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瞬。
地球上的勾心斗角,對于士行而言,不過是宇宙之一芥,只要他的計劃能夠順利實行,接下的所有演變對于他而言,也不過不足道的罷了。
寒食節(jié)。
處于仲春和暮春交接之時,此時正是漢末三國之際,人們遵循著古寒食節(jié)的習(xí)俗,清明在此時不過是一個節(jié)氣,因為和寒食節(jié)極為接近,所以才能在后世兼并了寒食節(jié)的習(xí)俗。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fēng)御柳斜。
正是祭祀先祖的節(jié)日,原野中的小村子中,都飄起了裊裊香火,這香火飄蕩在天空中,也似乎直抵九幽冥域之間。
空寂的山風(fēng)吹拂,吹的僧袍獵獵作響。
“攝摩騰大師,這些香火幽冥中的人能收到嗎?”褚士行看著遠(yuǎn)處的平原問道。
他的身后十步之外,站著老和尚攝摩騰。
捏著佛珠,眼中金光一閃,似乎是某種佛門神通:“士行法師,此乃中土祭祀之法,想來必然有些道理的!”
褚士行居于潁川士族,年幼時參加過祭祀大典,后來父母雙亡,他又未曾加冠,所以沒有再得族中祭祀。
所以他還真不知道,這番祭奠是否有用?
就像是另一個時代,每到清明時節(jié)的時候,總會有后輩燒些紙錢……
可是,天地銀行,千億紙幣了解一下!
真的按照這些冥幣的面額算,地下的金融系統(tǒng)早就破產(chǎn)了,最后看誰寫的數(shù)字大就好嘍?
“那九幽地界,又是什么樣的?他們用的錢幣,真的與人間燒的有關(guān)?”褚士行不恥下問。
除了不指導(dǎo)褚士行修煉,老和尚對他倒是有問必答。
“士行法師可知,這天地有德運(yùn)之說?”
“哦,功德、陰德?”褚士行倒是聽過,書中也有些記載,可一直未曾知曉。
“不錯,正是功德和陰德,凡人只以為是謬言,可是這功德真的存在的,佛門西天有八寶功德池,正是我等佛門弟子,積累善功匯聚而成。而陰德則是人間行善積累所得,陰德不同于功德妙用,去可以在幽冥之地頗具用處,而我們看見的族祭,正是后世這些血脈親族,燒掉了手中紙錢,默認(rèn)著轉(zhuǎn)移陰德!”
攝摩騰說的仔細(xì),士行也聽得認(rèn)真。
這陰德就是冥界貨幣!
風(fēng)吹林間,沙沙作響。
褚士行看向了遠(yuǎn)方,眉頭微微蹙起道:“也不知道幾位大師,那事做的怎么樣了?”
北望邙山。
這自古便是墓葬群,不知葬了多少王侯,西漢定都于此之后,多數(shù)的達(dá)官貴人皆葬于此??上h朝龍氣稀薄,已成回天乏力之像,這處墓葬生出許多怪異。
邙山一條小道,一座軟轎前行。
八個膀大腰圓的力士,抬著這座名貴的轎子,走在這崎嶇的山路上如履平地,這八人散發(fā)出發(fā)的沖天血煞之氣,擾的妖邪不敢上前來。
一只手掀開紗簾,轎子中坐著一個貴公子,穿著華麗的錦繡長袍,頭戴一頂碧水明珠紫金冠,雙眼似睜非睜微微帶著些文氣,看著這邙山的崎嶇山水,感慨道:“這邙山四平八穩(wěn),也是難得的風(fēng)水寶地了!”
“世子說的正是,這邙山乃龍脈?!币慌缘陌啄樆鹿?,在一旁阿諛奉承道。
“呵,龍脈?不知多少凡夫俗子葬在這兒,哪里有什么龍脈之說?。课覄⑹媳刑烀?,葬在哪兒才是龍脈!”公子似乎頗為不屑,看著這里一眼后,丟下手中的竹簡道。
“世子所言甚是,小的真是愚鈍??!”宦官陪著笑。
貴公子皺眉,一抹憂思閃過,輕聲道:“父親這次派我來拜祭祖廟,也是為了爭奪那一絲正統(tǒng)氣運(yùn)啊!”
“要是我這次不能做出成績,就又要被那蔡賤人打壓了!”
宦官神色巨變,小聲的勸慰道:“世子,切勿這么說,蔡夫人也是州牧的正妻,您的繼母啊……咱們漢室劉氏,以孝治天下?。 ?p> 貴公子冷哼一聲:“漢室天下,早就沒了!”
“我早就看得清了,自桓靈二帝以來,這已經(jīng)是進(jìn)了亂世了,兵強(qiáng)馬壯者自為道理!”
“可恨荊州士族,皆以蔡黃為首,若是那人誕下子嗣,我豈不是要遭殃?”
宦官屏息不言。
良久。
貴公子喟然一嘆,無奈的搖頭道:“官渡勝負(fù)以分,袁紹棋差一招,想來潰散就在今年!”
“這曹孟德不過宦官子弟,想來也能執(zhí)北地牛耳了?!?p> 宦官聽著他對閹人的譏諷之語,神色坦然早就可以如常應(yīng)對了,躬身道:“想來州牧派公子北上,也有探查消息的想法的?!?p> “著!我臨行前,拜訪水鏡先生,聽說他學(xué)究天人,早有散仙之實,他與我說了今年,北地必死一人,想來袁紹就死了,他那三個兒子定然紛爭不斷!”
“哎,前路艱難啊……”
兩岸的猿嘯虎吟,一行人漸漸走進(jìn)山。
“咚!”
“咚!咚!咚!”
八位力士幾乎站立不穩(wěn),飛沙走石滾滾撲面襲來,宦官尖叫了一聲后道:“何人?”
為首的力士用手遮著眼,頂著黑風(fēng)看了一眼之后,回來稟報:“前面有人搏斗!”
“你這蠢材,這人搏斗,能有這威力嗎?”貴公子怒道,指著遠(yuǎn)處道:“必有山精野怪作祟,我乃劉氏宗族,誰敢在我面前作祟?”
貴公子話語一落,青紫二氣盤旋游蕩,順著這道黑風(fēng)之撲了過去。
轟~
黑煙消散之后,眾人方才看清。
一位彪形大漢,懷中抱著一蛇,這蛇通體烏黑油亮,張著腥臭的大嘴,兩個藍(lán)幽幽的獠牙凸起。而這大漢不似凡人,遠(yuǎn)觀金光閃閃不敢直視其身,雙臂潔白如同象牙之色,一舉一動之間有梵音陣陣。
這人掐著蛇頭,蛇口噴出毒煙。
他們這群人正是被波及了!
“吒!”
大漢怒吼了一聲,高高的舉起拳頭。
“嗙!嗙!嗙!”
三拳砸在了蛇頭上,不僅聽見了金石交擊之聲,還看見了一溜溜的火花。
三拳過后,蛇頭鱗甲炸開,鮮血淋漓看得見白色骨頭。
“嚯!”
“這人絕世悍將!”
貴公子不懼危險,立刻從車中跳下來,招呼著八個軍漢上去幫忙。
不等他們上前,大漢怒吼一聲。
一手鉗制蛇頭,一手捏著蛇頸用力。
咔嚓!噼啪!
一陣脆響之后,玄色蛇頭被擰掉了,蛇身也破了如同麻袋,被折斷的白色骨刺戳了七八個洞,猩紅的血水不要錢的噴灑了出來,幾乎淹住了這一洼小小的山道。
壯漢吐出了一口氣,隨意的丟下了蛇尸。
看向了遠(yuǎn)處三人,微微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要從林間離去時,這位貴公子以不符常理的速度,奔走向前了好幾步,大叫一聲道:“壯士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