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白皎皎的軟肋
云東序側(cè)過頭，臉上是一片比月色還冷上三分的漠然：“是你沒有抓住機會。”
這個回答乍一聽起來很突兀，可是白皎皎卻聽懂了。
他說的是昨晚提供的那個關(guān)鍵信息。
他那樣做，無異于是將這件事的主動權(quán)交到了白皎皎的手里。加上上午還有組委會的人在場，局勢上可以說是對她非常有利了。
可就是因為白皎皎不懂得洞察人心，聽不出話外之音，以至于被張寅幾句話給蒙騙過去，才會導(dǎo)致這樣的結(jié)果。
云東序語氣雖然不帶任何情緒，可白皎皎就是覺得，他在說自己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本就自責(zé)不已，聽到這話，白皎皎更是悔恨交加。
可即便如此，白皎皎仍是不愿放棄，甚至還對張寅抱有一絲希望：“也許是我上午沒有表述清楚，明天一早，我再去找張院長解釋一下！”
對此，云東序只給了兩個字的回應(yīng)：“徒勞?！?p> “為什么？”
云東序言簡意賅的道：“這個通報，昨晚就已經(jīng)擬好了?！?p> “不對啊，”白皎皎反駁道：“昨天他們不是允許我延遲匯報嗎？還是你幫我請的假？怎么可能……”
白皎皎并不知道，昨晚在她拼命做實驗的時候，張寅就已經(jīng)帶著人開會研究好了關(guān)于白皎皎這個問題的處理結(jié)果。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白皎皎沒能按約定時間拿出證據(jù)，并且又鬧出了那么多不太光彩的事情。由此，他們斷定，白皎皎是一定拿不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jù)了。
尤其是今早的事情一出，張寅更加決定要盡快解決這件事情。所以在打發(fā)走組委會的人后，立刻就公布了這個通報。
他們想著，等過幾個月，白皎皎慢慢的接受了這個處分，再隨便編一個借口給組委會，這事就算完了?？傊Ｈ珜W(xué)校的名聲，摘清校方的責(zé)任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事情的來龍去脈，云東序并沒想說給白皎皎聽，說起來實在是太過費時。
然而白皎皎卻是不明就里，一味的追問：“云東序，你倒是說清楚點，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云東序有些耐心不足，便要結(jié)束這個話題：“這個結(jié)果，不會變了。”
可白皎皎卻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立刻跳起來，繞過試驗臺奔到云東序的面前：“那怎么能行？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么認(rèn)了呀！”
云東序不看她。
“清白的事你不肯去解決，可是這事直接關(guān)乎我的前途，你不能就……”
可是這話卻只說了一半就被打斷：“那是你被別人設(shè)計，不能算我頭上?！?p> “你不能出爾反爾呀！”白皎皎一著急，眼淚差點兒又出來了：“你剛不是還說，我的清白前途都算你頭上嗎？”
“沒說?！痹茤|序篤定道：“我只說清白算我頭上，至于前途么，我要說的是：‘不能算我頭上’?！?p> “……”
這話一出，白皎皎的眼淚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跟這種人聊天，能活活被氣死。
不過，白皎皎也看出來了，只要他不想說，自己再怎么逼他，也都沒什么用。
個性什么的，在他面前完全施展不出來。
再逼問下去，就只剩下丟臉的份。
“既然云同學(xué)不愿意說，那我也不好多問了?！卑尊戳丝创巴猓傺b并不在意云東序直白的拒絕，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覺了，還請云同學(xué)離開之前別忘了鎖門?！?p> 說完，故作瀟灑的向外走去。
皎皎月光下，云東序看著白皎皎跳脫的背影，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彎了一下。
“明天一早，”云東序悠悠的開口。
已經(jīng)踏出實驗室的白皎皎身形一頓：他這是，改主意了？
心中頓時一喜。
可等了半晌，卻遲遲沒能等來下文，于是轉(zhuǎn)身，回望云東序，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道：“你剛剛說……明天一早什么？”
云東序又不看她了：“沒什么?！?p> 白皎皎無奈，只得走回去，一副認(rèn)真求教的口吻：“云同學(xué)，還請你把剛剛的話說完吧！”
聞言，云東序這才勉為其難道：“徐明會催你退還那筆獎金。”
“什么？！”卻是沒想到，云東序告訴她的會是這個消息。
云東序沒再說話，等著看白皎皎如何應(yīng)對。
其實他這次過來，不過是又聽到別人的討論，說是院里的處分通知下發(fā)后，白皎皎定然會想不開，真的鬧自殺了。
可是剛一走到門口，恰好聽到了白皎皎同媽媽打電話的聲音，這才知道她已經(jīng)計劃著退還獎金了。
既然是積極打算下一步，看樣子是沒什么大事。
于是心里又是一松。
只不過他有一點沒想明白，那就是白皎皎打電話時的反應(yīng)。
白皎皎對錢，看的就這樣重嗎？
因為心中好奇，他沒有離開。
可是來了好一會兒，一直在耐著性子解答白皎皎的問題，直到她說要走，才想起自己的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
于是這才又將她叫了回來。
“這么快么？！”
白皎皎對此深信不疑，立刻焦慮起來，眉眼中的慌亂根本無從掩飾：這個時間了，哪里去弄那么多的錢？
這些小小的細節(jié)被云東序完完全全地看在眼里：這錢的的確確是她的軟肋。
自己只是輕輕的一個試探，就叫她原形畢露。
至此，云東序的好奇心得以滿足。
一動念間，云東序道：“拿不出？”
言外之意是，你可以開口向我借錢。
此情此景，白皎皎又聽出了本意之外的許多種意思：憐憫、同情、嘲諷、鄙視……
總之沒一個是自己能接受的。
本以為他能告訴自己什么關(guān)鍵的信息，沒想到卻是被他抓住了命運的咽喉。
見白皎皎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云東序從口袋中摸出一張銀行卡，走近遞給白皎皎：“我借你？”
施舍一般。
這是白皎皎認(rèn)為的。
驕傲如她，豈能就這樣卑微的接受施舍？
絕對不能！我白皎皎就算是窮死，也決不向云東序借一分錢！
還沒想好怎樣狠狠的回?fù)羲?，一抬頭，卻看到云東序丟過來一個更加嘲諷的眼神。