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寸寶到賬90元。”
“謝謝琛哥。”項城朝大胖子劉琛揚了揚手機,感激道。
“沒事,明天還有一家,記得早點過來,傳單我給你留著?!眲㈣啿辉谝獾卣f道,一把將油膩的手機塞回褲兜,留了幾句照顧的話就轉(zhuǎn)身離去。
項城看了看劉琛濕了大片的衣服,自個也是滿身濕熱的臭汗,午飯都沒什么胃口地直回宿舍。
……
所謂金秋九月,九月自然是秋天的地盤,可夏天顯然想的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不知從哪一年開始,夏天就從秋天那里借走九月,這一借就和劉備借荊州一樣有借無還。
現(xiàn)在熱成狗的項城是人證,而一身濕透的襯衫就是物證,兩證齊全,夏天這個老賴身份石錘了。
項城不想和大家一起吐槽夏天有多霸道,只想趁著九月剛開學,多做點僧多肉少的兼職,比如剛做完的掃樓發(fā)傳單。
項城九月份剛大二,就讀的是一所民辦二本大學,城市學院。
對于這么所大學,項城真的是累覺不愛,不僅學費死貴,而且地理位置一點都不城市,位處省城最偏僻的鄉(xiāng)下。
不城市的城市學院極大限制了項城做兼職的想法,稍微有那么一兩個兼職都要擠破頭破才搶得到,畢竟是在鄉(xiāng)下,真沒有多少可以做的兼職。
較起真來倒也不是沒有,相反還有一天一百多兩百塊錢的兼職,比如農(nóng)忙時去幫農(nóng)民伯伯。
項城不聽勸,還真就干過一次,結果兩天生活不能自理,后來就再也沒碰過,真是愧對農(nóng)民兒子這個出身。
現(xiàn)在愧對爸媽的還有項城被調(diào)劑過的專業(yè),應用數(shù)學。
這個專業(yè)項城現(xiàn)在也累覺不愛,因為已經(jīng)錯過轉(zhuǎn)專業(yè)的時間,大一下學年特定的一周申請時間。
學業(yè)上項城已經(jīng)不抱有任何希望,混就完事,其余時間只想多做兼職掙錢,夠自己的學費和生活開支,不給爸媽加擔子就行。
項爸項媽在經(jīng)過老家門口的國道邊上開小餐館,論收入只能算一般般,供項城讀完這個大學都有點勉強。
在項城初中叛逆期的那幾年,項媽氣不過,就給他生了一個弟弟,結果落下了毛病,站不了多久就腰疼。
家里的小餐館,里里外外基本都是項爸一個人在忙活,項媽只能坐著勉強看著小餐館。
等高考后在自家小餐館體驗了一個暑假,項城又成熟一些,深刻地認識到錢的重要作用,大一開學沒多久就去找兼職做。
這一做就把轉(zhuǎn)專業(yè)這種頭等大事給忘了,事后項城捶胸頓足,一個月都沒再碰兼職。
現(xiàn)在是大一新生剛?cè)雽W的頭幾天,學校商業(yè)區(qū)的幾個托尼老師想拉人辦卡,才舍得出點錢找人給新生發(fā)傳單。
項城掃樓推銷發(fā)傳單的次數(shù)沒有二十次,也有十來次,走位已經(jīng)超凡入圣,加上只針對新生宿舍,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下午一點,不過五個六個小時就完成別人一天的量。
當然不快也不行,手腳不麻利,中介劉琛還不愿意給,誰愿意大熱天的在外面跑,即便項城發(fā)傳單時,劉琛只在外面走廊看著,順便玩玩手機。
項城回到宿舍后,其余五個舍友在開黑打擼,連項城進來都沒有一點反應,項城也只瞅了一眼戰(zhàn)績就鉆進浴室,沖洗臭汗,給身體降降溫。
穿上大褲衩,套上陽光味的襯衫,項城就走出浴室,準備去樓下買塊面包填肚子。
“嗯,城哥回來了?!瘪T輝前面的電腦屏幕灰了下來,這才有空扭頭看了項城一眼。
接著馮輝抓起手機,扭頭往項城身前一遞。
“城哥看下,學生會的一個兼職,搬些東西有一百塊錢。我沒去做,你要的話就在群里回一下?!?p> 一百塊?項城眼睛一亮,順手接過來,打開群聊翻看了幾眼。
兼職數(shù)量太少,有時候手里握著一些兼職機會的學生會,就把兼職當成福利發(fā)給入會的學生。
群聊提到的是去學校邊上的龍王廟搬東西,因為暑假時龍王廟被臺風刮壞不少,加之年代久遠,修繕不如換個風水重建,就把地賣給不差錢的學校。
現(xiàn)在廟里還有不少雜物要處理,校領導就指派學生會去清理。
這并不是在照顧學生,而是大學生可比請臨時工便宜多了,學生會的兼職多是這么來的。
一下午賣點力氣就有一百塊錢,項城問了句還要人,就把手機還給馮輝,穿上鞋后立馬出門下樓,經(jīng)過小賣部時順手買了個面包和一瓶水,邊吃邊喝邊朝龍王廟疾步過去。
出學校大門,看著水泥路面上翻滾著的透明熱浪,項城愣了下,接著埋頭右轉(zhuǎn),沿著學校圍墻來到一座三四個籃球場大小的廟宇。
在入口處,已經(jīng)有數(shù)個汗流浹背的學生進進出出,把一件件老舊破敗的物品搬到門口的三輪車上。
進入廟內(nèi)后,項城朝明顯是在指揮的一個學姐走去。
不過一走近項城就小小驚訝了一下,這位學姐長發(fā)披肩,面龐清秀,一對燦若群星的眸子,身材還十分高挑,即便身上僅穿著白色體恤外加褐色短裙,也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微微低下目光,項城就直接道:“藍學姐,我是馮輝,呃,馮輝叫來的。”
“馮輝?”藍明悅看了項城一眼,沒怎么細想地把手中的簽到表拿出來,秀口微張道:“先簽個名,再去里面把能搬的都搬出來?!?p> “好的,學姐?!表棾墙舆^表格,猶豫了下還是填上馮輝的名字,就轉(zhuǎn)身走進最近的一間香火堂。
“馮輝?這么黑我怎么沒有印象?”藍明悅低頭看了一眼表格,嘀咕了一句就回到正事上。
堂屋內(nèi)最重要的神像已經(jīng)搬走,其余東西基本沒動過,也不知這些破爛還要不要。
項城搖了搖頭,先挑幾件體積小,份量也輕的小東西,不嫌臟地直接抱著出來,同其他人一樣碼放在門口的三輪車上。
接著是幾個香爐,幾把小掃帚,幾個破了洞的蒲團,三兩下堂屋內(nèi)就空了不少,項城的白襯衫開始沾上大片灰塵,也又出了不少熱汗。
再次來到屋內(nèi),已經(jīng)有幾個人在合力搬動死沉的供桌,項城繞過去接著賣力氣,轉(zhuǎn)了圈卻發(fā)現(xiàn)沒剩什么東西,只有一座一人高的紅漆神龕還高高在上。
長年累月的香火煙熏,神龕表面積了一層黑糊糊的碳層,項城皺著眉頭一把抱起,挪下臺面。
啪嗒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掉落下來。
項城放下神龕,左右一看,在原本安置神龕的位置上發(fā)現(xiàn)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牌子。
這是?
撿起木牌子,翻過來一看。
項城雙眼圓瞪,拿著木牌子的左手在微微抖動,驚詫地有些合不攏嘴。
木牌正面雕刻著好些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龍,這幾條龍共同追逐著中間一顆散發(fā)著紫光的半球圓珠。
熒光石?
不管什么東西,應該值一點錢吧,想到這里項城下意識地往褲兜里一塞,接著又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做賊心虛地回頭看了下,四個大力士正嘿啾嘿啾地搬著供桌,根本沒注意到這邊,項城心里松了一口氣,又有些負罪感。
都是窮鬧的,項城暗自嘆了一口氣。
情不自禁地把手伸進褲兜里揩了一把木牌子,卻不小心碰到那顆半球珠子。
下一秒項城只覺天旋地轉(zhuǎn),腦子像原地轉(zhuǎn)了幾十圈一樣瘋狂眩暈,胃里開始翻江倒海,等身子一軟后就不省人事了。
那么問題來,暈倒前的項城很想知道究竟要轉(zhuǎn)多少圈,才會有這種暈到要嘔吐的強烈后遺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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