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易安見羽萱如此豁達,也就不再說什么了,只是星瑤看他,言談舉止間仍有些憂慮之色。
羽萱忽的拉起星瑤的手,對她說道:“阿瑤,我之前說要帶你去個地方,實際上是想請你幫忙來著?!?p> 星瑤不好意思地說道:“要我?guī)褪裁茨惚M管說,不過我法力低微,可能幫不太上……”
羽萱忙道:“你就別謙虛啦,我見識過你的本事,很厲害的!我的那些小法術(shù)根本傷不到你?!?p> 她朝聶易安努努嘴:“我們接下來要出個遠門,你快回家吧,你爹娘一定擔(dān)心得緊。”
聶易安沒理她,用沉默進行無聲的抗議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問星瑤道:“我阿爹的夢,你是在我家聽到的?”
星瑤干笑幾聲,掩飾尷尬:“我擔(dān)心阿萱嘛,就隱身去你家看看情況,不是有意偷聽的!”說罷趕緊問羽萱要去什么地方。
羽萱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道:“自從我獲得這一身能力后,腦海中總是縈繞著一個聲音。那個聲音有的時候在說:‘快想辦法找人來幫幫我’,有的時候又會說:‘好孤獨,來陪我說說話吧’,我知道,一定是給予我法力的那人在給我傳達信息。但我每次去找他,總是無功而返,什么都沒找到?!?p> 她看了一眼星瑤,充滿期待:“你是我這么多年來,遇見的最厲害的了,如果是你,說不定會有辦法!”
星瑤聽了也有些雀躍:“聽起來是一個困境中的妖,我若是能幫到他,說不定他會愿意讓我渡他成仙!”
“對啊對啊,一起去吧!”
“嗯嗯,好!”
星瑤在仙界沒有怎么遇到過年紀相仿又志同道合的女仙伙伴,幾百年以來,她一直居住在仙界西北之地的盡頭,守護著永仙石,直到最近幾年,才被仙后帶到仙王宮當(dāng)了她的貼身仙婢,所以對她來說,羽萱算是她的第一個朋友。
此刻,兩個剛剛認識沒多久卻情投意合的少女正興高采烈地走在凡界的山林之間,唯一煞風(fēng)景的是,有一塊狗皮膏藥正緊緊地貼在她們身后不足十丈的地方。要說煞風(fēng)景也不對,畢竟像聶易安這么好看的狗皮膏藥也并不常見。
羽萱不時回頭朝聶易安喊:“你就快回家吧,我們?nèi)サ亩际腔纳揭暗??!?p> 聶易安回答得理直氣壯:“就是因為去的都是荒山野地,才不放心你們兩個小姑娘啊?!?p> 羽萱一陣狂笑。她問星瑤:“阿瑤你今年多大了?”
“六百三十二歲?!?p> “聽見沒?阿瑤今年六百三十二歲,我今年二百零六歲,誰是小姑娘?小姑娘在哪?”
在凡人的地界,這把歲數(shù)聽著著實有些不好聽,星瑤趕緊接口:“聶公子,我和阿萱一個是仙,一個是妖,你根本不用擔(dān)心啊?!?p> 聶易安被她倆一唱一和搞得有點面色發(fā)燙,卻還是嘴硬:“出門在外,多個男人總是好的!”
星瑤見他如此固執(zhí),悄悄在羽萱耳旁說道:“不如我們快些走,把他甩了?!?p> 羽萱一愣,隨即扭捏道:“算了,他一個凡人,現(xiàn)在把他甩了,到時被一些惡妖抓了去,也不太好……”
星瑤了然般地笑笑,扭頭招呼聶易安:“聶公子,既然同行,別一直跟在后面啦,過來一起走吧!”
聶易安巴巴的跑上前來,和兩人并肩而行,羽萱扭頭故意不做搭理。
就這樣又行了半柱香的功夫,聶易安忽然道:“那地方還要走多久?”
羽萱本不想理他,看星瑤也在看她,只好回答:“照我們的腳程,估計要再走上五天?!?p> “……”
“哦,五天啊,還好還好。”聶易安竟然輕易接受了。
星瑤垂死掙扎:“那個,阿萱啊,你會不會騰云???那樣會快很多。”
“騰云?哦,那個???那是你們仙界的叫法吧,我們把那個叫做起妖霧?!庇疠嬲0椭笱郏骸拔也粫莻€?!?p> 星瑤費了好久的勁,終于騰起了一朵仙云。三人坐在仙云上,朝目的地飛去。
羽萱的本體是麻雀,自然知道飛翔的樂趣,聶易安卻是頭一遭體驗這種凌空之感,不禁讓他大開眼界。
“現(xiàn)在我相信了,阿瑤確實是仙人!”
“謝謝你的信任?!毙乾幙嘈?。
“說起來,仙和妖哪個比較厲害???”聶易安歪著頭問。
星瑤看看羽萱,回答道:“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仙應(yīng)該是比較厲害的?!?p> 羽萱不以為意地一笑:“確實是,現(xiàn)在妖界不比以前了,我聽一些資歷比較老的妖說過,前任妖王還在的時候,妖界的力量是足以抗衡仙界的。后來仙妖大戰(zhàn)的時候,妖王戰(zhàn)敗身死,妖界分崩離析,不少妖流入凡界,力量也漸漸小了很多。”
聶易安輕輕一嘆:“原來不止我們凡界有戰(zhàn)事,你們妖界、仙界也有啊?!彼聪蜻h方云遮霧隱的山脈,眉眼里閃現(xiàn)出一絲悲涼。
“啊,到了!就是前面那片森林。”羽萱指著前面那片黑幽幽的森林說道。
盡管此刻還是日當(dāng)正午,但那片森林仿佛沐浴不到陽光一般,所有的樹木都顯得黑漆漆的,顯得格外幽深。
星瑤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片森林除了妖氣,似乎也有仙氣圍繞。仙氣與妖氣混在一起,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三人落地之后,羽萱走在最前頭帶路。很快就來到了一棵巨樹之下。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強烈了。
“阿萱,你是在這里獲得了妖力么?”
“嗯?!庇疠纥c頭,用手觸碰到巨樹的樹干,忽的又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樹上:“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朋友么?她就是餓暈了之后撞在了這棵樹上,才死的?!?p> “我當(dāng)時氣急了,恨死這棵樹了,那個時候我還是只小小的麻雀,根本憾不動這棵巨樹,就只能用嘴去啄它,啄了不知道多久,后來就暈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獲得了妖力?!?p> “是不是這棵樹因為害死了你朋友,所以作為補償才給予你妖力?”聶易安推測道。
羽萱道:“應(yīng)該不是,如果是這棵樹,它為什么要向我求救?我覺得,是有人被困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