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的“飯局”是盛會,是每天上演的盛會,學校也有一場盛會,是一年一度的盛會。沒錯,那便是你、我現(xiàn)在都再想過,卻再也過不了的,“六一兒童節(jié)”!
我已經(jīng)連續(xù)幾年被選上演節(jié)目了,雖然各班的節(jié)目沒什么差異,不是大合唱就是小合唱,而且還都是紅臉蛋、紅領巾、白襯衣,藍褲子,估計臺下看臺上也分不出個哪個是哪個。
但即便是這樣,連續(xù)幾年被選上的我,也開始對我的顏值的自信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我家人還不太習慣,疑惑的問我“你這個模樣還能輪的著演節(jié)目?!”,然后搖頭,對我們班其他人的長相滿滿的失望。
我是不服氣的,因為年齡差距大的原因我認為他們的審美是已經(jīng)過了時的。
直到一天,我去學校院子里喝水管的涼水,迎面走來兩個高年級的同學,他倆指著我笑,“你看!這小子用鼻孔看咱倆”,說完又哈哈哈的笑。
我非常紳士的沒有理這兩個人,畢竟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揍扁我。
他倆張著大嘴仰著脖子哈哈哈的大笑,這會兒天空正好飛過來幾只小鳥,我特別期盼此時的小鳥正在鬧肚子,一不小心沒有憋住剛好拉進他倆嘴里。
回到家我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自己,說實話人家倆人也沒說錯什么,我挺有明星潛質的,不同的只是成龍的特別大,我的特別朝天。
“六一”一結束就是“麥假”,農村的學校是沒有暑假的,盡管農村的夏天也熱。
麥子到要熟的時候,可能一個中午就熟透了,正所謂“麥熟一晌”。
在炙烤人的熱風吹拂下,田地里開始翻滾起金色的麥浪,又到了詩人歌手文學家感嘆歌頌的最佳時節(jié)了,農民不行,農民們顧不上,農民得抓緊時間跳進麥浪里磨刀霍霍向麥浪。
因為“五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不但要收,還要搶收“九成熟十成收,十成熟一成丟”。
口訣是這樣的“彎腰抓麥斜著割,捆成了個一邊擱”。
說的簡單真正割起來就費勁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麥田割過去腰就直不起來了,再割回來腰就不是腰了,關鍵的關鍵是,要割回來割過去N次這活計才算完成,所以這腰一會兒是腰,一會兒就不是個腰了。
同時伴隨著無數(shù)的,數(shù)不清的摔成八半兒的汗珠子??次艺f這么熱鬧,其實我是純理論,我算是這割麥子大片兒的完全龍?zhí)?,來來回回跑跑跳跳最大作用就是顯得熱鬧。
恩!我還有點小私心,就是來的時候就盼著騎“二八”車子,載冰糕巷子的大媽出現(xiàn)。我心緒不寧四處眺望,那大媽還在地平線以下時我都能看見,趕緊招呼把她請過來,名義上還是犒勞大家辛苦了。
那大媽一層一層翻開棉被,最后才露出那沁人心脾的冰棍,躲在陰涼處吸吮著那酷暑的涼爽,我的天哪!那邊槍斃于謙我都不心疼。
當時已有傳聞有“聯(lián)合收割機”這個東西,機子一路開過去直接吐出金黃飽滿的麥粒,我爹娘輕蔑的笑一副完全不可相信的樣子。
我不太懂,但是覺得那可能就是幸福的樣子。
麥穗拉回去用脫粒機脫粒,然后再一桶一桶拔到房頂上,接受烈日的洗禮,每家每戶的房頂都像鋪了金箔,映的天空都燦爛了起來,最后顆粒歸倉,這麥收才算圓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