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求必應(yīng)室中的格蘭芬多
人死之前會發(fā)生什么?
在帕西法爾“另一邊”世界中,曾有無數(shù)的學(xué)者研究過這個問題,并得出過比學(xué)者數(shù)量還要多上很多的結(jié)論,有些或許靠譜,有些根本不靠譜。
——白色的光芒,金色的佛國,或是流有奶與蜜的應(yīng)許之地,甚至是被漂亮的大姐姐瓦爾基里接引走,到一個奇怪的宮殿與肌肉兄貴成天掰手腕。
但無論是哪種理論,都會提到的一點,是在那一瞬間,記憶會快速的向前翻動,短暫的時間內(nèi)看到無數(shù)幅畫面。
科學(xué)家說,這是人類的大腦在下意識的竭盡全力,尋找著能夠脫逃的方法。
帕西法爾從來沒有想象過,死亡有一天會距離自己這樣近。
老喬治,安迪,霍格沃茨的入學(xué)通知書,甚至是“那一邊”的許多過去,閃現(xiàn)過腦海中。
距離劍光落在身上,只要一瞬的呼吸,然而在感知當(dāng)中,這個過程仿佛被拉長為無數(shù)倍,如同慢動作一般,看的分明清楚,卻無法掙脫。
血液僵住,呼吸停滯。
但原本或許已經(jīng)絕望的他,在這種關(guān)頭卻突然冷靜下來,取而代之的,一種不可抑制的,深沉的憤怒涌上心頭。
“這種莫名其妙的結(jié)局,我不承認(rèn)!”
“動!給我動!動起來!”
帕西法爾在心中吶喊著,竭盡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努力,目標(biāo),決心,堅定。
一點點的,他感到自己出現(xiàn)了變化。原本僵住的血液在升溫,在血管中迸發(fā),心念如電,滾血如漿。
帶有莫名熟悉感覺的束縛纏繞上身來,從四面八方,像是被數(shù)圈細(xì)鐵絲箍住一般,令人無法喘過氣來。
“Disapparation?。ɑ糜耙菩危?p> 一道靈光乍現(xiàn),帕西法爾大聲呼喊出來。
“磕!”
長劍劈砍在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粗楞的響聲,濺起細(xì)碎的石粉。帕西法爾不禁深深慶幸,因為劍刃所落的位置,正是一瞬間之前,他所站立的地方。
在五步之外,帕西法爾單膝跪地,右手捂住胸口。
心臟處傳來劇烈的刺痛,渾身上下燥熱不堪,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滴下,將金發(fā)沾成一綹一綹的樣子。
但直到這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钕聛砹耍€做到了無杖施法,使用的是極為困難的幻影移形。
“漂亮!再來接下我這一劍?!?p> 只是還未等他從喘息中平復(fù),一把粗糙的男子嗓音便響起在耳畔,腔調(diào)有些怪異。但帕西法爾能聽出來,用的是盎格魯-薩克遜英語(古英語)。
盡管此刻帕西法爾已經(jīng)從剛才那種超常的感知狀態(tài)下恢復(fù)過來,但那男子腳踏在黃沙之上,提手,長劍揮下等一連串動作的卻莫名的十分清晰。
下意識的,他一個翻滾,借著沖力躲開對方橫斬的一劍,并拉開了一些距離。借著這個機會,他抬起頭來,看到了襲擊自己的那個男人。
——在一定有些古怪的尖頂黑色長帽下,是一頭火紅到幾乎要燒起來的紅色長發(fā),中年,飽經(jīng)滄桑的臉龐算得上英俊,可惜橫七豎八的布滿傷疤。
在他身上,披著一件花式繁復(fù)的猩紅色拜占庭風(fēng)格的長袍,手中長劍在劍柄上用紅寶石裝飾。
“有意思的小子,倒是沒有丟羅伊娜的臉。在傳承真正開始之前,我們還有點時間?!?p> 那男人嘴角露出笑容,手中長劍舞出了一朵劍花。
“羅伊娜?你是說羅伊娜·拉文克勞?!”羅伊娜這個名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帕西法爾難以置信。
“不然還會有誰?等等。”
男人的語氣有些不滿,但看著帕西法爾的錯楞的模樣,似乎意識到了一些什么問題。
盡管他擠出一絲笑容,但帕西法爾能夠看出,他眼底突然出現(xiàn)的那份落寞。
“金色頭發(fā),可惜,你不是她?!?p> “我叫戈德里克,勉強算得上是這片秘境的守門人。你是哪個學(xué)院的學(xué)生?”
突然的,男人將長劍收回劍鞘之中,走上前幾步,邊說著,邊將帕西法爾扶起。
“我還沒有進行分院,不過希望能夠成為一名格蘭芬多。你是真人?”
帕西法爾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右手,撐起身子站起來。
“只是一道殘影,借助這里的變形術(shù)延續(xù)著存在的記憶罷了。”滄桑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的遺憾,但格蘭芬多沉吟后回答。
“這個秘境,是羅伊娜為她的后人遺留下來的傳承之所,藏了些東西在那個盒子里?!?p> 輕輕招手,兩把椅子,與一張方桌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格蘭芬多示意帕西法爾坐下來,并伸手一指遠(yuǎn)處。在那里,是一處石臺,頂端放置著一枚銀色的匣子。
石臺外側(cè),被一圈不斷變換著的銀色半透明的光芒包裹住,但光芒正在不斷的消退。
“你,很不錯。想進來這里,只有兩種方法:由羅伊娜的后人念出她留下來的口令,或是智慧得到‘它’認(rèn)可的巫師,并對劍有確切、正直的渴求?!?p> “不要那么奇怪的看我。好吧,我承認(rèn),后面的條件是我偷偷加進來的。既然你還是小孩子,就不請你喝酒了。你叫什么?”
格蘭芬多打了一個響指,在方桌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一枚威士忌酒瓶,與兩個玻璃杯子。酒瓶上的標(biāo)簽是手寫的,十分潦草。
他只拿過一個杯子,將威士忌倒入其中。
“帕西法爾,帕西法爾·威廉姆斯。你喜歡她?”
他記得,原著中,格蘭芬多與拉文克勞的關(guān)系一直十分親密,但卻從未公開。而且拉文克勞的女兒,海蓮娜,父親的身份也不被外人所知。
“我愛她。”
格蘭芬多喝下一口威士忌,低聲回答,眼光望著遠(yuǎn)方的巨大齒輪,與無邊的血色荒漠。
“這里馬上就要關(guān)閉了。你能進來終究只是因為我的任性,這份傳承無法讓你帶走。不過作為補償,與一點點獎勵,這條咒語就送給你了?!?p> 短暫的沉默后,格蘭芬多將杯中剩余的酒一口飲盡,對帕西法爾說。
他的表情有一些不舍,又有一些釋懷,輕打一個響指,一張有些破舊的羊皮紙與一根羽毛筆憑空出現(xiàn),飛快的寫下了一些東西后,飛到了帕西法爾的手中。
“你離開吧。在‘我’死后,這個辦法只能打開這里一次,以后就失效了?!?p> 格蘭芬多揮揮手,目送著帕西法爾走回入口,拉開木門,他的身體在不斷變得透明。
“可惜,沒能再見到她一面?!?p> 木門闔上,人影終于徹底消失,風(fēng)中似乎飄過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