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偷偷咬了一口，千靈就不把暮夜當好人，這判斷標準跟小孩差不多了。
孟曉夜悄然將身邊這塊夢境封閉，拉回不高興的暮夜：“就算我們是你所說的好人，要祈求別人無償?shù)膸椭?，你也總得給個理由吧。”
“對了，你知道自己存在大概有多久？是在什么地方誕生？”在自己夢境中，他也不怕對方能做什么，不如說該擔心的反而是這個圓臉女孩。
千靈肉嘟嘟的臉蛋浮現(xiàn)紅蘋果般的笑意，開心道：“按照人類的時間，我應(yīng)該有四歲多大，然后是在西北邊的爛尾樓里‘出生’的，唔就是那種忽然意識到自己存在，那時候起身邊就有這些孩子陪著我了。
“我?guī)е⒆觽円仓皇菫榱俗屗麄兡芸匆娺@個世界，我眼睛看到的，鼻子聞到的他們都能感受到哦?！?p> “你們叫什么呀？”
“孟曉夜，曉曦和暮夜?！彼麊问忠粍?，三人頭頂都顯出幾縷云煙構(gòu)成名字，幾秒后消散。
“那孟哥哥，你會忍心剛才那樣的事情再發(fā)生嗎？”千靈微微仰頭，用純真期待的目光看過來。
“……”孟曉夜還是想拒絕。
“哥哥你很擅長控制夢境吧？我能感應(yīng)到孩子們大概在哪兒，你只要帶我過去就行?！?p> “誒，怎么就叫哥哥了！”暮夜表情不滿。
“我喜歡就叫，略略?！鼻ъ`學著她還擊。
孟曉夜一手將躁動的暮夜抱起來，阻止了一場小孩斗毆。
“曉夜，就順手幫一下吧，反正今晚收獲也不少了?！睍躁匮鲱^建議道。
他終于點了點頭，單手往上方一拉。
“你來指夢吧?！敝皇钱攤€帶路的，舉手之勞。
璀璨星光靜落，將周圍成千上萬的夢境都覆蓋顯示。
“哇謝謝！這一個！”千靈立刻指向一顆星星，興奮又開心。
穿梭夢境隧道時，孟曉夜又問了些事。
原來這些嬰靈即使自然誕生也會很快消散，而她雖然收留了九千多只嬰靈，替他們感受這個世界，但每過段時間還是會有小部分嬰靈自己消散。
“他們也明白一直保持現(xiàn)狀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吧?！鼻ъ`這樣解釋。
交談中，孟曉夜發(fā)現(xiàn)這圓臉女孩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誕生，為什么能進入夢境，但有一點很可疑。
她說，自己不用語言就能知道別人現(xiàn)在的想法和過往經(jīng)歷。
所以她“看上了”孟曉夜，希望能從他這里尋求到幫助……
回收嬰靈的過程一帆風順，很快就到了倒數(shù)第二只。
雖然千靈把嬰靈都當孩子看，但孟曉夜還是有些難以將未出生甚至不曾有名字的生命當做完全的人。
至少它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跟人搭不上邊。
這個夢境一眼看過去很普通。
黃昏時分，旁邊是些山坡，長滿野草小樹木的荒地，堆著些建筑材料，裸露大石頭堆滿一側(cè)山腳，像是城市邊緣有待建設(shè)的土地。
“在那邊。”千靈指了指前面的一片凹地。
走近看發(fā)現(xiàn)凹地大概有汽車大小，很像一個碗，底部是一張少女蒼白的臉，她無神仰望天空。
孟曉夜看得眉頭一皺。
“就在她身上，孟哥哥能把她拉起來嗎？”千靈一點也不覺得這情景略顯驚悚，雙手還往上提示意。
“可以，我來吧?！泵蠒砸拱l(fā)現(xiàn)這位做夢人意識很渙散，比一般人在夢中還要不堪，不過這樣操作她夢境也很方便。
泥土包裹著少女軀干緩緩漂浮起來，她表情忽然變得驚恐，四肢顫抖似乎在掙扎，但毫無力氣。
待去掉脖子以上泥土后，孟曉夜目光一沉認出來了這個少女。
“孟哥哥你認識她嗎？”千靈注意到他動作一頓，“那孩子就在她肚子位置?！?p> “嗯，不熟?！?p> 腹部位置的泥土剝離墜落，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紅團粘黏在少女毫無贅肉的肚子下方。
手輕輕一招，小紅團便不得不飄到孟曉夜手掌上。
“給你?！?p> 千靈嗷的一口吞下，注意到身邊大個子情緒有些低，目光一直在表情驚恐的少女身上。
“因為認識所以不開心嗎？”
“不是，我在想原來剛見面時她畫的是丑妝?！泵蠒砸归]眼搖了搖頭，少女懸空的身體重新嵌回她的凹地。
果然，她很快恢復平靜，這位名叫錢梓菱的少女。
信手往天空一拉，無數(shù)星星在夕陽注視中現(xiàn)身，得益于曉曦和暮夜的成長，穿梭夢境越來越方便。
“你最后一個‘孩子’在哪里？”
千靈吱唔著說道：“不在夢境里了?！?p> “嗯？”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孟哥哥你知道現(xiàn)實其實還有另一個世界嗎？我們能從夢里直接過去，最后一個孩子就在那邊?！彼冻鰻繌姷奈⑿Α?p> 哦原來是里世界。
“再見了。”孟曉夜一揮手，毫不猶豫立刻帶著曉曦和暮夜原路返回。
里世界可不像夢境能由他操控，而且那邊產(chǎn)出邪魔和世界之種，自己去都要小心翼翼萬分謹慎，更別說幫一個剛見面的非人類。
這已經(jīng)超出舉手之勞的范圍。
剛出隧道，就被兩只小手死死摟住腰。
“求求你幫到底啊！不管的話那孩子在那邊會變成怪物的！”千靈眼淚汪汪的掛在孟曉夜腰背。
“你這人怎么牛皮糖一樣，我們不想冒危險，說了不幫就不幫。”曉曦也有些生氣了。
“它們離開了你就會變成怪物？”暮夜卻來了點興趣。
千靈連連點頭：“只要在那邊就會?！?p> 正說著，雙手忽然抱了個空，千靈踉蹌兩步才站穩(wěn)，發(fā)現(xiàn)大個子哥哥已經(jīng)遠離自己好幾米遠。
“你經(jīng)常去里世界？”孟曉夜試探著詢問。
“也不算經(jīng)常啦，畢竟那邊有些危險，不過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去待一陣子?！鼻ъ`有些不安的背起了小手。
“那你見過這個東西嗎？”孟曉夜右手虛握，掌中出現(xiàn)一顆世界之種的夢中造物。
他只是碰運氣般的提一提。千靈似乎天生對夢境有很強的天賦，只是光自己瞎摸索，沒有真正掌握控夢師的技術(shù)。
但就算這樣，能自由進出里世界的她，應(yīng)該可以做個向?qū)А?
歷史的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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