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月有涼風(fēng)心如鏡1
古籍有述,欲入他人心鏡,只需抽取人三魂之一魂,口述同心咒,則矣。此謂離魂法也。
沈遙知掌間運氣,雙手二指放于丹田處,鎖出自己的一魄,緩緩向上渡去。
謝蘭棹見狀,一劍便往結(jié)界壁上橫去:“沈遙知!你瘋了!你用什么離魂啊,會死的!”
是的,離魂此法,抽取三魂七魄中的一魂,進(jìn)入別人的心境,可探記憶。在他人心境中,施法者的這一魄是實體,砍了他會流血會疼會死,一刀下去一魄沒了便沒了,與在現(xiàn)實中無兩樣。
眾所周知人的三魄七魄缺一不可,所以若在心境中丟了命,那留下的肉體便只能是個缺了魄的傻子。但心境中的人受不到施法者的傷害。
沈遙知當(dāng)然知道這些,可一魄已抽出,若不在兩個時辰內(nèi)回來,那便回不來了。顧不得謝蘭棹嚷嚷,他的身體已透明,沈遙知明白自己已經(jīng)是一魄之軀,抬頭望見尹白川額間一小道白光,好容易便飄了進(jìn)去。
一道著墨極淡的畫面浮現(xiàn)在眼前,隨著沈遙知一點點的踏進(jìn),身周事物逐漸清晰,卻還是暗淡無光,黑壓壓一片。
心境是人心中所想的景象,環(huán)境是歡樂,是憂戚,都憑心境之主的真切感受決定。
沈遙知藏身于一個角落,他細(xì)看,這是一間陰冷寒濕的茅頂房,旁邊擺滿了粗如碗口,細(xì)如竹箸的干柴,還有被草木灰淹著的灶臺,擺了大大小小的廚具,多數(shù)是刀。這些,雜亂不堪,都與一個小孩子擠在一起。
這便是……白川君的心境了?
沈遙知四下里望,沒見到尹白川的半根汗毛。正當(dāng)抬腳欲走之時,門外進(jìn)來一個蓄著山羊胡的男子,他立馬蹲下隱于幾尺高的柴堆后。
可能是動作太快,他慣了一下,右手往后一撐,摸到一團(tuán)膩滑又濕粘的物體,還蠕動著拱來拱去。
條件反射,他聞了一下,手上像是爬上什么東西一樣黏糊不已,血腥味兒也濃重。沈遙知心道奇怪,怕是自己聞錯了,于是把手湊近了又聞,突然,他感覺一個小東西從手上蠕動到臉上。沈遙知亮起微微的素焰咒,垂眸一看。
手上白花花的蛆蟲正肆虐于指間,舔舐沈遙知指縫間的殘血,他臉上的那只極其大,已經(jīng)從下巴爬到了眼下,馬上便要爬進(jìn)眼眶了。
他像被雷擊到般猛地抽了兩下,火速把手上的血帶蟲一并甩了個干凈,還拿出手帕擦了又擦。地上的七七八八他都不想看了,一團(tuán)一片不知道是什么。
真他媽的視覺震撼。就好比人半夜睡覺,朦朧半醒之時發(fā)現(xiàn)手里抓了一把蟑螂。這種感覺,何其心顫。
一系列動作下來,沈遙知的胃才反應(yīng)過來,肚里一陣翻涌澎湃,干嘔了好幾下。
他好不容易緩過來,還來不及換個地方蹲著,便從柴火間瞄見那個剛進(jìn)來的山羊須男子手中,竟拿了一把明晃晃滴著血的短刀。
沈遙知立馬凝了神,面前柴草擋住了視線,于是移步出來看真切些。那男子一臉冷漠,面無表情看不出一絲神色變化,像是習(xí)慣了握刀,步步緊逼角落里那個與柴草相依的小孩子。
現(xiàn)在的空氣似乎沉到連呼吸都困難,四周的景似乎都凝固了幾分,沈遙知在一片灰冷之色中看見一雙眸子,明亮如星,含著浩瀚星河。他絕不會忘。
男子揚著短刀,利如削片的刀鋒緊貼這那張小小的臉,馬上便要從額處劃下。
“白川君!”
無極攜著寒光劈開干柴,頓時整個柴堆如炸裂般散了一地,短刀被劍鋒輕輕挑開,沈遙知迅疾上前去握住空中的劍柄,橫手一劈。短刀變成兩截,叮當(dāng)落地。山羊須男子化作迷煙,鉆窗而逃。
“白川君,你沒事吧?”沈遙知把約莫八九歲大的尹白川抱起來,輕聲道。
“我……”沈遙知懷中的人擰了擰眉,“我怎么在這里?!?p> 沈遙知“啊”了一聲,環(huán)顧四周,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這里不正是當(dāng)年朝歌仙都福來酒館的后柴房嗎?!
沈遙知的眉尖抽了抽,這里,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當(dāng)年,他以為尹白川身葬于此。再細(xì)看,角落里居然有小小幾張人皮,同那時一模一樣。
“遙卿……”
一雙小小的手撫住他的眼,聲音帶點稚氣,卻是十八九歲少年的語氣。
挽風(fēng)一半
寫玄幻古耽的感覺不怎么妙啊,還是現(xiàn)代好寫 Q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