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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歡喜一生繾綣

第六十一章 曾有一人,似美景良辰。

兩世歡喜一生繾綣 喵喵喵喵柒 2394 2019-11-06 17:41:22

  山海皆可相遇,未來明朗可期。愿你不是故事里面的遺憾,而是人間的圓滿。

  顧南城在美國的幾年,他一直相信,蕭清然定然在東州等著他,他們的未來是可期的。圓滿才是他們的結(jié)局,畢竟他手握著顧衛(wèi)華的承諾。

  可當(dāng)他重踏東州,才知那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的堅(jiān)守。顧衛(wèi)華的承諾不過是敷衍,而蕭清然早已將過往放下。留在原地的只是他自己。在那些年年月月里面留戀不前。

  原來他與蕭清然生活是一場漫長的別離,沒有所謂的一生一世,只有適可而止。

  見她去了災(zāi)區(qū),他一時沖動收拾起了所有的東西。當(dāng)坐在車上發(fā)動燃汽車那刻,卻是恍如隔夢的傷感。那天,他卸下身上的所有的偽裝,趴在方向盤上失聲大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若流淚,必是到了傷心處。

  后來,他還是開車出發(fā)了,一路西行,像是在重走他們的時光,心底是隱隱作疼。到了災(zāi)區(qū),將所需物資移送給相關(guān)人員。他并未做多過停留。因?yàn)樾斓漠嬅?,他見不得,見不得?p>  她遭遇網(wǎng)絡(luò)暴力,多次想撥打電話給她,總是沒有撥出去。這樣的性格,到是不像他了。

  還有一個月不到,便是新年。大街上到處都是濃烈的新年氣氛,各處都在張燈結(jié)彩,一片鮮紅,刺傷了的是那八年的春節(jié)歡愉。

  如今在街頭偶遇,到有些像他們的初識,也是源于偶遇。

  緩緩在兩人之間流動的不是生疏,或許用生分形容更為合適。她再也不會挽著他,一路歡笑而去。就連寒暄的言語也不知如何出口,怎不蒼涼。

  兩人都開口想要說些什么,最后卻都是淡淡一笑。

  路過買羊肉串的攤位,他問她,“要不要吃?”

  她卻搖搖頭。曾經(jīng)對于這些食物,他不曾妥協(xié)。如今主動問起,卻早已沒了興致?;蛟S當(dāng)年她喜歡的不是那一串羊肉串,而是他對她那份關(guān)懷的心思,總是會一再二的討要。

  路邊的風(fēng)景,來往的行人從兩人身邊慢慢溜走,像是那指尖的那一段段過往。流年負(fù)情,歲月傷人。

  蕭清然在災(zāi)區(qū)看見了顧南城的車,僅僅匆匆一瞥,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中。

  對于此事,兩人未曾提起。一路走下來,竟是那句詢問她要不要吃羊肉串。路邊的喇叭聲時不時的傳來,倒有些擾了這份沉默。

  時過境遷的滄海桑田,促成了兩人之間的淡漠寡言。來時的歡喜笑語早已隨風(fēng)而逝,留下的只是幾多唏噓。

  路過的那年經(jīng)常光顧的電影院門口,已被荒廢,變成了一座空樓。經(jīng)濟(jì)在發(fā)展,社會在變遷,每個人都在馬不停蹄的往前走,過往只是會手里的那捧沙,不管你如何用力,總是抓不住,攥不牢的。

  “我最喜歡當(dāng)年你帶我去看的憨豆先生,大智若愚的搞笑方式總能讓人嬉笑連連。”

  “如果當(dāng)年我未曾離去,你我是否依舊?”

  “當(dāng)我從災(zāi)區(qū)回來時,路過當(dāng)年的路段。我對阿生說,如果有天我為你落淚了那定是因?yàn)橛H情,而不再是愛情。顧南城,我曾愛過你,也曾以為我們會相攜一生??蓢@,世事變化無常。”

  “那么徐迭生呢?”

  “我在乎他。亦如我當(dāng)年在乎你那般?!?p>  顧南城點(diǎn)燃了手指間夾著的煙,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人群,雙眼起霧。仿佛聽見十一歲的蕭清然在他耳邊說道,此生清然唯南城哥哥最親。那天,她把手交到他的手里,牽著她回了顧宅。

  時光已換,物是人非。顧宅回到往昔的冰冷,那里再也不回有個人喚他南城哥哥,挽起他的手,肆意玩鬧。

  曾有一人,似美景良辰。物換星移,那人不在,他亦落殤。

  一支煙滅,華燈初上。淚滑落在人聲鼎沸的鬧市之中,冰涼的手牽起她的手,緩緩問道,“可否陪我再吃最后一頓飯?”

  雙眸泛紅的人又何止他一人,她側(cè)過頭,微微點(diǎn)頭。

  這頓飯,是該吃。

  飯店是當(dāng)年兩人第一在并肩坐在東州街頭光顧的那家,老板依舊,店面依舊,一家簡潔干凈的家常菜館。老板遞過菜單,顧南城點(diǎn)的菜。

  魚香肉絲、家常豆腐、辣子雞丁、番茄雞蛋湯。

  相望無言,只有淚眼朦朧。

  一模一樣的飯菜。曾幾何時,這頓飯是他們的開端,如今卻成了別離。

  這頓飯吃的無聲無息。此刻,在他們之間流動的只有時間。

  飯店的對面,一輛黑色城市SUV靜靜地的停在那里,煙蒂落了一地。不過是尋常的一頓飯,他不擔(dān)心。告訴自己,顧南城于她有恩,吃頓飯人之常情。

  不嫉妒,不擔(dān)心。抽著煙,等著吧。

  只有車廂內(nèi)那快要落空的煙盒知道,這場等待有些煎熬。

  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后桌上的菜卻所剩頗多。顧南城給兩個各自斟滿半碗湯,將那雞蛋如數(shù)夾到了蕭清然的碗里。

  顧南城喝了一口湯,眼波暗沉,他說,“張氏之死,我會查清?!?p>  “此事有警方?!?p>  “清然,你曾叫我一聲南城哥哥。如今妹妹有難,哥哥怎能袖手旁觀?”如果此生不能是夫妻,不能以丈夫之名守護(hù)她,那么親人也亦可。只求能在她的身邊留有一席之地。

  一語淚目。前不久那個還以封殺威脅她的人,竟然在惶惶之間,為她委屈卑微至此。過往的傷害,七年的分離在這刻都化成了心底的那池秋水。原來,兩人之間,是她辜負(fù)了歲月,辜負(fù)他的情深??v使他曾狠狠傷她,狠狠棄她而去,卻始終將她藏匿在心底。

  干戈化玉帛。怨恨在一句話中消散殆盡,徒留一地的歲月無痕。

  那天顧南城在街角目送蕭清然離去,徐迭生看見了那個高傲的男子一臉風(fēng)霜,淚如梨花盛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世悲戚,他與他,何曾相似?

  那日,顧南城望著蕭清然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在我有生之年,定會再次護(hù)你周全?!?p>  回過頭,與車內(nèi)的徐迭生四目相對。

  邁步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語氣帶著陶侃,“想不到徐教授也有小人之心?!?p>  悠然一笑,“抱歉,對于顧總,我很難君子?!?p>  顧南城從口袋里面掏出那支錄音筆,放在車上,“不知徐教授何意?”

  看著那支錄音筆,開口說,“顧總很清楚我的意思?!?p>  “此事事關(guān)我母親,徐教授如何認(rèn)定我會與你聯(lián)手?”

  “這是顧家欠清然的?!?p>  顧南城沉默半響,緩緩開口,“記憶復(fù)蘇需要多久?”

  “少則一個月,多則三五個月?!?p>  “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在治療過程中,不關(guān)發(fā)生何種事情萬不可告知清然?!敝芤蕴脑f,一旦記憶復(fù)蘇隨之而來的便是抑郁癥再生,甚至癥狀會比之前更甚。此種情況是斷不能告知蕭清然的。

  “好?!彼钪f何事。有關(guān)他的癥狀已從周以棠處得知。只愿能在喚醒記憶的同時醫(yī)治好他的抑郁癥。畢竟,在這件事情里面,他們除了是顧南城與徐迭生,還是醫(yī)生與患者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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