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如今的變故,另外兩家也知曉一二,不過畢竟不是本家的事,知道的并不詳細。
天啟城還沒到三家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街上幾乎瞧不見修士,司苓風領(lǐng)著司若云晃了幾圈,小姑娘買了一堆大包小包的東西,好在司苓風有乾坤袋,不然怕是都成了一個移動的包裹了。
“快跑,快跑??!”
“吃人的妖怪來了!”
街上忽然亂起來,只見那街兩邊的小販們一陣人仰馬翻,有的連攤子都不要了,連滾帶爬的四散奔逃。
司若云茫然的站在街中央,看著那些人往她相反的方向跑。
司苓風順手把白團子塞進司若云懷里,然后把司若云抱了起來,站到路邊。
就瞧見不遠處一個轎子落地,從轎子里面下來個看上去也就雙十年華的姑娘來。
那姑娘肚子渾圓,需要三個丫鬟左右扶著才能夠站穩(wěn),瞧見街上的景象,姑娘也愣了一下,而后便是苦笑一聲。
“這竟然……”
“都是些沒見識的小民罷了,太太莫要管他們?!?p> 姑娘左邊的丫鬟道。
“罷了,我都鬧過幾次亂子,怎么就不長記性?咱們還是回去罷?!?p> 那姑娘搖了搖頭,晃晃悠悠的就要回轎子里。
司苓風卻是忍不住盯著姑娘的肚子瞧。
姑娘的肚子渾圓的不像是普通孕婦,反倒像是在衣服里面塞了一個圓球似的。
那些個被安排伺機在混亂之中取了司家姐妹倆性命的人也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所謂吃人的妖怪會是這么個嬌滴滴的大姑娘。
“他好可憐啊?!?p> 司若云憐憫的看著那個姑娘。
“阿云想幫他?”
司苓風低頭看著司若云。
后者點了點頭。
被困在這樣一具身體里,實在是太可憐了。
那些個跟蹤的人計劃被打了個稀巴爛,他們甚至在琢磨,要不要想個辦法把這倆姐妹騙到荒無人煙的地方。
然后直接抹了脖子就完事了。
沒等他們準備實施,司苓風和司若云卻已經(jīng)主動往城郊去了。
那姑娘住在城郊,原本她是住在城里的,只是怕嚇到鄉(xiāng)親們,便搬去了城郊的莊子里。
“什么吃人!都是那些人血口噴人!”
莊子上的丫鬟們聽到吃人的傳言,都十分生氣。
“太太好得很,對待我們這些下人也十分和善,太太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
“那吃人又是怎么回事?”
司苓風不動聲色的問道。
“太太自打有了身子之后,便喜歡吃活鴨,日日都要吃上幾只才行,有幾次鴨子的血跡沒處理干凈,便有那些嘴碎的說太太懷了個鬼嬰,專門吃人的!”
“而且從前宅子里死的那個小妾,根本和太太無關(guān)!”
從小丫鬟們七嘴八舌的話里面,司苓風大概拼湊出了這件事。
這莊子上住的那姑娘是城中一個富戶家的正房太太,自打有了身子之后,便日日要吃活鴨。
那富戶還有幾個小妾,有一個不知道什么緣由死了,反正這口鍋就被扣到了這姑娘身上。
富戶一來覺得正房太太竟然天天要吃掉幾只活鴨,怕是是個妖孽,二來死的那個小妾頗的富戶歡心,富戶便把正房太太送到了城郊的莊子上。
司若云聽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那些丫鬟氣憤的說著,而后便聽到了一聲輕咳。
丫鬟們立刻噤聲,行禮叫太太。
林蘭之頭疼的看著這一群丫鬟,莫不是她真的太縱著他們了?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訓斥丫鬟的時候,她看向司苓風和司若云姐妹倆。
“二位姑娘從城中就一直跟著我,跟到這里是要做什么?”
“是為了他?!?p> 司苓風指著林蘭之的肚子。
林蘭之一愣,她嫁給富戶三年無所出,好不容易有了身子,卻又是這般的妖孽,委實讓她心中發(fā)慌。
而且雖說她日日要吃活鴨,那活鴨卻根本不是她吃的!
林蘭之第一次瞧見的時候,險些兩眼一黑暈過去。
“太太未曾請過城中修士來看看嗎?”
司苓風又道。
林蘭之苦笑一聲,“老爺瞧見我便心煩,怎么可能為了我專門去請仙師?”
雖然天啟城中有修士,卻也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請得動的。
旁的不說,就他們請修士的那些靈石,從哪里來?
凡人究其一生,怕是也攢不下幾塊靈石。
“他餓了?!?p> 司若云目光一直在林蘭之肚皮上打轉(zhuǎn),這個時候冷不丁道。
林蘭之一怔,低頭便瞧見自己肚子上鼓起來了一個小包。
她面色一白,“煩請二位姑娘回避片刻?!?p> “為什么要回避呀?”司若云不解的看著林蘭之。
司苓風瞧了瞧自家傻妹妹,“乖孩子,去和幾個姐姐玩一會?!?p> 司若云還是有點懵,不過她一向是司苓風說什么就是什么的,便乖乖的和幾個丫鬟去涼亭那邊玩了。
打發(fā)走了司若云,司苓風才看向林蘭之。
“怕我們瞧見他破開你的肚皮吃鴨子?”
林蘭之本來就發(fā)白的面色如今是一片慘白,她身子晃了晃,聲音都在顫抖。
“姑娘隨我進去說?!?p> 一進門,林蘭之便癱軟在地上,只是她身子笨,到底是不靈活,便這么癱在地上,滿臉祈求的看著司苓風。
“姑娘可是看出了什么異樣,求姑娘救我!只要姑娘能救我,我下半輩子給姑娘當牛做馬!”
“半句怨言都不會有的!哪怕來世,也愿意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
司苓風沒去扶她,她雖然說不算是什么惡人,但是也懶得多管閑事,今日會在這里,不過是因為,司若云想要幫林蘭之罷了。
“你一個凡人,我要你當牛做馬又有何用?”
司苓風手指一點,林蘭之的衣襟便自己解開,露出可怕的肚皮來。
她的肚皮上面,裂了一條巨口,這巨口一打開,便要用活鴨上供。
林蘭之沒敢讓富戶知道,甚至連貼身丫鬟都不知道,好在她如今在莊子上,身邊也沒幾個人。
“知道這是什么嗎?”
林蘭之惶恐的搖頭。
“魔嬰?!?p> 林蘭之險些兩眼一翻暈過去,還是她自己連忙掐了自己人中幾下,才沒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