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的地方,再也不會長頭發(fā)了?!?p> 于善拿著粉筆,沿著林隊剛剛寫下的公式輕輕描著,話在嘴里嘟喃著。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一定會在你的身體里不可磨滅的存在著,就像這道疤。
于善還記得,那晚她去看他,因為要縫線的緣故,傷口附近的頭發(fā)要剪掉,林隊便直接把頭發(fā)剃成了寸頭。
扎手的寸頭上,傷口更遺世獨立了。
于善看見他的第一句話是,“丑死了?!?p> 可心里想的卻是,這個家伙怎樣長得這樣好看了?不是才一年多沒見嗎?這樣的他在學(xué)校里應(yīng)該有很多女生追的吧?女生會用什么方法去靠近他呢?請教學(xué)習(xí)上的問題嗎?
一串疑問出來后,于善的腦袋里就自動浮現(xiàn)出一大圈女生拿著書本圍在林隊課桌周圍的畫面了。
畫面太生動,于是于善氣死了。
當(dāng)時一股火就這樣燒上來,于善走過去給他一拳。
現(xiàn)在,18歲的于善偏著頭看他,頓時畫面感又來了。
這個家伙,長著一張秀氣的臉,真是禍害。雖然他對其他女生的態(tài)度一直很冷,甚至對饅頭也是。但是講題時,女生跟他的距離那樣近,于善真的無法心無芥蒂。
算吃醋嗎?是的。
于善突然伸手給他一拳,“不長頭發(fā)也好,讓你永遠記住那個教訓(xùn)?!保満?。
林隊低下頭說,“不是的,才不是教訓(xùn)?!?p> 于善輕哼一聲問,“還不是教訓(xùn)?那不然是什么?知道生命難得可貴?”
林隊伸手握住于善那只握粉筆的手,少年低沉的聲音說,“知道曾經(jīng)有個女孩保護過我,可我還沒有保護過她。很遺憾?!?p> 于善心里那種很詭異的感覺又來了。
于善好想抽回手捂住耳朵,忘記他的那個動作和話語,以求停止這種詭異,可是也有個聲音在表示,好想繼續(xù)這種詭異。
這種詭異從那顆小小的心開始的,然后會嗖得一下瞬間遍及全身,真美妙。
于善盯著那只在昏黃的燈下被打上復(fù)古濾鏡的手,修長且骨節(jié)分明,厚實且寬大,自己的手輕易就被他握住了。
“你的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啦?”
于善覺得很神奇,以前他們的手是一樣大的。
林隊一邊把手掌打開朝上,一邊說,“比比看。”
于善把手附上去,天??!竟然是他的二分之一還不止。
于善忍不住地哇出聲來,“就好像大人的手和小孩的手呢!”
林隊笑著說,“男生的手都是這樣大的。我爸爸和王釗的手都還比我大一小節(jié)呢!”
說完林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八爪魚姑娘跟父母的關(guān)系一直不大好,她可能長大后都沒有牽過爸爸的手,所以不知道男生的手可以有多大。
于善抽回手,笑得有點勉強地說,“是哦!原來林爸爸的手這樣大啊?!?p> 長大后的于善有一句話一直很不明白,不是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情人嗎?那為什么在她這里就是失效的呢?
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家的爸爸都沒有林爸爸對她好。
每一次林爸爸做好吃的,一定會有她的份。每一次她和林隊有分歧,她可以惡人先告狀,反正林爸爸一定站在她這一邊。甚至在林家都有一雙專屬她的粉紅色拖鞋。雖然于善一直很嫌棄那個艷俗的粉紅色,但是也很喜歡,因為那是林爸爸特意給她買的。
于善還記得,第一次跟林隊去他家的時候,林爸爸給他們做了“反沙芋”和“烙蠔餅”,然后于善立即就被林爸爸的好手藝收買了,也立即改口。從此于善不再叫他林伯伯,而是林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