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沒有調(diào)令,我們離開兵營,是殺頭之罪”張巡檢開口說道
“見青云,如同見陛下,你不知道嗎”一名清塵衛(wèi)開口說道,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張巡檢
“屬下知道,軍隊奉令行事,請大人包涵”張巡檢站得筆直,微微彎著腰開口說道
“今日我看到十幾位士卒出現(xiàn)在了清水縣中,我呢,本事不大,但是過目不忘”一名清塵衛(wèi)開口說道
“見青云,如同見陛下,清水巡檢聽從大人調(diào)遣。清水巡檢滿編八十人,死一人,現(xiàn)七十九人。大人若是覺得不夠,幫閑四百人隨時可以集結(jié)”
張巡檢開口說道
“封鎖清水縣的出縣道路,出了縣的,全扣下來。我們會來找你,你們這一個縣,地方有多大”
一名清塵衛(wèi)開口說道
“要說縣城的話,只有一平方公里多點。若說是整個縣,二十多平方公里”張巡檢開口說道
“這么說住在城里的人數(shù)相當少,我看這清水縣城里,只有兩條街道。一條東西,一條南北,鋪子也就那么幾個,確實有些荒涼”
“你們加上衙役,也不過一百多人吧,管理三四千人,挺不容易的,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一名清塵衛(wèi)好奇地問道
“這里民風淳樸,百姓們都安居樂業(yè),一直也沒出過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事,一般都是衙役處理”
“別看衙役只有三十個人,幫閑可是有著七八百人,這一個縣才三四千人,當然就沒有人鬧事了”
“假使全縣暴動,我們處理不了的話,就會上報知州,請知州派兵鎮(zhèn)壓。沒人會暴動的,誰不知道暴動是死罪呢”
張巡檢開口說道
“這幫閑是做什么的?”一名清塵衛(wèi)開口問道
“幫閑就像是古代那些門客一樣,只不過不用和我們待在一起,我們也不用給他們?nèi)魏螙|西,他們要的就是這一個名頭”
張巡檢開口說道
“還有這樣的人,只求名頭?”一名清塵衛(wèi)開口問道
“確實就有這樣的人,還不少,清水縣得有一千多這樣的人”張巡檢開口說道
“挺有意思的,馬副巡檢的事,我聽說了,你們封鎖清水縣的時候,可以暗中查一查,不過主要還是縣衙來做”
“這種事情,不該軍隊來做,你們也不會做,別影響了縣衙的調(diào)查。這件事,自會有人調(diào)查到底”
一名清塵衛(wèi)開口說道,他暗中所指的調(diào)查到底之人當然不是縣衙,而是那位正四品的馬懷仁知府
他想不通作為正四品的朝廷大員,為何將自己的獨子放在貧瘠而又狹小的清水縣中任職。都說人往高處走,馬知府似乎并不這樣想
天下還有這樣的父親,不過這事就交給濁路衙那些家伙去調(diào)查吧,他們沒事就愛翻墻越戶的
“多謝大人,我們這就出發(fā)”張巡檢開口說道,此刻他更為在意的是可以調(diào)查究竟是誰害死了馬兄弟
而不是青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距離皇城百余里的清水縣中,青云做事,他想猜是猜不到的。青云不說,他可不會問,那樣只會自討沒趣
清塵衛(wèi)離開兵營之后回到了樹林,三言兩語的和大哥一說,三名清塵衛(wèi)一邊閑聊著一邊等著他們口中那位大人的到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楚星絕仔細的找著,可這幾天找到的都不盡如人意。英年早逝,可并不容易找
楚星絕突然想到了三國時期的周郎,不僅自嘲的笑了笑,亂石穿空,多情應笑我,應笑我多情啊
我又怎比得上周郎呢,赤壁一戰(zhàn),名揚千古。我不過一失敗的人,說著放下,其實挺難的,死了慢慢也就放下了
“沈兄,我餓了,挖不動了”楚星絕癱坐在地上,開口說道。這幾天白日里用沈山河做好的粗壯樹枝挖墳找尸,晚上躺在棺材里睡覺
著實是沒有休息好,這么重的體力活,他還從來沒有干過。不過為了活下去,楚星絕咬著牙堅持著
“哦,我也餓了,我去弄點吃的”沈山河開口說道,躍下樹冠,消失在了樹林之間,其實沈山河早就餓了
不過楚星絕不開口,他也就沒開口,漂泊江湖是很苦的。按師傅的話說大家子弟多養(yǎng)尊處優(yōu),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楚星絕可是最大家的子弟,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程度是他無法想象的,所以他想看看楚星絕到底可以堅持到什么時候
沒過一會,沈山河抓了十幾只兔子走了回來,每只兔子脖子上都有一道絲線一般細不可查的傷痕
“楚兄弟,來吧,吃飯啦”沈山河開口說了一句
“嗯,來了”楚星絕應了一聲慢慢走了過來,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腳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一樣
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拖著下巴看著沈山河用劍尖一點點剝下小兔子,不,肥兔子的毛皮
“沈兄的劍術(shù)很厲害,能夠把兔子皮一次性一整張的剝下來。這樣的刀工,以前我去御膳房的時候見識過”
楚星絕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御膳房?”沈山河開口問道
“給我們做飯的地方”楚星絕開口說道
“能給你們做飯,除了刀工,其它方面要求也是很高的吧”沈山河一邊用劍尖剝著兔子皮,一邊開口說道
“皇宮任職人員是由濁路衙負責的,我也只是聽過這個名字而已。濁路衙的人,我從沒有見過”
楚星絕開口說道
“清塵,濁路。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給他們起名字的,怕是喜好詩詞歌賦得很”沈山河開口說道
“這兩個機構(gòu)就像是并蒂之花一般,自從我酒衣皇朝立國以來便成立。如今啊也有七百一十七年的歷史了,給他們?nèi)∶值氖俏揖埔禄食拈_國之皇,人稱白歌皇”
楚星絕開口說道,帶著濃烈的自豪
“白歌?哪兩個字?”沈山河開口問道
“白日放歌須縱酒,一人一歌一皇朝,豐功偉績,后世難及”楚星絕開口說道
“一個人打下一座皇朝?”沈山河開口問道
“這倒不是,有很多人輔佐先祖。我的意思是,若不是有先祖的領(lǐng)導,打不下這么大的江山”楚星絕開口說道
“你先祖可能很厲害,不過這河山,每一寸可都是士卒打下來的。這江山,是所有人一起打下來的”沈山河開口說道
“若是沒有先祖,再多的士卒,沒有好的統(tǒng)帥就是一盤散沙。江山是一起打下來的,但先祖是最重要的”
楚星絕開口說道
“你的先祖很重要,不是最重要。他有打江山的能力和才華,但若是他一個人,沒有一兵一卒,如何打下江山?”
沈山河開口問道
“反正...反正先祖是最重要的”楚星絕開口說道
“一個人的能力再大,也是有限的。就像李代桃僵,如果我一個人做,就會花費更多的時間”
“我們兩個人做,不僅會節(jié)省時間,還很安全高效。這就是合作嘛,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每個人也有自己的極限”
“我可以盯住清塵衛(wèi),你安安心心的找李子,這就發(fā)揮了我們各自擅長的東西。你餓了,要吃肉,這就是達到了極限”
“所以呢,江山不是一個人打下來的,是所有人各司其職、各展所長,一起打下來的,每一個人都是最重要的”
沈山河開口說道
“這兔子肉一看就很好吃,烤了肯定滋滋的冒油,可惜沒有點調(diào)味的東西,要是有的話那就更美味了”
楚星絕開口說道
“烤了?這兔子是生吃的,要是烤了,清塵衛(wèi)就聞到了,生火不就有煙了嗎”沈山河開口說道
“我又沒說用火烤,我聽說劍術(shù)厲害的人,揮劍都帶著火星子,你劍術(shù)就很厲害的”楚星絕開口說道
“額,我不厲害,揮劍帶不出火星子,趕緊吃吧”沈山河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大家子弟的想法,真的有想法
“真的生吃???”楚星絕抓著貫穿兔子腦袋的樹枝,艱難的問了一句
“嗯,真的,只能生吃。我倒是想去縣里買點飯菜回來,可萬一這段時間你被清塵衛(wèi)抓了呢,要不咱兩現(xiàn)在去縣里吃?”
沈山河開口問道
“不用不用,生吃挺好的”楚星絕開口說了一句,清塵衛(wèi)能在樹林外等著他們,說不定縣城里也有清塵衛(wèi)
這回去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雖然這幾個清塵衛(wèi)沈山河可以對付,可這就耽誤了他們的李代桃僵計劃
若是被清塵衛(wèi)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這計劃可能就泡湯了。他們離開亂葬崗,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所以為了活下去
楚星絕決定生吃了兔子,直到李子做好。這可是關(guān)乎生死的大事,一點差錯都不能出,不就生吃嗎,誰怕誰啊
楚星絕下定決心一口咬了下去,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著,要沖出鼻子。楚星絕捏著鼻子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一共十余只兔子,楚星絕吃了差不多七八只。肚子是吃飽了,臉色卻像是苦瓜一樣,好像是吃得有點撐了
楚星絕打了個嗝,一股子血腥味在嘴里、鼻子里來回轉(zhuǎn)著圈。楚星絕感覺喉嚨很難受,腦子也有點不好使了
“你是第一次生吃兔子嗎?”沈山河笑著說道
“當然了,我吃的一直都是熟的,不然你以為呢”楚星絕無奈的說道
“那個,我聽說啊,聽說大家子弟都有點惡趣味,就比如吃些花草樹木,生吃野獸什么的”
沈山河開玩笑似的說道
“你說的這樣的人確實有,不過我不是”楚星絕開口說道,一說話腦袋就疼
“凡事都有第一次,習慣了就好了。能有生肉吃,很不錯了。我要是把你丟在這里,你要自己活下去的話”
“我估計啊,樹葉什么的你也會吃,看你的樣子也抓不住兔子,哈哈。生活嘛,就得承受,就得習慣”
“如果這李代桃僵成功了的話,咱們浪跡江湖是吧。都說江湖人心險惡,咱們只能靠自己,所以什么事情都得習慣,為了活著”
沈山河開口說道
“就算是為了活著,有些事情也不能習慣”楚星絕開口說道
“比如呢”沈山河開口問道
“底線是不可能改變的,為了活著,為了活的更好,底線就是底線”楚星絕嚴肅的說道
“你啊,像個石頭一樣,干活吧”沈山河轉(zhuǎn)過了頭,望著來時路,嘴角微微的揚起,來時婆娑滿琉璃
石頭,石頭的腰桿一直都是筆直的,命硬,學不來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