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于云朵之上,又似浮在水間。
層層疊疊的葉片遮蔽了雙眼,撥開后迎面而來的卻是開得炙熱的血色薔薇。
一個穿著白色病號服的男孩包得跟木乃伊似的,正順著鐵藝門向上爬。
花夕顏眨了眨眼睛,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她有時甚至可以強(qiáng)迫自己在夢中醒來。
可她從沒夢見過花,也從沒夢見過不認(rèn)識的人。
“我不要了,你快下來吧!”一個看起來比他小半頭的小女孩站在一旁急促地喊,“被其他人看到,咱倆又得挨罵了!”
“沒事兒,這就夠著了!”
男孩說著,一把拽下了一條藤蔓。
五六朵薔薇綴在深綠色的葉片之中,煞是好看:“喏。”
“真漂亮!”女孩欣喜地接過花蔓,低頭輕輕地嗅了嗅。
男孩揉了揉她的頭:“你喜歡就好?!?p> 一片花瓣飄落在了他頭上,如同染料一般、繃帶所及之處皆成了血紅色的。
突然喧囂的風(fēng)揚(yáng)起了起來,繃帶被吹得四散而開,男孩突然回頭,金棕色的眸子失焦地看著她所在的方向。
……
花夕顏睜開了眼睛,剛剛的夢境仿佛就在眼前。
金棕色的眸子。
男孩模糊的面容漸漸和夜凌云重疊,似曾相識的感覺猛然襲來。
她摸過手機(jī)解鎖屏幕,昏睡過去之前的界面亮了起來。
夜凌云發(fā)過來的照片是一張手機(jī)殼的照片,一看就和被楊柳摔壞的那個是一對。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花夕顏鬼使神差地打了一句,回神后拍了一下腦袋,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睡迷糊了?!?p> 一個夢都胡思亂想。
她點(diǎn)了幾下刪除鍵,剛要鎖屏接著睡,對面就發(fā)過來一條消息:“還沒睡?”
她下意識看了下時間:“03:18”。
這么晚還不睡,該不會一直在等我回復(fù)吧?
還是說……他也做了同樣的夢?
巧合?
還是……心有靈犀?
我倆該不會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吧?
……
腦海里冒出了各種奇怪想法,晃神間一通電話打了進(jìn)來。
花夕顏驚了一下,手機(jī)脫手掉在了床下。
她本能地伸手去抓,結(jié)果連人帶被滾下了床。
所幸床不高。
她揉了揉磕痛的腿,夜凌云近在咫尺的聲音嚇了她一跳,胳膊直接掄在了床邊上。
登時就紅腫了起來。
“怎么了?”
完了,又得好久才消腫。她扯了扯眉,看著剛剛跌下來時意外接通的電話,清了下嗓子說:“沒事兒,剛剛磕了一下?!?p> “這么晚還沒睡?。俊彼阑卮采?,隨口說。
“你不也沒睡嗎?”
“……”花夕顏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這話怎么往下接啊。
她想了想,實(shí)話實(shí)說道:“其實(shí)我睡了,剛剛做了個夢又醒了?!?p> “又做噩夢了?”
夜凌云的聲音柔和地拂過花夕顏的耳朵,她眼前驀地出現(xiàn)了小男孩的樣子。
模糊不清的樣貌,漸漸又幻化成了蔣姍姍兒子的樣子。
臉盲不可怕,可怕的是隨時隨地都會臉盲。
花夕顏輕嘆了口氣,應(yīng)該只是潛意識在意他的眼神,所以才會“夜有所夢”吧。
“沒,夢見了姍姍姐的兒子?!彼f,“不知怎么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