只是看著被隔絕在喊天街外,呼嘯的風雪遮蔽天日而已。賞景,真的不是時候。

  在喊天街滯留期間,贏疾時不時就來指導鹿甄修行,不只是御風之術,還有一些其他的術法。這些在太平門里最基本的術法,到了鹿甄這里,就像是某些失傳的絕世武功一樣,每一樣都讓鹿甄欣喜若狂,又受之有愧!

  如果不是陳毅羲一直鼓勵他跟贏疾學習,或許鹿甄,還真不敢跟贏疾學這么多東西。

  而贏疾因為一直往陳跡他們這邊跑,所以受了師兄弟們不少白眼。好在有個姜師叔的命令擋了不少槍,否則贏疾還真不太愿意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莫子雨則幾乎沒有跟陳跡他們有接觸,除了需要專心雕琢飛劍之外,還是因為與陳跡太過親近的話,反而會給他們拉更多的仇恨。

  陳跡則絲毫不在意這些弟弟妹妹將來的同門,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這些小打小鬧,跟到了百麓山之后拉的仇恨相比,撓癢癢都不算。

  陳跡這段時間一直在喊天街四處亂跑——如今喊天街里住著的,基本上都是小九州現(xiàn)存宗門的領頭羊,陳跡這樣毫無顧忌,其實挺礙眼的。只是如今的非常時期,隨便一點小摩擦都可能引發(fā)雪崩,所以,大家都選擇無視陳跡,只有東道主漓渚王朝,過來規(guī)勸了兩句。

  只是陳跡完全沒當回事,姜蘭渝也懶得管,有點讓漓渚王朝的管事的里外不是人。

  “你可別把我當什么太平門的小弟子之類的,最好呢,當我是他們的宗主的級別的。我修為雖低,身份卻很高!”陳跡跟第二次找來的管事說道。

  管事有些震驚,畢竟是位元嬰修士,如今陳跡的心跡,在他的眼里,可以說是一覽無余。所以陳跡是不是在虛張聲勢,他一眼就能看穿。因此,在確認陳跡不是在炸胡的時候,便有些犯怵了。

  只是最后,還是做足了形式,請陳跡安分點。

  陳跡自然一點都沒有安分,而漓渚王朝的守衛(wèi),似乎就,真正地任由陳跡上躥下跳了。

  一時間,原本有些死氣沉沉的喊天街,多了很多人心浮動。

  終于等到了三月,開渡的日期比預期早了幾天。

  陳跡他們跟隨著漓渚王朝領路的官員,來到了渡口處,當看見懸空停靠在連月峰邊上,根本看不到全貌的巨形樓船的時候,所有人的內心,只剩下了無法形容的震撼了,即使是已經見過一次的贏疾他們。鹿甄和虞惜兒幾乎就已經走不動道了,陳跡的父母則一直處于一種不真實感中,如果不是騎著阿一阿二,恐怕已經呆立在原地了。

  先前從小劍門出發(fā)過來的渡船,已經很震撼人心了。而眼前的這艘,與其說是渡船,不如說是天宮,比小劍門的那艘,要大上千倍。此時再看連月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雖然已經是在接近頂峰的地方了,仍舊還是看不見峰頂。而渡口平臺,一眼望去,也望不見邊界在何處。再回想來時的場景,仿佛并不是同一個地方?;蛟S是那時候,真的太累了,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環(huán)境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環(huán)境。

  陳毅羲和陳奕璇其實還算壓得住自己,并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波動。

  陳跡則是,真正感受到了記憶里第一次見到樓船的震撼之外,還有些隱憂——他完全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么大的樓船存世,按理說是不該有這樣級別的樓船存世了??粗鴺谴蠉湫碌摹扒喙S”二字,陳跡不由地想到南極風雪洲的無敵戰(zhàn)艦——浮塵——那艘威震前紀元三十萬年歷史的超級戰(zhàn)艦,會不會依舊存世?

  隨著陳跡他們越走越近,樓船的模樣,就變成了一排排的舷窗,和圓形艦門。在離樓船還很遠的地方,陳跡他們會進入一個透明玻璃球一樣的東西,然后飛向樓船。阿一阿二會送到專門的樓層,而陳跡他們則會送到,曾經是聲名顯赫、或者富可敵國的人物才能進入的最頂上十層。

  曾經這樣級別的樓船,倒并非仙門和顯貴們的專列。樓船最底下的十層,是專門供給底層凡人們乘坐的,而且價格十分低廉,幾乎是白送。每次開渡,上面的九十層往往都是爆滿,反而最底下的十層,常常十室九空。究其原因,不是底層凡人們不想一睹仙渡風采,而是基本上,沒有誰真正有理由來乘坐仙渡。

  花那么多時間與精力乘坐仙渡去到一個永遠無法想象的遙遠距離外的世界,然后回來或者不回來,好像對于人生,沒有任何改變。所以最底下的十層,從來都只有無所事事的好事者,以及少數不甘貧賤之人才會乘坐。

  很多人都會疑問,為什么會有這種自討沒趣,還虧本到家的規(guī)則——無論如何,最底下十層,只能作底層凡人們的生意。世人不知道的是,這是用了二十三位劍仙的性命,以及兩艘和“青筍”同一級別的渡船以及船上的所有性命于財產,換來的規(guī)則。

  事實上,如果六十萬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交通事故”,陳跡甚至覺得,后世的天魔眾就不會形成,也就沒有這封印百萬年文明的天地大封印。

  以極端的方式,做極端的事情,來達到一個初衷很好的結果,或者說,用極錯的方式去做一件很對的事情,應當如何去評判呢?

  渡船要在三十萬米的高空飛一個月的時間。而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當你腳踏實地的時候,連影子都看不見。

  隨著封印的解除,地球變大了上千倍,大氣層的結構也變化了很多?,F(xiàn)在大氣層里有三個相對安全的區(qū)域,一個就是“青筍”這個級別的渡船所航行的,三十萬米上下的“中天境”,另一個則是小劍門渡船那個級別航行,以及大部分劍仙御劍飛行的區(qū)域,大概是三萬米到十五萬米之間的高空領域。再有一個,就是被稱作天地界線的五十萬米高空,也稱之為“天域”。

  想要穿過“中天境”到達“天域”,便需要有飛升境以上的修為,或者煉虛境界的武夫,以及,乘坐那艘無敵的“浮塵”戰(zhàn)艦,和史前天庭的“飛升臺”。

  陳跡靠著舷窗,陳奕璇和虞惜兒在照顧受到起飛時候的震蕩而有些“暈船”的父母,陳毅羲和鹿甄,都在打坐修行。贏疾依舊被派來陪著陳跡他們,太平門的其他人則分散在另外五個船艙里——其實兩個船艙就足夠安置他們所有人了,只是現(xiàn)在資源過剩,不浪費一點好像反而說不過去。

  貨物是都放在中間二十層的貨倉中,那口藏有仙魔井的巨樹,應該是最占地方的。陳跡一想到到之前姜蘭渝扛著巨樹,明明有些吃力還要拼命維持自己風姿綽約的劍仙形象的樣子,好像心情就突然好了許多。前世那些零碎的記憶帶給他的種種憂思和煩惱,好像也就少了很多。

  陳跡轉頭看著待在自己隔間里,并不是很情愿卻依舊盡心盡力的贏疾,心想太平門一行,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大不了到前世徒弟和女婿的山頭,把他們的遺產挖出來。

  只是想到這里,又有些傷感——那個任性愛撒嬌的小丫頭,就這么消失了,甚至連一丁點的痕跡都不會留下。陳跡又望向窗外寂寥的夜空,眼神默然,心里卻是說不出的難受——明明已經不是姬允了,但是想到一些人一些事的時候,依舊會和姬允一樣感傷,好像都不會少一分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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