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交一年的費用之前,就不能先體驗一天?!”青嵐皺著眉頭,對醉音坊的接客態(tài)度十分不滿。
“沒錢就沒錢,說什么先體驗后交錢!”護衛(wèi)啐了一口,甚是不屑。
“若是你們浪得虛名呢?那我豈不是白花錢?!”青嵐不愿罷休,仍朝著門口大喊,試圖與護衛(wèi)爭辯個是非對錯來。
“那么多千金小姐都在這里學(xué)習(xí),也沒見一人說是白花錢的!沒錢就滾蛋??!去去去?。?!”
“不行就先賒賬吧,等我?guī)滋臁?p> “滾?。 ?p> “哎,你們也在這呢!”青嵐突然發(fā)現(xiàn)了兩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是靜嫻與那中年婦女二人。
“丫頭。你這是在干什么呢?”靜嫻好奇地詢問出聲。
“沒什么,想去學(xué)點琴藝,但是又沒錢,哈哈哈?。?!”青嵐以大笑掩飾難堪,“對了,你們晚上住在哪里?”
靜嫻看了婦女一眼,見她不做聲,便又對著青嵐說到:“天黑了,我們就去城外的溫宇廟將就將就?!?p> “溫宇廟?那個地方我常去呀!”青嵐一時來了興致,“你們平時是在哪座廟?”
青嵐大大咧咧,靜嫻也是個潑辣的主,很快就聊在了一起。
……
這段時間,齊毅也來看望過齊欣幾次,見女兒跟著青嵐過得風(fēng)生水起,連笑容都多了不少,才真正放心下來,對著青嵐直說謝謝。
自從有了護衛(wèi)護著,青嵐出門便再也沒被之前的黑影人跟蹤過,慢慢地,連她自己都快忘了這回事。
直到有一日,從枕頭底下翻出那本《雪臨風(fēng)》時,她才猛然想起了放假前夕李老師的交代——“你不能聚靈,很多功法都沒法學(xué)習(xí),只能多在身法上下功夫,到時候即使遇到了強敵,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哎呀,笨死了!”青嵐一聲咋呼。
李老師已給了我后路,為何自己卻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若是練成輕功,也不必懼怕那賊人了……
她透過沿街的小窗,望向了盤龍山脈所在的方向,繁華的青石城一眼望不到盡頭,所見之處,寸土寸金,盡是樓臺青瓦,連樹影都極少見到。
稀稀拉拉的樹影從別府宅院中露出頭來,卻已卸下了綠裝,換上了棕黃。
新的學(xué)員已經(jīng)報到了吧?獨自住了那么久的洞府,只怕也添了新人。
既然無法聚靈,不能修仙悟道,索性就讓我痛痛快快活一回吧……
李老師,對不住了……
在春風(fēng)閣的日子,是青嵐過的最無憂無慮,也是最風(fēng)光的日子。她每日需要操心的,無非是計劃晚上的演唱曲目,而其他的準(zhǔn)備工作,自有旁人去操心。
除去計劃與練習(xí)重復(fù)的舞蹈需要花些時間之外,她還有著大把閑暇的時光。
于是,她在房間內(nèi)練起了《雪臨風(fēng)》,但是因為地方局促的原因,不久,她便轉(zhuǎn)戰(zhàn)到了郊外,到了一座溫宇廟里面。
那座溫宇廟,正是靜嫻與婦女落腳的地方。許是二人在這里呆了多年的緣故,廟內(nèi)的法師與二人極其相熟。為了賺些零用錢,靜嫻更是攬了一份打掃廟宇的活,也好讓夫人安心在這里住下去。
那段時間,香客們總會發(fā)現(xiàn)有一個男人倚坐在門口打盹,那便是春風(fēng)閣的護衛(wèi)了。
反觀青嵐,一整日待在溫宇廟也不會覺得無聊。
因為靜嫻的緣故,又加上她乖言巧語,很快就和廟里的法師們混熟了。于是,她便跑到后院練習(xí),那里有著更開闊、更清凈的場地。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她記起前世后,按說腦海應(yīng)該一片清明才是,可她總覺得記憶中有空白,任憑她如何去想、如何去夢,也無法觸及。她只覺得,那塊空白對她極其重要,放棄它,她不甘心!
而溫宇公子,或許就是彌補空白的一條線索!
每次看著他的畫像,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吸引著她,使她移不開眼。
她一遍一遍觀摩香案后溫宇公子的畫像,試圖從那眉眼、身姿,或是衣著打扮上獲取記憶,往往一看,便是一兩個時辰,直到路過的法師提醒,她才能回過神來。
……
“丫頭,這畫像有什么好看的?”一聲輕語在耳邊響起。
青嵐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一個婦人正好奇地打量自己。
那婦人的雙眼充盈著笑意,額頭光潔圓滿,頭上還梳著一個牡丹發(fā)髻,光看面相,應(yīng)該是個沉穩(wěn)大氣的。
婦人雖然年齡在四十歲上下,眼角已有了淺紋,但是皮膚卻潔白無瑕,宛若少女般細嫩。
她穿著素色,布料皆不是凡品。并不是廟內(nèi)法師們的裝扮,想來應(yīng)是外來人員才是。
難道后院也是可以接待香客的嗎?青嵐不禁疑惑。
“倒沒什么好看的,就是想看!”青嵐被她擾了心境,有些不耐煩。
“姑娘,可不敢這么和夫人說話!”婦人還未說話,跟在她身后的一名法師倒先出聲了。
這名法師為人心善,平日也對她很是照顧。青嵐被她指責(zé),自然不愿頂撞于她,反而上前拉了拉法師的手臂,撒起嬌來。
“姑姑別生氣,我好好跟夫人說。”
說完,青嵐便沖著婦人露出一個大而牽強的微笑,眼睛無神,但嘴卻是咧到了最大,兩排潔白的牙齒都露了出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假笑。
“夫人有什么,盡管問!”青嵐咧著嘴,眼睛眨巴眨巴,神情怪異,如同木偶。
“這孩子!”法師害怕青嵐惹怒婦人,跟著干著急。
婦人抿嘴淺笑,似乎并不介意,她又看向香案后懸掛的溫宇畫像,輕言輕語地問到:“聽說你最愛看這幅畫像,不知道畫像上,是哪一點吸引了你?”
還挺愛管閑事!青嵐心里嘀咕一聲,嘴上卻是“老實”回答:“這位公子長得好看,我就喜歡美男,愿意多看一會!”
“小小年紀(jì),倒是個貪愛美色的?!眿D人淺笑,別過頭去,露出牡丹花型的發(fā)髻。
發(fā)髻中央,端正地插著一支金色發(fā)簪。那發(fā)簪造型奇異,如同樹葉的形狀,尖尖的兩端以十余根隨意彎曲的金絲連接,雖然密密麻麻,卻不覺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