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血沃由來
血沃之地大多為平原,故此這里風(fēng)草茂密,至于樹木倒是很少,特別是高聳入云的十幾米云杉,在這里近乎是個奢侈。
可在搬遷隊伍的不遠(yuǎn)處,愣是有三五棵標(biāo)志性的云杉佇立在大地上。
不屬于這片土地的云杉即使高聳十幾米,卻也早已凋零的不成樣子,破敗的云杉看上去光禿禿的,若不是它挺拔的身姿,任誰都想不起來它的名字。
可即使這樣,北地的云杉依舊在此生長,它沐浴著陽光,灑落著陰涼,吸收著養(yǎng)分,吐露著辛酸。
云杉極力生長,因為它想看看自己的家鄉(xiāng),想看看它北地的兄弟姐妹。
然而,北地的云杉始終是北地的,它想要逆天改命在南方的血沃生長,就注定要嘗受孤獨的折磨。
不遠(yuǎn)處,幾隊人影不慌不忙的出現(xiàn),看著架勢大有攔截搬家隊的打算。
“甘家家主,你舉全族之力不遠(yuǎn)萬里來到我血沃城,不會是想攻占此城吧??!痹谘制皆罹咄亓Φ母都壹抑鞲短旌勇氏日f道。
“岳父大人說笑了,我甘鑫跟隨南國一派,如今已被南國四郡除名,早已遺臭萬年,你再來羞辱我一番又有什么意義?我來此就是為家人尋一片安身立命之地,望岳父大人成全?!?p> “我可以在這里做出保證,十年之內(nèi)絕不染指血沃城的一分一毫!一切費用皆有我甘家自銷自費!”甘家家主甘鑫拱手低頭說道。
“父親,我們真的是走頭無路才來此,還望父親看在女兒的薄面上網(wǎng)開一面,甘家如今早已跌落神探,如今只想茍延殘喘的生存下去,父親,您就幫幫我們吧?!?p> “幫幫你們?當(dāng)初你們要是放棄南國那個腐朽的老東西,會被如今的南國四郡除名嗎?”
“岳父,我甘家數(shù)千年前自愿追隨南家,數(shù)千年后也依舊如此,永不背叛!”
“呵呵,好個重情重義……”
甘家家主夫人正是血沃城付家之女,當(dāng)年她一人嫁入南國豪門,那浩大的場面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但現(xiàn)在永遠(yuǎn)不能用猜想去驗證,在十倍的利益面前,親情或許可以抵抗,可百倍呢?千倍呢?
眼睜睜的利益就像金泉一樣,在自己眼前晃悠,誰不動心?誰不想抓一把帶走?
甘鑫和付天河對視數(shù)十秒,額頭的汗水紛紛如豆粒一般滾落不止。
甘家家主和所謂的岳父早在無形之中就進行了一場生死危亡的較量,高低之分僅僅看甘家家主紅潤的臉色以及所謂不動聲色的岳父就知道孰強孰弱。
“呵呵,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真是這樣。現(xiàn)在就為甘家著想了?”
“再說你甘家家主說的就算?十年之后這血沃城恐怕就不是血沃三家,而是四家之地,甚至是你甘家一家之地了!”王家家主不愧是商業(yè)巨頭,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充滿著誅殺眾人的心。
不管危言聳聽也好,斷章取義也罷,能讓付家家主起疑心就是好方法。
“王家家主不必危言聳聽,我甘某人說話自然算數(shù),我不僅十年之內(nèi)不染指血沃城的任何產(chǎn)業(yè),我還會在這十年內(nèi)提供物資,將血沃城打造為另一個桑海?!?p> 甘鑫再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打算大出血,為了能夠得到一寸生存的土地,出點血又算得了什么。
“另外我們甘家雖然離開了生存數(shù)千年的南國,舍棄了巨量的物資,但這數(shù)千年來,一路風(fēng)雨無阻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所以還請三位家主深思。”甘家家主甘鑫所言非虛,甘家的實力雖然不及之前,但高端戰(zhàn)力仍然存在,正所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所以他有說這個話的底氣。
“哈哈哈,甘鑫誰不知道你,一個被女人操縱的傀儡,甘家數(shù)百年來最差的家主,曾帶領(lǐng)甘家一路走向下坡路,如今更是被南國除名,縮句一偶!”
龍家身為丹藥世家,看重的最是名氣,特別是家族名氣,如今讓一個落魄的家族前來與他分肉羹,豈能同意?
更何況,這些的這些,只是這些……
“你……”
甘鑫聽后自然是羞怒萬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又有什么辦法呢?
“好了,我付家的女婿也沒那么不堪,更何況人家家大葉粗,如果真的可以幫助血沃打造另一個桑海世界,幫助血沃脫離貧窮苦海,我們?nèi)易匀皇菢芬庵翗O?!?p> 三家家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付家家住付天河再次出面說道:“那現(xiàn)在就簽下天道協(xié)議,正好之后,我們也好幫你們進城?!?p> “對呀,對呀?!绷硗鈨杉壹抑鬟B連道賀,似乎是被桑海的名號被誘惑住,達(dá)成了短暫的協(xié)議。
每個家族都會為將來考慮,而將來的走向往往都是他們一念之間決定的,而每個念頭又來來往往是他人所賜。
毒嘴甘如冷猛地右眼皮狂跳不止,
“父親,小心啊,他們怎么可能就這樣隨意讓我們進入血沃城?這也太簡單了!”
“父親,你想想,僅僅每家三百萬靈石,十年不準(zhǔn)染指血沃城大小事宜,百年不準(zhǔn)染指商業(yè),他們提出的條件太簡單了!”
“你一個孩子懂什么,血沃啥都好就是窮,窮的響叮當(dāng),一群沒見過錢的蠻族而已,想當(dāng)年我娶你娘的時候,也不過拿了五十萬靈石?!?p> “要知道,五十萬靈石在南國根本拿不出手,可在血沃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就不一樣了?!?p> “可是父親,不妥不妥……”
“有什么不妥,那位中間站著的是我的岳父,你的姥爺,就算另外兩位不妥,你姥爺還能坑你不成!”
甘鑫只記得自己有個岳父,卻忘了他岳父有多少女婿!
于是,王家、龍家、付家、甘家四家家主滴血誓盟,共同簽訂天道協(xié)議。
天道協(xié)議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quán)威的協(xié)定,沒有之一,訂協(xié)議的雙方根據(jù)自愿原則,并且一旦簽訂不到期間就不能更改,至于期間毀約的一方,看似無形的天道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無形的消失。
至于天道協(xié)議的由來,則無人知曉。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出現(xiàn)血紅色的巨大天書,血紅色的天書巨厚無比,每一頁上都寫著大大小小的天道協(xié)議。
嘩啦啦的翻書聲清脆悅耳,宛如天籟傳下來的聲音。
當(dāng)天道協(xié)議翻到空白的地方時,霎時間雷霆霹靂、風(fēng)呼雨瀟、飛沙走石,血紅天書周圍的天地靈力瞬間暴增并且無比狂躁。
狂躁的靈力瞬間摧毀了周圍的一切,大地的表層被狂暴靈力掀開,地上的蔓草被狂暴靈力切割干凈,就連生長在這里的云杉也逃脫不過死亡的命運。
可惜,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就像沒有人會在意云杉最后落下的種子一樣。
狂躁的靈力漸漸匯聚成文字,文字一撇一捺的出現(xiàn),猶如打字機般穩(wěn)定,終于四位家主商定的文字逐漸被天道形成。
‘天道網(wǎng)輪回,協(xié)議定終生!’
就在協(xié)議將要達(dá)成的一刻,甘家家主甘鑫突然遭遇襲擊,黑暗中潛藏的毒蛇終于出手。
未成形的天道協(xié)議在破散的同時,憤怒的一連帶走數(shù)百條鮮活的生命。
他們都是血沃三家的頂級精英,可全都沒來得及掙扎,就被天道協(xié)議無情的帶走,最后化為黑色的靈力印刻在血紅色的書頁上。
這就是違抗天道協(xié)議的代價,哪怕協(xié)議還沒有徹底形成,也依舊要表達(dá)天道的憤怒。
“父親!”
南國第一臭嘴公子甘如冷一聲大喊,喚醒了還在沉溺于歡喜的眾人。
“夫君!”甘鑫千方百計娶來的女人,付清河也是一陣心痛,雖然她早就知道會如此,可沒想到她堅韌不拔的心還是會觸動。
原本還有些擔(dān)憂的甘如冷在看到天道協(xié)議的那一刻也完全放松下來。
可誰能想到他們敢拿天道協(xié)議開玩笑,要知道南國自建國數(shù)千年來多少人才豪杰,可又有誰敢拿天道協(xié)議來開玩笑?
答案是從未有過……可這里是哪?是舒適安逸的南國嗎?
不,這里不是舒適安逸的南國,而是兇殘血腥的血沃,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布滿鮮血,布滿罪惡。
這里每一句話都有成為謊言的潛質(zhì),在血沃,為了利益,為了生存,沒有什么是不可以愚弄的。
但在利益面前,什么不能欺騙?天道?呵呵,不過是欺壓圖靈師的工具罷了。
畢竟天道的力量如今越來越弱,而今更是有人利用空子牟取暴利。
現(xiàn)在看來,戰(zhàn)斗是不可避免的,哪怕你將全部利益都拋棄掉,都給對方,也無濟于事。
因為人吶,總是向前看的、向上看的,當(dāng)人真的不顧一切的向前看時,就會迷失自我,變成一個只知道追逐利益的奴隸。
可又是這樣追逐利益的奴隸,才會在血沃活的更久,活的更滋潤。
而且,斬草不除根,可不是血沃的風(fēng)格。
“你們言而無信!”甘如冷也是怒了!
自古以來,南國最講究的就是信譽,所以剛開始整個甘家都信了。
可他們卻忽視了一點,這里是血沃平原,生存條件最艱苦的四大地區(qū)之一。
信譽是什么?在這里不存在的!
“我會讓你們都后悔的!”甘如冷幾乎一字一頓的含淚咬牙說道。
“哈哈哈!后悔?就憑你?還是憑你們?”付天河高高在上的模樣真的讓人心煩。
“父親,父親,您不能這樣,放過我們吧,東西都不要了,我們只求活著!”付清河身為一個女人,哪怕隱藏的再深,可這一刻她是真心觸動了。
眼見陪伴自己十多年的夫君倒在血泊之中,在奄奄一息之際仍然含情默默的看著自己,身為一個女人,她忘記了最初的使命。
“父親父親,女兒求您了,女兒求您了,放過我們吧……”
“我的好女兒呀,你怕是在南國待久了,忘記血沃的規(guī)矩了吧!”付天河看了看跑過來跪在地上的女兒,一臉嫌棄的將對方踢開,仿佛這人只是個人而已,與他沒有半絲關(guān)系。
“血沃的規(guī)矩?你……你你要斬草除根,屠戮一族?”女兒如夢初醒,猛地從地上跳起,一時間嚇得毛骨悚然!
“呵呵,不然你以為血沃的土地為什么是紅色?把她抓住帶下去,我付家的血脈不能有失!”付天河說話冷冰冰的,甚至言語滿是死亡的威脅。
對啊,不屠戮一族,血沃平原又憑什么被叫做血沃呢?
“而且,事到如今,你就不用裝了,這些年辛苦你了,不過現(xiàn)在可以回來了,我的好女兒!”付天河不知是真的老奸巨猾出此下策,還是口道真章訴說真相。
“父親……”付清河在這一刻真的是左右為難,舉步維艱,特別是當(dāng)她看向自己的兒子和女兒的時候。
那種比分娩還要痛苦的悔恨,卻已經(jīng)晚了!
“母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不相信!”
甘如冷這一刻仿佛傻眼了,與自己最親近的母親竟然是身邊的炸彈!
要知道那可是一把屎一把尿?qū)⒆约簬Т蟮哪赣H??!
可如今!那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在訴說一個事實,有仿佛在嘲笑在譏諷。
“遵命!父親!”付清河知道在這一刻,無論自己說什么或者做什么,都已經(jīng)無濟于事,哪怕現(xiàn)在自己據(jù)理力爭,當(dāng)場反駁,也沒有了意義。
更何況,付天河說的就是事實!
付清河整了整衣冠,原本跪在地上的她也站了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水滴,突然冷漠的說道:“甘鑫啊甘鑫,你還是那么多幼稚,可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幼稚,因為如果沒有你,或者你二哥還在,甘家豈能落到如此地步?”
“你……二哥……二哥是你陷害的?”甘鑫似乎想起什么,猛地一口老血噴出,造成傷上加傷。
“哈哈哈!不然呢!”付清河冷漠的從甘家走出,期間沒有一人愿意阻攔。
因為除了震驚,他們已經(jīng)忘記了所有!
“哈哈哈!殺!”
付天河冷冰冰的訴說著血沃的規(guī)則!
一時間,廝殺一如激發(fā),毫無人性可言!
自古道:古今中外多癡情,墳冢瀅雨殘夢中!
甘家家主顫顫巍巍的從懷里掏出一枚銘刻著上古圖文的令牌,交給甘如冷并有氣無力的說道:“你是甘家...最后的希望,我族每個人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今天是你挑起大梁的時候了,還有…照顧好你妹妹.....”
“??!父親!”
甘如冷幾乎在這一瞬間發(fā)泄了畢生的怒火,平時溫文爾雅的公子哥現(xiàn)在卻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甘如冷手里的牌子被緊緊的抓握,已然浸入了血肉,可他卻全然無知。
仿佛在這一刻,甘如冷失去了痛覺!
“快走,他們?nèi)冶澈蟊厝挥刑煜笾讼嘀W∩僦??!苯€是老的辣,甘家長老在一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
即使家主死了,即使他們滅了,這都無所謂,可家族不能滅,薪火傳承不能斷,子嗣不能斷!
“誓死保護少主!”甘家一眾此刻雖然悲痛欲絕,但整個家族的向心力更加凝聚。
他們之中不是沒有不怕死的,可怕死又如何?不還是必死無疑?既然如何,何不在臨死前為家族綻放一下光芒!
“哼!有老夫在,你們誰都走不了!”天空之上突然傳來一句蒼茫的聲音。
“顧自在?你還活著?難道你們顧家就一定要趕盡殺絕嗎?別忘了,在南國的天道協(xié)議你們顧家也是簽訂了的!”甘家長老憤懣的說道。
“哈哈哈,我數(shù)十年前就被顧家除名,你以為是為什么?僅僅是我放蕩不羈,強暴了家主的女兒嗎?”顧自在不以為然的說道。
“嘿嘿,你也不用腦子想一想,我一個天才人物放著大好前程不走,沒事強暴家主女兒做什么?”
“你……你你們是在布棋?”
“哈哈哈,甘老,上來與我較量較量吧,也好讓我看看我顧自在與你的差距?!?p> “哼,家主之死,是你所為?”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一個軟蛋而已,要不是他暗中幫助前南國皇子,南尚燃那小子能逃出包圍圈?”
顧自在對于之前的事,原來一直懷恨在心,可一個無辜的孩子憑什么要在戰(zhàn)爭的洗禮下死去?
“保護少家主,我去去就回!”甘家大長老知道,不先解決了顧自在,怕是沒完沒了。
而且大長老對于家主之前幫助南國皇子南尚燃的做法,一點都不反對。
因為南尚燃的能力和天賦是整個南家上千年來的首位,只要南尚燃還在那南家就在。
就像自己家的甘如冷一樣,只要他在,那甘家就不會滅亡!
幾乎每一位甘家之人都是這么想的,當(dāng)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信念才是最重要的。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血沃城三家家主分別朝顧自在提醒道。
“放心,天道協(xié)議都簽訂了,顧家還能反悔不成。我們顧家只要頭顱,至于所謂的財務(wù),你們自己分吧!不過前提是你們殺的了他們!”顧自在一人獨創(chuàng)天涯慣了,語氣中自然免不了痞氣。
“殺!”
血沃三家反悔未完成的天道協(xié)議,雖然損失了幾百人,但對于暗處隱藏的殺手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殺殺殺!”
暗處的草叢突然竄出數(shù)千人的大隊,他們猛地竄出,不要命的殺戮,在鮮血中長大的他們似乎更喜歡鮮血,更喜歡殺戮,以至于他們?nèi)绱睡偪瘛?p> 他們就像一匹又一匹餓狼,瘋狂的鉆進羊群,然后殺戮!
與其說這是一場爭斗,不如說這是一場沐浴鮮血的戰(zhàn)爭!
這里,在上演血沃的由來!
甘家舉全族之力抵抗著血沃城三家的部分精銳之力,兩撥人就此開展了慘無人道的滅族之戰(zhàn)!
鮮血和死亡已經(jīng)不能用來形容此時的戰(zhàn)場,每個還活著的人,臉上都充滿了野獸的猙獰。
而每個死去的人,身上的鮮血再次染紅整個血沃平原。
“血紅色的土壤血紅色的花,
血紅色的你我血紅色的他,
共同生活在血紅色的平原,
說著血色的話……”
“甘鑫,你后悔嗎?”付清河居高臨下,蔑視的看著深愛自己的男人。
“還記得嗎?答應(yīng)你舉辦最大的婚姻,那盛大的場面,就連南國的皇帝都要羨慕!”甘鑫在臨死前也沒有恨,因為對于眼前的女人他恨不起來。
而唯一能恨的就是自己,甘鑫只恨自己無能,不僅害了二哥,還燉送了整個家族!
“知道嗎?就討厭你這點,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恨你,因為你給我的我永遠(yuǎn)也還不起!你造就了我深淵的罪孽!”
“哈哈哈!這是真心話嗎?”甘鑫真的是冬風(fēng)如心,肆意入懷。
當(dāng)甘鑫閉上眼睛的時候,付清河才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道:
“不是……”
原本的滅族之戰(zhàn)始終有一兩個會逃出生天,在甘家二長老拼死護送下,悲憤的甘如冷抱著妹妹的尸體借助空間蟄離鏡逃離那慘無人道的人間地獄,逃離那真真切切的血沃之地。
甘如冷背著妹妹的尸體一路向北逃去,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只有龐大的望斷丘陵才是安全的,甚至再往北的無相之森才是最安全的,因為現(xiàn)在對于甘如冷而言,人越少就越安全。
甘如冷致死也不能忘父親臨死前的囑托,他不能忘家族的每人人拼死護衛(wèi)他的堅定神色,他不能忘記與他不熟悉的二長老用空間蟄離鏡送走他的最終話語,他不能忘記這彌天的仇恨!
還有他的母親,他致死更不能忘記!那冷漠的眼神空洞而又無神,哪怕在父親,在小妹死的時候,她還是那么的淡然處之。
恨吶!可是恨又有什么用?
空間蟄離鏡是甘家最大的珍寶,是南國初建時,南國國王賞賜的。
里面的蟄離空間存放著甘家整個資產(chǎn),這可是旁人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財富,可現(xiàn)在的甘如冷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整個家族數(shù)百人的直系和數(shù)千人的旁支,卻在一瞬間因為一個小小的大意決定全部殉葬!
那些曾經(jīng)陪伴著他的人全部都不存在了,每每想到你這里南尚燃總不由自主的心涼,數(shù)千條活生生的人命吶,說沒就沒了。
看著背上死去的妹妹,甘如冷心如死灰,總感覺虧欠的緊,到現(xiàn)在他還曾記得父親臨終前的囑托以及妹妹逝去的眼神!
痛啊!真的太痛了!一時間甘如冷也同他的偶像一樣失去了整個家族,失去了至親摯愛之人!
一個家族,數(shù)千人的大家族,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就連天空都被印成血紅色。
突然,甘如冷察覺身邊的灌木叢猛地動了一動,嚇得他連忙跳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做出防御姿勢。
難不成有人追來了?
半結(jié)構(gòu)圖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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