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青嵐不明白李凱為何這樣說,她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山洞里有鬼,這樣,學院或許就能派人將他們清除了,自己也不必再受驚嚇。
李凱的臉色極其嚴肅,努力掩藏自己眼中的一絲駭然,對青嵐一字一句警告到:“若是被他人知曉,到時候不只你我,恐怕整個學院、乃至整座青石城,都會陷于危險之中!!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里!?。±蠋煹脑?,你可記住了?”
李凱的語氣不容拒絕。
青嵐思索片刻,對著李凱鄭重地點了點頭。
……
與其余六人匯合后,青嵐感受到了來自他們的奇怪目光。想著自己剛才的哭喊聲一定被他們聽到了,青嵐想解釋,又想起李老師警告的話語,只得訕訕笑了,不發(fā)一言,裝作沒事人一樣。
夜晚,藍澗已經(jīng)穿上了暗青色的院服。
院服青中發(fā)藍,白日在陽光的照射下呈青色,夜晚光線暗淡,便又變成深藍色了。領口處繡有一道黑色條紋,十分醒目。
按照老師的說法,條紋的數(shù)量代表著一名弟子修煉所達到的程度,也決定著能享有的資源數(shù)量。條紋越多,實力越強,能享有的資源也多。
六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圍著他看了好久,直到藍澗不耐煩了才作罷。
夜已全黑,微弱的燭光將洞壁照得發(fā)黃,極其溫暖的顏色。
經(jīng)過了幾日的相處,七人也逐漸熟悉起來,一起聊著天。最活躍的當屬何香芹與蘇瑞二人,何香芹健談,蘇瑞見多識廣,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去。
躺在地鋪上,一向沉默寡言的藍澗如往常一樣,安靜地聽同伴聊天。
突然,他開口了:“明天一早,我就搬走了?!?p> 嬉笑的聲音瞬間消失,陷入了一陣沉默。
“睡吧,不早了。”等不及同伴回應,藍澗便翻了個身,面向洞壁,似乎對同伴的反應感到失望,又似乎覺得他們冷漠得正好,正好讓自己保持那顆初心、不被動搖。
“以后再見面,還能和你說話嗎?”青嵐有些舍不得,又擔心藍澗融入一個新的群體后會忘了大家。
雖然藍澗與她極少說話,但是她卻處處能感受到他的照顧,猜想他一定也是個極其溫暖的人,如同墻角的蠟燭一樣,但卻又不盡一樣。蠟燭的溫暖,人人都能看見,而他的溫暖,卻隱藏在他冷漠的外表下。
藍澗沒有出聲,不知道是否已經(jīng)進入了沉睡。
“哼,再見面還和他有什么好說的?一個見利忘義的人而已!要不然就不會這么快拋棄我們大家了!”何香芹以為藍澗已經(jīng)睡著,肆無忌憚地大聲說到,“虧得我們拿他當自己人,沒想到一通過考核,轉眼就要與我們劃清界限!”
聽了何香芹的明嘲暗諷,青嵐替藍澗叫屈:“李老師之前就說過,只要達到條件,就可以搬出去。這事又怪不得藍澗,憑什么這么說他!”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討論!”何香芹突然氣紅了眼,嗓子也高了許多:“你和他是一樣的人,當然要維護他了!要不是你昨日故意使壞,我何至于第一項考核就失???!”
作為唯一一名沒有跑完全程的學員,她飽受考核老師的冷眼,直到今日,她也能感受到老師念她名字時的不屑。
她將自己中途而廢的原因全部歸在了青嵐身上,咄咄逼人:“見了老師就裝懂事裝乖巧,背地里耍陰招……哼,看見你我就惡心!”
“你……你胡說!”青嵐被無緣無故潑了臟水,氣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明明是你不想跑了,還想拉著我一起,我不聽你的話你就污蔑我!”
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嚇得幾個男生趕緊打圓場,試圖緩解局勢。奈何男生嘴笨,女生吵架的聲音又尖語速也快,根本插不上嘴,好不容易插上兩句,又被她們又尖又高的聲音遮蓋過去。
化海波自然是維護青嵐的,可是還沒說上兩句,就被何香芹頂了回來,譏誚道:“你一個連天賦都不夠的人,也配說我?恬不知恥!我要是你,我就……”
“不許你這樣說!”青嵐氣不過,爬起來就推了何香芹一把。
何香芹也不是善茬,起身就將青嵐壓倒,兩只胳膊如失控一樣瘋狂地捶打在青嵐的身上。
突然,何香芹被一股蠻力踹飛、重重地摔在地上!
只見藍澗正一臉兇惡地瞪著她!
藍澗雖然長相不俊,卻有著男孩子特有的陽剛之氣。他本就長得黑,此刻又蹙著眉,眼神不善,更是如同一匹隨時欲發(fā)起攻擊的野狼一般!
“管好你的手。”
藍澗說的云淡風輕,何香芹此時卻也不敢反駁——她一向以為藍澗不言不語,是個受悶氣的主,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藍澗發(fā)起火來這么恐怖。
何香芹艱難地爬起來,一句話也不再多說,手捂痛處,鉆入被子之中。
其余幾人也被藍澗嚇著了,也不敢多言,各自躺回,一夜無話。
……
第二日一大早,藍澗就從住處搬離,沒有留話。而前幾日還情同姐妹的何香芹與青嵐二人,也徹底變成了敵對狀態(tài),互不搭理。
連本來挨在一起的兩張地鋪也被生生分開——何香芹主動挪走,挪到了離青嵐最遠的位置。她對青嵐的厭惡,可見一斑。
而青嵐卻不然,除了不再主動招惹何香芹,她仍如同沒事人一樣與同伴們說說笑笑,對何香芹的敵意似乎渾然不知。
幾名男生本沒有將兩個女生打架的事情放在心上,以為緩和幾天也就過去了。可青嵐雖然沒有主動排斥何香芹,但何香芹卻放話“有她沒我,有我沒她”,誓不與青嵐待在一起。只要青嵐走過來,她非要擺起冷臉走開,只要青嵐開口,她便趕緊閉嘴,一副不愿與之多言一語的姿勢,生怕說句話就玷污了自己一樣。
許是與何香芹在一起時太過壓抑的緣故,漸漸地,男生們便不愛與她說話了,反而當著她的面,與青嵐肆無忌憚地說說笑笑,惹得何香芹越發(fā)抓狂。
一連好幾日,何香芹除了日常訓練時與他們待在一起,一有了閑暇時間,她便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