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公司附近的一家面館
“德國客戶可是聞名于世的DM汽車公司,要是能把合作談下來,雷氏公司的發(fā)展會更上一層樓!可惜咯~”林曉辰略微拉長的聲音帶著幾分惋惜。
“DM在自動駕駛技術方面遙遙領先,專利申請量大!雷氏若真的和DM合作,利潤能翻幾番。”嚴舒沁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昨天李嫵和雷君岱之間發(fā)生的言語沖突她是不明所以,而林曉辰向來消息靈通,嚴舒沁甚是好奇地問道:“會議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林曉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夾了口菜放進嘴里嚼了幾下,慢條斯理地說道:“李嫵將技術方案講錯了!”
李嫵在參會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課,卻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嚴舒沁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林曉辰,刨根問底想弄個明白:“哪講錯了?很明顯嗎?”
林曉辰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是了如指掌,繼續(xù)娓娓道來:“這個發(fā)明的關鍵是在自動駕駛汽車上如何布置傳感器,李嫵在會議上跟客戶所交談的傳感器的布置位置和角度有些許偏差,只是‘差之毫厘謬之千里’!要是按照李嫵所描述的方式布置傳感器,自動駕駛汽車出車禍的概率很大,德國客戶當然不會考慮合作!”
“她該不會是口誤了吧!”嚴舒沁喃喃地道出了心中的猜測,她是不相信李嫵會對技術方案理解錯了。
林曉辰拿筷子的手頓了頓,隨即認同了她的說法:“這個可能性很大!”
“哎,林曉辰!”
林曉辰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余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你在郵件上說我這么寫太簡單了可能會被駁回,我從不知道寫得簡單是被駁回的理由,專利法上有這條規(guī)定嗎?!”余楓言辭鑿鑿地質問,語氣中滿滿都是不服氣。
“就按你的意愿寫吧,我沒意見!”林曉辰眼神中有一絲絲的不耐煩,這個余楓還真是個刺頭,趕緊送走這尊大佛得了。
“這么隨便!”余楓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鄙視,作為他的指導人態(tài)度如此敷衍,著實讓他又有了一股甩手不干的沖動。
林曉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想再繼續(xù)跟他糾纏下去,否則真是沒完沒了了,一句話也不說。
嚴舒沁欣賞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投注在余楓身上,他雖然言語犀利,卻邏輯清晰句句在理,不畏首畏尾,跟她忍氣吞聲的性格截然不同。
似乎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余楓下意識地向她的方向望去。
嚴舒沁沖著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余楓一時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了,一張白皙清秀的臉龐,雖見過幾次面,不是特別起眼,此刻他才感受到她的存在,是因為那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清澈且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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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氏公司的辦公室內
“你這是敷衍了事嗎?做事能不能認真點!”雷君岱毫不留情面的斥責聲響起,他把一個案卷直接扔在李嫵的辦公桌上。
李嫵默不作聲地拿起案卷,翻了翻案卷里的文件,快速地掃了一眼,自己是犯了個低級錯誤,不小心寫錯了一個附圖編號,“圖5”筆誤成“圖6”了,可是,值得小題大做嗎?!如此興師動眾,他分明是來找茬的!
對待工作她自認為是兢兢業(yè)業(yè),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一個案件少說幾千字,幾萬字是常有的事,一年下來處理上百個案件,想要絲毫差錯都不出,并非易事!李嫵覺得只能用如履薄冰來形容自己的工作。
李嫵毫不在意地將案卷放回了桌上,從始至終都沒瞧過雷君岱一眼,當他是透明人一般。
此時,她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雷君岱要真是和她杠上了,三天兩頭就會來鬧不愉快,希望事情還有轉圜余地,否則,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了,出啥事了?”陳東竟罕見地將手機擱置一邊,屁顛屁顛地來到李嫵的辦公座位上希望能替她解圍。
見來了一個湊熱鬧的,李嫵站起身一字一頓地對陳東說道:“到點!下班!再見!”,說完拂袖離去。
“誒……”雷君岱是一臉錯愕,本以為她會被一激就怒,再好好教訓她一下,給她點顏色看看的,只是沒想到李嫵竟然對他的挑釁置之不理。
陳東斜眼看了一下雷君岱,眼中的蔑視一閃而過,李嫵是個優(yōu)秀人才,竟被分配到雷君岱的部門,這人才放錯了位置,要么成了庸才,要么流失是必然!作為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他并不樂見此事發(fā)生。
“終于下班了,明天就是愉快的周末啦!”約了朋友周末一起帶孩子郊游的王庭華一臉期待地說道,在辦公桌前伸了個懶腰,仿佛工作于他是一種負擔。
默默地看著辦公室里的同事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嚴舒沁也拎起包走出辦公室,心底有一種沒來由的煩躁揮之不去,這幾天葉易是左一句“醫(yī)院”右一句“手術”,不厭其煩地勸說她到??漆t(yī)院就診,而她傾向于回避,懷抱著“鴕鳥心態(tài)”,希望平靜的日子能拖一天是一天。
此刻,葉易正開著車到嚴舒沁的辦公樓下等著接她下班,他突然覺得是自己太過縱容她了,以至于她不知事情的輕重,再拖下去,萬一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他如何承受得起?與其等待她的首肯,不如替她做決定!
嚴舒沁上車沒過幾分鐘,葉易用平靜卻不容商量的語氣對她說道:“腫二醫(yī)院離家比較近,我預約了韓寶善的號,下周二上午!”
一聽,又是“醫(yī)院”,嚴舒沁頓時皺起了眉頭,情緒有點失控,隨即提高聲調道:“用得著這么著急手術么?”
她是亂了分寸了,葉易臉上錯愕的表情稍縱即逝,馬上又一副淡然,他嗓音還是一貫的溫柔:“周末我們出去玩吧,今晚走也不錯,想去哪?下周二我們能趕回到腫二醫(yī)院就行?!?p> 還是“醫(yī)院”!嚴舒沁越想越鉆牛角尖,不悅地說道:“兩天功夫能去哪?不嫌累呀!周一還得上班呢,再說,我也沒打算下周二去醫(yī)院?!?p> 葉易可謂是苦口婆心,即便如此,嚴舒沁對手術的恐懼感似乎絲毫未減,車里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像是兩人在對峙。
葉易緊抿薄唇,不再發(fā)一言地開著車,渾身散發(fā)著低氣壓,轉念一想,并非無計可施,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不經意間地瞄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她,她神不守舍的樣子讓他瞬間棄械投降,心底一片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