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曉汐剛落到鏡月亭的頂部,就反手將手中的鞭子甩了出去。
月落剛到半空中,蛇一般的鞭子就迎面而來。
他在空中翻了個筋斗,直直下墜,一只腳踩上了水面,濺起點點水花。
然后再次一躍而上,找準機會,手竟然生生扯住了歐陽曉汐的那條鞭子,左手的長劍直指歐陽曉汐的心口。
歐陽曉汐心下微驚,眼神不自覺落到他的手上。
只見月落握著鞭子的那手上不知在什么時候多了一只由軟甲編織而成的手套,她鞭子上的倒刺根本就傷不到他分毫。
歐陽曉汐沒有放下手中的鞭子,而月落還在不斷逼近。
她側身躲過月落的劍,想要趁機打落他的劍,可惜被他躲過了。
歐陽曉汐抬高了手中的鞭子,想要用它繞過月落的頭,月落早已有所察覺,一只手暗暗用力拉住鞭子的另一頭,另一只手中的劍橫在自己身前,抵住了鞭子。
劍與鞭子交錯,歐陽曉汐和月落的側臉貼得極近,但四目相對之間沒有任何情感。
兩人正對峙之間,一陣破風之聲從遠處傳來,兩人都是警覺之人,趕緊分開。
歐陽曉汐持著鞭子站在亭頂?shù)囊贿?,月落則是將手中的劍回鞘,站在另一邊。
一直瑩白色的精致玉笛在空中飛速旋轉,從兩人的中間穿過,但卻沒有自然下落,而是像是被一股吸力吸住了一般往后退。
月落只是覺得這玉笛熟悉。
歐陽曉汐一看到那支玉笛,就知道是誰來了,她笑得愉悅。不是因為自己將會多個幫手,而是她在都城里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兩個人齊齊轉頭看去,一道白色人影踏水而來,一下子張開雙手,飛身而起,一把就抓住了空中的那支玉笛。
他接住玉笛,在手上靈活地轉了幾圈,還輕輕地吹了聲口哨。
然后就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兩人之間。
若是南宮殤在這里,一定會驚叫出聲,這不就是前幾日與他一同把酒言歡的慕清秋么。
月落看到了來人的面容,就知道為什么他會對那支玉笛感到熟悉了。
那支笛子不就是歐陽曉汐在慕清秋十歲那年親自給他挑選的生辰禮物,慕清秋當時還向他炫耀來著。
“今夜月色正好,二位若是真有興致,何不吟詩作對,打打殺殺什么的平白壞了這氣氛。”
慕清秋鳳眸帶笑,先仔細地看了幾眼歐陽曉汐,確認了她沒有受任何的傷,才轉頭看向了月落。
歐陽曉汐唇角微抽,這時候還不忘記開玩笑,真是······
慕清秋腦后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能夠猜測到歐陽曉汐心里在想些什么,轉頭淡淡看了她一眼。
歐陽曉汐心中微微發(fā)虛,慕清歡既然來了都城,就說明他能夠從挽歌那里知道一切。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明明知道今日月落想要殺她,卻還是以身犯險,她就慘了。
當然她不是害怕慕清秋,而是他身后的那個人。
她眼珠在眼眶里團團轉,就是不敢直視慕清秋。
她可以對著任何人表現(xiàn)得從容不迫,但是面對她心中在意的人,她不想也從來不會去偽裝自己的任何想法和表情。
若是一個人對著親人都無法做真實的自己,那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好在慕清秋只是撇了她一眼,就轉回了頭。
“西楚攝政王,家里的孩子不懂事,還請你多多包涵?!蹦角迩锒Y貌地彎了彎腰,說到這里頓了頓,語氣瞬間變得凌厲,“但還請王爺不要忘記,這里是東籬,不是西楚,還容不得外人在這里如此囂張?!?p> 某位不懂事的孩子心里碎碎念,嘴上卻是什么都不敢反駁。
湖面上突然就泛起了一層薄薄的詭異白霧,在月光和燈光的映照下仿若仙境一般。
但對于某些藏匿在水下的大兄弟來說可是實在算不得太友好,他們可沒有什么心情來欣賞這些美景,現(xiàn)在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地獄一般。
他們每一個人都抓著自己的脖子,就快要窒息了。
但是他們沒有得到主子的命令,就是死在湖里也不能夠出來。
月落自然也是看到了水下的變化,眼神暗了暗。
“王爺,若是再不讓水下的那些人出來,你怕是會損失不少的的人?!蹦角迩锟粗?。
慕清秋自己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沒干,他轉頭看了一眼歐陽曉汐,這可不是他的鍋。
歐陽曉汐抬頭望天,確實是她在水里放了那么一丟丟的東西。
她一來到亭上,就首先偷偷地觀察湖面,畢竟鏡月湖哪里最容易藏人?不就是湖中么。
只要有這樣的警惕心,就很容易發(fā)現(xiàn)水下有些異常,雖然隱藏得很好,但是異常的氣泡還是暴露了他們。
她來這里又不是只是真的只是為了和月落打一架就回去了,他既然敢用墨云華算計她,就總該讓他付出點代價吧!
雖然不能讓月落死在東籬,但是殺雞儆猴還是很可以的。
這種時候還會悄悄埋伏在這里的還會是誰的人,當然就只有月落的人,怕是在最后怕她跑了吧。
月落眸子暗得像推不開的墨一般,他猜到了所有,但是沒有想到歐陽曉汐會偽裝成墨云華自己主動來,這就給了她一個很長的空檔期去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他最終還是吹了口哨,水下的一群人都一躍而起,往岸上沖去,每一個人都是臉漲得通紅,但很快隱入了黑暗中。
今日想要殺了歐陽曉汐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歐陽曉汐一個人還有機會,但是多了一個慕清秋,他們兩個人的默契會使他們兩個人加起來的能力大于兩個人。
他沒回他們的話,就只是冷冷地撇了兩人一眼,甩袖離去。
慕清秋背手看著月落離去的背影,調(diào)笑道:“怎么,不追上去?”
歐陽曉汐翻了個白眼,今天這事是過不去了嗎?
“他不能死在東籬,這我還是知道的。”
慕清秋挑了挑眉,沒再說什么。
他們兩人倒是就這樣放走了月落,但是月落似乎并不想要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